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Chap21追加赌注
来者手里拿着网球拍，另一只手插在口袋里，看起来有点酷。但实际让让他看起来更酷的是，他正用网球拍的侧面一下一下有节奏地掂着球。
——梆，梆，梆。
“用那种位置也能掂球，”我不由得感叹，“真是强大的控球力。”
他听见了我说的话，用球拍将球高高掂起，另一只手准确无误地接住。
“多谢。”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冷淡，“虽然这样的事在你们看来似乎很难做到，但在我看来实际上并不是什么难事呢。重要的其实只有控制击球点、击出方向以及均匀发力而已吧，为什么所有人都要大惊小怪呢。啊，看你穿的校服似乎是那个冰帝学园的吧，按理说冰帝学园现在应该在进行复活赛才对，为什么身为冰帝学生的你会在赛场以外的地方一个人乱逛呢，这样做真的不会给其他人带来困扰吗……”
我对于他能够一个人连气也不喘并且十分流畅地说出这一大串话的能力感到有点好玩，看他一副仍要继续碎碎念毫无放弃之意的样子，我正在考虑要不要打断他，这时却有一个红发男生从远处飞奔而来。
“啊啊深司！终于找到你了！”红发男生一边这么喊着一边冲到他跟前，一个刹车稳稳停住。他的一边刘海长得遮住了眼睛，长相却并不给人以视觉系男生的感觉，相反看起来意外的爽朗。“什么啊，”他望了我一眼，“这女生是谁啊？”
“哦，好像是冰帝学园的学生。”被称作深司的深色头发碎碎念男生还是冷冷淡淡，“就是之前输给我们的那个冰帝学园。”
——什么？这就是打败了冰帝害他们要参加复活赛的家伙们？
我重新细细打量起眼前的两个人来。碎碎念男生没什么表情，与红发元气男一样身高都不算高，身材也纤纤细细没什么力气的样子，无论从哪里看都没有显露出强者的风范，莫非两人都是纯粹技术流？脑中冒出无限疑问的我刚想开口，却被身后传来的另一个声音抢占了先机。
“只是赢了我们的非正选和准正选们而已，你们这些家伙还真是挺嚣张嘛，嗯？”
光听这个语气就知道是谁了……
“啊！”红发男生看见走来的迹部，本来好好的，突然睁大眼一指，“你这家伙，不是上次在街头网球场欺负小杏的那个吗！”
“……啊？”我莫名其妙地先看了他一眼，又望向迹部，“什么啊？”
迹部似乎被我俩的话弄得有点无措，但他立刻恢复到了气焰嚣张的状态，咬牙切齿道：“是那女人自己先挑的衅，跟本大爷没关系！”
“真是令人火大——！你这家伙，要不是我和桃城刚好在场，会发生什么谁知道啊，喂！”红发男生满脸怒气，而他说到现在的小杏啊桃城啊之类，我一概没有听说过。不过，欺负女孩……？什么啊，双方说的听起来都相当不可思议。
“好了，神尾。”碎碎念男生自顾自开口，“再怎么说迹部桑也是冰帝部长，而且又是三年级的前辈，要是被橘桑知道的话他一定会对我们不满意吧。啊——真辛苦啊，橘桑。一个人建立起新的网球部，还要应付这么多麻烦的家伙们，从某种程度来说……”
“啰啰嗦嗦的烦死了，”迹部毫不留情地斩断他的话根，“不动峰的神尾和伊武是吧，我记住了。等到我们全部正选出战的时候，有本事再来挑衅看看。”
“切，一定全部打败！”叫作神尾的男生转过身去，“橘桑在那边，走了，深司！”
那两人背对这边走远了，不多时周围的空气又寂静下来——大概是人们都聚集在球场周围的缘故。我不知道迹部如何做到只身走出球场而没有受到学生的围困，但他此刻确实一个人站在这里。
“喂，那家伙刚才说的那些莫名其妙的话，你不会当真了吧？”
我愣了愣：“我可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呢。”
“不知道最好——反正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无聊的挑衅而已。”迹部两只手都插在裤子口袋里，“倒是你这家伙，不是一场比赛都没来看过么？”
“哇，这样的情况下居然大言不惭地吐槽我，”我说，“这种时候部长应该出来逛吗？”
他挑了挑眉：“反正都会赢的，我在不在都一个样吧。”
虽然感觉说得没什么道理，但我又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于是干脆噤了声。树影在视线可及的范围内摇动，鸟鸣声几乎成了此时我能感受到自己还活着的唯一证明。
“喂，镜见。”迹部打破了沉寂，“你这家伙，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
“……怎么想的？”
“嘁，该不会告诉我你是来看日吉那家伙比赛的吧？”
我有些惊讶了，直直地望着他：“日吉？”
“那家伙刚成为正选，势头正盛。”他说，“托你的福。”
“……”我发不出声音。声带就像被什么人绑架了似的。
过了不知多久，我终于咬紧牙关，从喉咙深处挤出微弱的几个字：“……我不知道。”
“……”迹部没有什么反应，只将视线移到了其他的地方。
风吹起来了。
“……喂，听着。”同样过了好久他才开口，“关于那个赌约，现在再加上一条赌注如何？”
“……？”我没接话，用眼神表示了疑问。
“假如你能在期限之前赢过多崎的话，”他说，“本大爷就和你交往一个月。”
迹部的声音像炸雷一样在耳边炸开了。我感到一阵恍惚，心脏紧接着开始急速跳动，简直像是要冲出胸腔似的。
什……什么啊……
“从七月到暑假开始之前，差不多这么长时间。”他轻描淡写地说着，仿佛自己只是在开玩笑似的，“到结业典礼的那天就宣告终结，反正期限只有一个月。从八月份开始，一切照旧。”
“……为什么？”我努力冷静下来，鼓起勇气问道。
“哼，”他抚了抚头发，“本大爷一时兴起，信不信随你。”
“一时兴起，”我说，“就是说不是认真的了？”
“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定义认真这个概念的。”迹部将洞察力十足的目光刷地投射过来，“既然说出了口，那么以获胜为前提，我就一定会认真对待。”
我紧紧地闭着嘴，任凭风把前额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心中有什么沉甸甸的感受浮现了，说不上是火热还是冰凉的一团奇怪的东西在自顾自跳动着，令我浑身上下的肌肉都僵直了不能动弹。
我突然有点恼火了。
“迹部前辈，这样做有点过分。”我说，“把这种事当作赌注……”
“本大爷之前可没和任何人交往过，你还在不满些什么？”他打断，接着又将目光固定住盯着我，“还是说，你在厌恶本大爷吗，嗯？”
“唔！”我噎了一下，开口道，“起初确实来着……”
他似乎没料到我的回答，先是怔了怔，而后又扬起嘴角来：“是吗，哼。”
“下面进行的是第三单打比赛，冰帝学园芥川慈郎对圣鲁道夫中学不二裕太，请双方选手入场。”广播这样响了起来。
“慈郎的比赛开始了，我记得你上回有说过关于他的事吧。”迹部收敛了笑容，出口的语调平淡得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我回球场那边了，过不过去随便你。”
我完全无法平静下来，却也几乎在同一时间决定了去观看芥川的比赛。但碍于迹部可怕的追随者，我还是等他走后五分钟才打了个时间差向赛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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