苏余(隐秘的快乐,更多的渴求)
还有三个字没说——
除了你。
周非池想说的,但又觉得说出了口不礼貌。
不过,苏余仍能从他的目光里读出答案。
周学长不仅忠勇,如今还学会了勾人心神的留白技巧。
苏余说,她还骂我有病,我觉得她也有病。
难怪,去年在机场接机时,程总对她的态度就很冷淡。
都是有迹可循的。
周非池冷不丁道,你是真大方。
苏余说,那时候我不喜欢你。
周非池很快问,现在呢。
苏余想听那晚的故事。
听完故事才跟他交换答案。
还能有什么故事。
不过是一个,被男人狠狠伤过,无尽失望的女人,怀恨于心且不甘心,看到几分相似的人,都想暴揍一顿的替身文学。
周非池去到酒店房间。
程姐阴沉着一张脸,冷言冷语。
周非池看到桌面上的两只手机,一只好的,一只是古老款式,屏幕有裂痕。
周非池问,手机换屏吗,我这能换,给你打折。
此刻听故事的苏余,被他的工匠精神震撼到。
无心插柳,插在了程姐的心坎上。
程姐的儿子病逝很多年,这只手机里,有小孩生前的音频。但手机被她前夫摔坏,已经不能使用了。
周非池给她修了三小时手机。
当听到儿子唱歌的声音时,程姐痛哭流涕。
沉默许久,苏余问,“你去的时候,是不是真想跟她上床。”
周非池说,“你真以为我是鸭?”
苏余抿紧唇。
周非池想揍她,又舍不得。
“你这直言直语的习惯,不好。”
“喔。”苏余很乖,“那我以后改。”
“没想给别人睡。”周非池说,“你在争项目,我去给你探探风,她要不同意,就把她绑了。”
苏余惊恐,“周非池,你要遵纪守法。”
周非池笑着嗯了声,“我会尊重你,也会守着你。”
两人走进楼道。
墙上装着声控灯,静悄悄的没被惊扰。
苏余说话,灯亮。
她勾着周非池的小手指,很小声,“怎么尊重我?”
周非池不说话。
几秒,声控灯摆烂地熄灭。
黑暗的一瞬,苏余被推至墙壁,汹涌的吻倾盖而下。
周非池的手温柔地垫在墙壁与她背之间,怕她冷。
楼道里,随时可亮的灯,狂野的周学长。
苏余被动承受,怯弱得不敢出声。隐秘的快乐,更多的渴求,欲拒还迎的矛盾,都被周非池死死拿捏住。
他才是最懂她的人。
高楼层的关门声,低楼层的脚步声,一上一下凑热闹,挤亮了灯。
灯影晃晃悠悠,在陈旧的墙上巡礼。像高中时悄悄站在后窗户的班主任,心知肚明地看着教室里,课桌下,悄悄牵手的小情侣。
灯亮的一瞬。
周非池松开人,俨然正襟危坐的周君子。
苏余软了身子,往下滑。
周非池面不改色,单臂捞住她的腰。
然后笑着跟打招呼的邻居说:“我女朋友扭到脚,站不稳。”
苏余想拧他。
神经病呐,邻居又没问。
后来,两人上楼,站在家门口。
钥匙都拿在手上,苏余突然勾住他脖颈,把他重重推向门板,按在上边亲。
睚眦必报,还得是苏余。
女生就是香,就是软。
哪里都是。
同样是舌头,她卷着他,以柔克刚,点燃烟花的引线,等他轰轰炸裂。
周学长必须如她所愿。
牵着她的手,亲自向下检阅。
苏余不算温柔的一握。
食指和拇指环出的圈,圈不完全。
门锁拧动,从屋里边传出细细声响。
两人又迅速分开。
亮堂堂的光线铺设,周沁枝为哥哥姐姐开了门,高兴道:“你们回来啦。”
周非池有意往苏余身后站,转过身,掩盖身体的变化,淡然撂话,“我去抽根烟。”
苏余挑眉,故意说,“打火机在客厅,不进来拿?”
周非池扭头,眼神像压抑的海,无声的浪。
苏余又不傻。
敢挑衅,是知道他无可奈何。
沁枝在,妹妹在,得顾忌晚辈的感受,这一晚周非池不敢拿苏余怎么办。
但苏余还是错算。
她洗完澡,惬意放松地往床上躺着玩手机。
卧室门什么时候开的,不知道。
人是怎么进来的,也没个声响。
苏余的脚腕一紧,就被拖拽往下。
周非池匍匐于床沿,身高太出众,弯腰低头,久了会酸。到最后,他索性双膝跪在地面,既放荡,又虔诚。
苏余已经忍无可忍。
周非池贴心递来抱枕,善意提醒,“咬着枕头,就不想叫了。”
真是另类风格的人渣。
苏余很快乐。
一个男人,无论情感还是身体,在爱她,在护她,甚至如献祭般地燃烧自己,匀出一小捧光亮与温暖,告诉她,她是世上唯一珍宝。
苏余哪儿都满了。
飘游的灵魂,枯萎的心,一点一点被充沛,被春风抚爱,抽新芽,长嫩叶,在五风十雨里,也想试着,试着去结一颗甜果子,回报给暗恋她整个青春期的周学长。回报给身体力行、爱她到现在的周非池。
周学长好厉害。
一张嘴,能让苏苏学妹软成这副不争气的可怜模样。
他有分寸,差不多就收手。
然后胡乱拿手背擦了擦嘴,转身就往浴室去。
淅淅沥沥的冷水,暂时敷衍地浇浇身上的火。浇了半小时,他才勉强能出来。苏余抱着枕头,像个糯叽叽的小团子。枕头四个角被她咬得也怪可怜。
“你好了啊。”苏余小声问。
周非池哑着嗓子,“你好了吗。”
苏余点点头,“我很好的。”
周非池被逗笑。
笑着走向她,抱住她。
“苏余,你是好姑娘。”他说,“高中时候,我第一次看到你。之后每次做梦,做这种事,想的都是你。”
苏余被他绕晕了,“什么事啊。”
周非池低头,低声,“梦里面,你都当我孩子的妈了。”
苏余愣了下,然后笑着打他,“想得美。”
苏余快乐,周非池就快乐。
哪怕举一晚上旗杆也快乐到能上天。
他回到自己房间,落在桌上的手机有条新消息。
一个陌生号码——
[我是徐仄恺,我在你家楼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