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破格提用
二丫连连点头，抓过他手里的食盒。
王琰瞥了眼四周，低声道：“吃好了，将食盒藏起来，明天带给我。”
“嗯嗯。”
二丫就坐在窗边，掰开食盒，伸手就去抓大馒头。
王琰拍打了下她的手，将筷子拿起来给她，道：“进去吃。”
二丫拿过筷子，抱起食盒，快速的下去，蹲在桌上就要吃起来。
王琰看着心里暗自奇怪，婶娘出身名门，最重礼仪，大女儿陈幼萱知书达礼，怎么二丫就完全走样了？
王琰伸手关窗户，准备离开。
“唔唔……”
突然间，二丫挥动筷子，跳下桌子，从她床上拿过一个荷包递给王琰。
王琰一怔，不禁笑道：“知道给我送礼了？有进步啊。”
二丫饿急了，嘴里塞的满满的，急切的嘟囔了一句，刚要低头，突然间又爬上桌子，直接将窗户啪的给关上了。
无情！
王琰嘴角抽了抽，这丫头！
不过他也大概听懂了，看着手里绣着‘清荷’的荷包，有着淡淡的荷花清香。
王琰微微一笑，转身离开，心里在想，章九谅不知道有没有将他的事放在心上，明天该去找他麻烦了。
王琰刚走，陈嬷嬷就过来了，她径直来到二丫的窗前。
二丫除了鼻子灵，耳朵也极其的灵。
她能从脚步声中判断来人，陈嬷嬷还没走近，她死死的捂住嘴，双眼大睁的盯着窗户，继而她嘴里发出了‘呼呼’的声音。
陈嬷嬷在窗边听了听，满意一笑，这才离去。
等陈嬷嬷的脚步声走远，二丫这才小脸明媚，开心的坐在桌子上吃起来。
第二天，刑部。
赵诚坐在椅子上，滕朗站在他身前不远。
滕朗身型肥胖，大鼻子小眼睛，神情十分严肃，抬着手，语气颇为不客气，道：“九殿下，尚书大人告假，二位侍郎出京巡查，刑部一应大小事务，皆由下官料理。”
赵诚桌上是一堆案卷，面无表情的看着滕朗，道：“我要看九年前‘浑河决堤案’的所有卷宗。”
滕朗放下手，道：“这是绝密案卷，根据朝廷规矩，须有尚书大人允准。”
赵诚坐直如松，一身的军人刚直气息，话语同样的直来直往，道：“我主理刑部，也无权查阅吗？”
滕朗道：“规矩就是规矩，九殿下也可以请旨，旨意一到，下官将开启卷宗，绝无隐瞒。”
赵诚见滕朗寸步不让，忽而说道：“当年，我与令兄一同奉命封城，令兄不忍百姓活活等死，开门让百姓出城，导致瘟疫蔓延，刘尚书杀鸡儆猴的处死他，在我看来，并无过错。”
滕朗脸上渐有怒色，强忍不发，道：“刘尚书治河不利，致使洪水滔天，被斩立决也是罪有应得！”
赵诚微微点头，道：“我若执意查看卷宗，你会如何做？”
滕朗抬起手，道：“如实记录殿下在刑部的所作所为，上报朝廷以及陛下。”
赵诚脾气刚直，本就不得宠，又一直力主彻查九年前的‘浑河决堤案’。
陈年旧案，谁愿意再费力去反查，朝野、包括皇帝都会不喜欢，哪怕滕朗是‘如实记录’，也将会给赵诚带来不小麻烦。
赵诚面色不变，道：“你冲撞本殿下，即日起，停职，回府反省。”
滕朗抬起手，道：“殿下有这个权力，下官也无不服。只是临走前，还想说两句话。”
赵诚看着他，道：“你我并无私怨，直说。”
滕朗挺着大肚子，一脸决然的道：“第一，下官停职无不可，事务下官会交代清楚，绝不会乱了刑部。第二，刘一之等人死不足惜，是九年前陛下钦定的铁案。殿下想要翻案，不止是打陛下的脸，朝野也会有人无数人不答应。下官言尽于此，告退。”
赵诚看着滕朗的背影，片刻后，就看向边上的小吏，道：“我能看案卷吗？”
这就是昨天请王琰来认尸的小吏，叫做秦垣。
秦垣连忙抬手，道：“殿下，滕郎中说的是实话。凡是大案要案的卷宗，都锁在地下密室。像九年前的‘浑河决堤案’，卷宗并不是全都在刑部，还有在青天监，也有在宫里。想要查看，不止是须有尚书大人同意的。”
赵诚双眸冷色一闪，这朝廷里的事，果然比军队中复杂一百倍。
赵诚默默片刻，道：“去，找到王琰，告诉他，他即刻起，任司门主事，掌刑名，凡事直接汇报于我，他人不得干涉，专查李二强被杀案。”
秦垣一怔，提醒道：“殿下，司门主事，一般须是今科进士。王琰，还未科举。”
赵诚道：“他父亲有功勋在案，是荫封，外加案件特殊，着加破格提用。”
秦垣当即道：“是，小人明白了，这就去。”
不是赵诚一句话就行的，还得在刑部走完一圈流程，至少，得司门郎中同意。
赵诚看着秦垣走了出去，淡淡道：“告假，出京，这是有意躲着我？”
稍许，赵诚冷哼一声，再次埋头案牍。
他要尽快熟悉刑部的事务，掌握刑部。
与此同时，王琰出现在章家大门口。
他对着门房，十分客气的道：“在下王琰，与章九谅公子是好友，今日特来拜会。”
门房见他穿着得体，又是章九谅的朋友，自是客气，道：“公子，可有名帖？”
“未有，烦请通传。”王琰道。
门房倒也没有多问，客气一声，转身就去了。
非常的快，章九谅就从门内冲了出来，来到王琰近前，又急又低的道：“你怎么来这里了？我不是答应你了吗，你得给我点时间！”
王琰微笑，道：“我只知道，有些事情，催的越急就能越快，要是不催，就永远不会有结果。”
章九谅回头看了眼门内，越加低声道：“我会给你办的，你放心！咱们换个地方说话。”
王琰立着不动，从怀里掏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道：“用你的关系，帮我查两个人。一个叫李二强，原本是我王家的长工，前不久死在永春巷，不需要太深入，只要他的关系网。第二，是工部侍郎周齐治，也是一样。记住了，不要涉入太多，悄悄收集一些就行。”
章九谅飞速将银票揣入怀里，暗自记下王琰的话，忽的又道：“不是，陈乾，不，我岳父，不，陈大人是青天监少监，什么事情他会不知道，你为什么不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