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Chap17日吉若
一年一度的校内球类大会，让整个学校一下子喧闹起来。
在所有报了名参加项目的选手当中，我应该算在最悠闲的一批当中了。冰壶赛道还在准备中，而且我又不需要任何准备活动，于是现在这样对别人来说十分宝贵的时间就成了我的自由活动期。
去年的球类大会我报名参加了羽毛球比赛，由于和网球相近的缘故占了不少便宜，最后居然拿到了校内女子组第二名的成绩。
不过，说到底，也只是因为大家都不能报自己所属社团的项目，才没碰上高手罢了。
那么，今年一样喧闹的羽毛球场馆，又有哪些人呢。
“唷，校报女孩。”馥郁的像是茶年糕一样的声音出现了，“真是巧遇。”
“……什么‘校报女孩’啊！”我无语地转过身来，结果看见的是一身运动服手里还拿着一支羽毛球拍的忍足，于是心中刚刚才溢出的恼火一下子流了回去，反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很好笑吗？”他一脸惊讶地望着我，“我还觉得细长的羽毛球拍会跟自己比较搭来着呢。”
“不不，的确很搭。”我正了正色，“只是忍足前辈给人的印象一直跟网球扯不开嘛。”
“唔，是这么一回事。”他含着笑意推了推眼镜，“不过镜见桑，从那次以后就很少来网球部了啊。”
我严肃地纠正：“分明是一次也没去过。”
忍足似笑非笑地开口：“怎么了，迹部失去魅力了吗？”
“……那个是泷当作笑料写的，是谣言啦。”我说，“虽然好像引起了反效果……”
“哦，是这样吗？”弄不清他到底信了还是没信，他却只保持着那样微妙的表情，“真可惜啊，灰姑娘小姐。”
“彼此彼此，茶年糕先生。”我回击道。
“茶年糕？”他饶有兴趣地又扶了扶眼镜。
“前辈的声音，”我说，“让我想起浸在茶里的年糕。”
忍足怔了怔，随即扬起嘴角：“我就当作是镜见桑对我的夸赞好了——不过，镜见桑待会来看我的比赛吗？”
“我本身也报了项目，如果能赶得上的话会来的。”我说着指向门外，“在对面的场馆，是冰壶。”
“冰壶？镜见桑的兴趣还真是让人有点意想不到。”忍足惊讶的样子实在不多见，但就在这短短几分钟内他却已被我看见两次，这样的经历简直是财富。
另外，多亏忍足的人气，女生们渐渐多起来了，时不时有含义复杂的目光击中我。因为迹部的配合好不容易躲过一劫的我生怕又因为忍足而被盯上，匆匆道了别就走向对面的场馆。御惠的身影已经出现在门口了。
完全没有冰壶经验的我与几个三年级前辈被分在一队，御惠则被分在另一队。比赛的节奏温温和和，过于冷门的项目造成现场一片冷清，除场上选手外，观众大概是个位数。然而当游戏玩了二十分钟后，走进场馆的人我却的确很熟悉。
……日吉！！
正轮到我的顺序，我脚下一滑，差点连人一块摔出去。硬着头皮掷完了这一轮，我赶紧往他的方向走。
“你怎么会来这里？”我问。
他沉默片刻，冷静开口：“……我走错路了。”
“骗人的吧……”
我突然想起来了，提到冰壶报名的时候，日吉实际上就坐在一旁。
一定是为了看我们出洋相才来的……
我咬牙切齿地正要把他往外赶，这时另一个刚刚才见过的人又出现在了场馆门口。他一边说着“啊赶上了赶上了”，一边气喘吁吁地朝这边走来。
“忍足前辈？”我暂时把日吉扔在一边，“你怎么也来了？比赛呢？”
他两手一摊：“输掉了。”
“忍足桑……输了？”日吉挡开我正欲把他往外推的手，满脸将信将疑。
“对手是专业的，但没有加入羽毛球部。”忍足无奈解释，“真是霉运啊——那么，这里的情况怎么样？我好不容易才摆脱那些人，多亏岳人把人群吸引过去了，呼。”
“啊，好像马上就要结束了，忍足桑。”日吉说，“镜见这队还真是弱啊。”
虽然很不爽，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是事实。反观风生水起的御惠那边，明明都是初次尝试，为什么那家伙看起来就像已经训练了十几年一样呢……
最终我的队伍还是毫无悬念地输了，而御惠那队还要继续进行队内对抗决出优胜选手，于是我的时间再次空了出来。
“话说回来，日吉你的比赛呢？”我问。
“……快要开始了。”日吉看一眼手表，“那我过去了。”
“闲着也是闲着，我也去加油好了。”忍足把手插在两边口袋里，语调慵懒。
“那你们先走，我马上过来。”深知不能与他们并排步行的我说，“忍足前辈，拜托帮我占个好位置。”
等我抵达排球赛场地才发现原来人并不多，可能大家都正聚集在室外观看棒球网球足球之类的热门运动吧。日吉在排球背心里面穿了一件白色t恤，看起来比平时的他要有活力。
说起来有点好笑，到现在为止我也没见过日吉打网球，却有幸能看到他打排球的样子。
……那个日吉，完全没有在意团队协作，一个人出着风头。速度很快，拦截得十分准确，扣杀也力道十足，实际上，一招一式都好像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流畅到令人眼花缭乱的动作，挥出手时的迅猛敏捷，以及显露锋芒的锐利眼神，这些都是我之前未曾见到过的。
眼神从某个角度看和迹部很像，但又不太一样。
正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忍足的声音在右侧响起了：“啊，迹部。”
“闲得无聊，就来人少的地方看看。”迹部的声音随即传来，“什么啊，日吉是排球吗。”
日吉的眼神明显动摇了一下，然而在一秒之内就变得如刀刃一般锋利。他盯住向自己飞来的球，分开双腿站定，将右臂向后牵拉，做出了仿佛拉弓一样的动作。
“什、什么啊那个！”我不由得叫出了声。那样的姿势，的确在哪里见过……
——呯！
球以极快的速度飞向对方场地，对手们几乎都傻了眼，连防守都忘记了。
“哦哦，有两下子嘛，那个日吉。”忍足笑着摸起了下巴，“看来……”
“哼，”迹部的嘴角竟也有了弧度，“日吉若吗……”
我注意到日吉飞快地朝这边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全神贯注于比赛了。
不知为何，总觉得日吉在向迹部展示着什么。在这样短短几秒内，实际上他们已经进行了一场交锋也说不定。
理所当然地，日吉所在的队伍一路过关斩将，最后取得了优胜。
我给他递了瓶水，回身再望时，迹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
“日吉，”我忍不住问道，“是想让迹部前辈看到什么吗？”
听见这句话，他松开了正在拧瓶盖的手，有些不自然地将目光投射过来。
“……很明显么？”
“至少我是能看出来。”我说。
他移走目光，眼神又变得锐利起来：“我不需要只是让他看到什么而已，我要让迹部桑知道，总有一天我会以下克上的。”
“以下……克上？”我惊奇地感叹，“日吉你是什么年代的人啊，这种只有在电视剧才能见到的台词……”
“日吉他啊，从刚进网球部时就已经怀揣这样的念头了。”忍足一推眼镜，“由于不服输的勤奋劲头一路走到现在，可是最被看好的准正选。”
听到“准正选”三个字，日吉的表情又开始不自然了，干脆避开我的目光转过了脸。
好吧，这次就不打击他了。
以下克上的日吉若，一定是瞄准了迹部的吧。这样努力的日吉，让我开始刮目相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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