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隐秘
云聚一声怒斥刚出口,云挽雪已然站起,身侧六道光点开始明灭。
‘大师兄御物·九实力,怎么都算年轻一代中的翘楚。怎么老有人不长眼敢来找麻烦?’
云迟由愣转惑,依旧没有起身,只是好奇地打量着从林叶阴影间涌出来的十几道身影。
在之前的路程当中,云迟一行人少,又携弱带美,自然少不了被山贼水匪骚扰。在这些喽啰的衬托下,云迟总算对大师兄的实力有了直观认识。
作为内修御物境,云聚还没有遇到需要他近身战斗的敌人,往往带鞘一剑飞出,对手不死也残。
在安东县帮过的俞家老族长,同样是御物·九实力,但他脱手而出偷袭云迟的飞剑连云挽雪都能轻松磕飞。
这便是差距。
仔细观察慢慢合围的那些人,云迟心中明了。他们进退有序,不似江湖草莽,可能效利于某个组织。
“我给你们一个解释的机会。”云聚也坐在原地丝毫没动,耐心地翻烤着手中食物,好像此刻天地间只有架上的烤肉最重要。
“区区两个御物境,也敢口出狂言!”人群中一个尖利的声音传来,“跟他们废什么话,男的杀了,女的……嘿嘿!”
不等云挽雪出手,一道剑芒已然将说话那人透胸而过。
大师兄将烤肉翻了个面,目不转睛道:“这个机会暂时还没失效。我想知道,是谁将我们的信息、行踪透露给你们的?”
“别跟他们废话,一起上!”
同伴的惨死不仅没有吓退这伙人,反而激起他们杀意,大战一触即发。
“留个活口!”云迟赶紧向师兄和师姐提醒。
瞥到有不少人都在师姐第一轮轰击下狼狈躲开,云迟有些出乎意料,通常情况下,遇到的敌人都过不了她那一关。
毕竟云迟重新给师姐配的星盘攻击力整整振幅了95,同阶以下根本没有能挨得住她全力一击的敌人。
对手有不少御物境高手,而且起码都在御物·三之上!
这个想法浮现在云迟脑中之时,他的双眼下意识闪着精光,看那几个袭击者的目光简直就像是在看行走的引光石。
“打残打残~让我补……”云迟兴奋的呼声还没喊完就变成了哀嚎,“大师兄!你好歹给我留两个呀!”
云聚还剑入鞘,踢了身边还在打滚鬼叫的人一脚,返身回到篝火坐下,对云迟淡淡道:“那里还有个正在爬的。”
‘嗐!废材的废,废就废在人头永远都抢不到,数据好不好看要全看主c的心情和打野爸爸让不让资源。’
云迟无语地起身,走到那个只剩一条手臂依旧求生欲极强地惨叫着往外圈爬去的袭击者身旁,大方地支付了出场费唤出神机·果萝,对着那双被恐惧填满的眼睛就是一瞪:
“知道母爱的伟……咳咳!说!谁派你们来的?”
那人停止惨叫,神色木然地捂住右臂,有些挣扎之后嘶哑开口:“是我……我主……的意志……”
云迟一惊,瞬间将刚才差点串台的尴尬抛诸脑后,急促问道:“你们的主是谁?”
“主是超越世间的伟大存在!信奉我主,将飞升仙界,遨游天外!”那被勾魂夺魄控制住的男人神色痴狂,额间青筋暴起,似乎将突破精神桎梏。
“你们……和卜溪拓是什么关系?”云迟确认他无法摆脱控制,稍微安心继续问道。
那人额间挂着白汗,神色茫然:“什么卜溪拓?”
“你们首领是谁?总部在哪?有多少人?都是什么实力?袭击我们什么目的?”云迟再不跟他耽误,一大串拷问瞬间脱口。
“首领……是‘矛’,我们没有总部,也不清楚人数,实力……御气到御物皆有,袭击你们是……主的意志。”
听见那人含糊的回答,云迟下意思皱眉,忽得灵光一闪,追问道:“告诉我,你们主的‘神谕’!”
被控制那人额间再次涌起青筋,他面目狰狞而挣扎,艰难道:“‘矛’传达,‘主说,拦住【隐秘】’。”
“‘隐秘’……”云迟喃喃复述,“那是什么?叫你们去拦住‘隐秘’,来堵我们干什么?”
“我……不知道。主指引我们前来。”
云迟见问得差不多了,心念一动,躺在地上那人瞬间昏死。
“师兄师姐,你们都听到了吗?”他返回火堆坐下,得到的情报有些离奇,震得他都没心思细看那枚被他随手点看,名叫“玄武五危月燕”的引光石。
大师兄点了点:“一群故弄玄虚的妖人,不值一提。”
随后他话锋一转,目光凝着云迟,质问道:“比起这些,师弟,你这拷问手段从何而来?”
知道自己的特殊迟早是要公之于众,云迟也就大大方方地将那日对云挽雪的说辞向云聚复述了一遍。
“神外分身……‘神机’……”云聚沉吟着这两个名词陌生的词汇,随后扯开话题道,“烤肉差不多可以吃了。”
云迟环顾四周,惨叫和呻吟声声入耳,断肢和残躯历历在目,空气中食物香气和血腥味混杂,透着一股子怪异。
“要不……咱先换个地方?”他小声提议。
虽然照顾云迟感受,三人又往前走了十来里路扎营,但云迟却早没了胃口。
“恐怕还会有人袭击,之后野宿轮流守夜,我第一个。”大师兄往火堆里加了柴,漫不经心吩咐。
不过看来所谓的“矛”手底下也没几个御物高手,没有无休无止骚扰他们的力量,三人这一夜过得还算安稳。
也是由于这次袭击,云聚决定再不在路上耽搁,连途经镇岳县城也只是简单补给,之后快马加鞭赶回天星宫。
就这般赶路九天,到了能看见齐岳轮廓之时,三人已是风尘仆仆。
远远望着齐岳连绵的山势之上有不少高峰都顶着片片白头,穿着单衣薄衫的云迟似是感受到记忆里那份苦寒,内心微微一颤,玄妙地产生了一丝不想回去的想法。
这丝体悟一晃而逝,只在云迟脑海荡起不起眼涟漪。
看着大师兄扬鞭策马,以绵长蜿蜒、高耸巍峨的雪山为背景肆意飞驰而去,云迟内心也一扫疲倦与阴霾。
他懒懒地催着胯下枣红马前行,踏向那道自东北向西南,横亘整个大晋东方边疆,几乎隔绝天地的巨大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