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买丫鬟1
翌日，天还未亮。
顾惜、巫修明、巫元青三人，按照原定计划，向山下进发。
这一次，他们出发得比较早，午时刚过，就来到了山下的集市，此时山下的集市已经快要散场了。
顾惜催促快些去找钱婆子，否则再迟就买不到丫鬟了。
谁知巫元青不慌不忙，说这镇子里干这事儿的，又不止钱婆子一人。
从巫元青口中，顾惜得知，这迎来镇有个地下黑市，里面专门干一些不法的勾当。
当然，所谓的“不法”，也只是相对外部世界而言。在这里，没有法律，没有道德。有的，只是他们自己的规矩。
巫元青还特意问顾惜要不要去。
顾惜拍着胸脯表示，当然要去。
巫元青似笑非笑，没说话。
跟随巫元青，三人来到了所谓的地下黑市。
因为地形原因，迎来镇几乎都是高低起伏的山势，平坦的地方比较少。
黑市就位于一处山谷之中，这山谷还有一个比较美好的名字——听风谷。
这里但距离镇子并不远，来这里的人不多。
路上，偶尔有三三两两从他们身边走过，都会看上他们一眼，眼里多是警惕。
“小叔，你们镇子也不大，这黑市里面都卖些什么呀，卖得出去吗？”顾惜问巫元青。
巫元青斜睨了她一眼，反问道，“不大？你才走过几个地方？就敢说迎来镇不大？”
顾惜摸摸鼻子。
想来也是，这还是她第三次到迎来镇。
巫元青解释道，“这十万大山里，隐藏的村落多了去了，可不止咱们地藏村偏远。以前，有商队驮着商品一村一村地售卖，后来发现那样做成本高利润低，实在不划算，就聚积在迎来镇，统一售卖。周边儿各村有人想买东西的，就自己过来。这也就是迎来镇形成的主要原因。”
“镇子里，主要就是售卖些通货，那听风谷里，就售卖些见不得光的，比如，拐来的、骗来的女人、小孩儿；偷来的、抢来的金银珠宝……还有一些你想象不到的东西……”
“啥？”顾惜好奇地问。
巫元青没回答，给了一个眼神，让她自己体会。
顾惜正要细问。
就听得前方不远处一声厉喝，“站住！不准跑！”。
她抬头望去。
前方，一名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少女正踉踉跄跄的跑过来。
在她的后面，几名手持木棍的彪形大汉，正凶神恶煞的追打着她。
少女快到顾惜三人跟前时，突然绊倒，正好扑到了巫修明的脚边，她明白自己已经无法逃脱，一把抱住巫修明的腿，哭喊道，“求求你，救救我！救救我——”
巫修明皱眉，没动。
那几个大汉追近了，为首之人满脸横肉，看着巫修明，正要喝斥，目光却忽然又扫到了一旁的巫元青。
顿时，凶神恶煞的脸变得喜笑颜开。
“哟，这不是元青少爷嘛，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巫元青看向那大汉，皱着眉，明显已经想不起这号人物是谁。
那大汉嘿嘿直笑，“元青少爷，我朱二狗呀。大半年前，你从外面回来时，千云少爷还介绍认识来着。”
“哦~呵！”巫元青轻笑了一声。
“巫千云呀~”他别有深意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指着那少女问朱二狗，“这是什么情况？”
朱二狗笑得一脸谄媚，目光中却是透着凶厉之气。
他道，“这小娘们儿不服管教，还想逃，我们这不是想要劝她回去嘛。”说着，他摇晃手上手腕粗细的棍子。
听他这样说，那少女目露惊恐，吊着巫修明的衣角，哭喊道，“求求你，救我！我不想回去，我不想去妓院，求求你……”
朱二狗收敛了笑容，对那少女斥骂道，“你爹欠了我们几百两的赌债，把你卖给我们了。你长这样一副狐媚子模样，去妓院接客才能物尽其用，早日还钱。兄弟说是不是？”
他身后那几个大汉不怀好意地大笑了起来。
顾惜紧紧地拽着巫修明的手臂，她很想说点儿什么帮助少女，可眼下这种情况，她也有点慌。
朱二狗对身后几人吩咐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把她弄走，不要污了这位少爷的衣服。”说话时，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巫修明。
想来，他已经猜出巫修明身份跟巫元青一样。
那几个大汉立即上前来拖拽少女。
少女哭得撕心裂肺，却挣脱不开那几个大汉，被无奈地拖走。
顾惜看着不忍，她小声道，“夫君？”
她想让巫修明救下少女，可她也知道。
刚才朱二狗说了，这少女身上背负着上百两的赌债。这就意味着，他们如果想救这少女，起码得付上百两银子，这明显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算。
巫修明和巫元青对于这样的事情见怪不怪，并没有同情心泛滥。
只有顾惜，第一次见到，感同身受，心中不忍，却也无可奈何。
眼看着少女被拖走，她心中难受，只能躲在巫修明背后，尽量不去看。
少女被拖走以后，朱二狗走近巫元青，谄媚道，“元青少爷，你这次来，是想看点什么？”
“买几个丫头。”巫元青脸色阴沉地回答。
想来他也是看不惯这些人的作风，但他自己也身在其中。虽然还不至于跟这些人沆瀣一气，逼良为娼，但他买少女这个事，却是实情。
尽管他买少女只是做丫鬟而已，却也是间接地助长了贩卖人口的风气。
所以，他也没有立场去教训这些人，否则就是又当又立。
朱二狗听了巫元青的话，顿时大喜，“欸！元青少爷，你来得正是时候！不瞒你说，张三他们才从外面回来，带回来了一批好货，我带你去瞧瞧？”
巫元青沉吟了一下，“要干净的。”
他之所以这样说，想来也是看过了一些腌臜事。
朱二狗嘿嘿直笑，“懂的懂的！你放心，这批货都是十二到十六岁的小丫头，由老婆子一一确认过……”
……
听着他们的对话，顾惜心中很不是滋味。
她几乎都快忘记了，她自己也是被挑挑捡捡买来的。
平时，在与巫元青相处的过程中，她都大大咧咧的，还数次拿巫元青寻开心。她一直觉得，巫元青这家伙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实则就是个纸老虎。但她没想到的是，巫元青还有这样暗黑的一面。
此时的巫元青，让她觉得很陌生，也很可怕。
巫修明似乎看出了顾惜的不适，捏了捏她的手，柔声问，“还要去吗？”
顾惜咬着下唇，还是点了点头。
巫元青朝后方的巫修明和顾惜瞅了一眼，便在朱二狗的引路下，大步向走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