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赎罪之路
“阿献，所以你在白汐那里，查到的是”钟行红着眼睛问钟献。
“是林若欣的死亡记录，当时她身上没有穿任何衣服，皮肤上尽是青痕，一眼就能看出她生前受过侵犯。至于死亡原因，她的脖子上有掐痕，是事后被掐死的。”钟献略显无奈地说道。
黑衣人班诺此刻已经泪流满面：“他们杀了她，他们杀了她！为什么，为什么他们在侮辱了若欣之后，还要杀了她？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报仇了，我替若欣报仇了，可是若欣看不到，若欣也活不过来。我没有让他们利落的死去，而是让他们饱受痛苦之后，再杀死了他们，只有一个人，在我找到他的时候，已经死在了街上。我为了发泄怒火，为了给若欣报仇，把他的尸体砸了个粉碎。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阿献”钟行双手抓住钟献的手臂，有些畏惧的缩着身子，脸也靠在钟献的肩膀上。
钟献用手拍了拍钟行，然后走了上去：“既然仇已经报了，你现在心里好受一些了吗？”
班诺突然停止了癫狂的大笑，他双眼深红，泪水如泉般涌出，他面无表情地说道：“我好受一点了吗？”看似在问钟献，实则在问自己。
钟献没有回答他，钟献也知道，班诺需要的，并不是他的回答。
“你杀了我吧。”过会儿，班诺突然对钟献说道。
“我为什么要杀了你？”
“我是杀人凶手，我是罪犯，你们不正是因为这个原因，才来抓我的吗？你杀了我吧，你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
“赵英已经死了，我们没有了挟持的人质，已经不是你的对手了。”钟献说道。
“你明白我的意思，我不会还手，也不会逃跑，你们杀了我吧。”
“如果是若欣的话，肯定希望你能够好好活着。”
“可是若欣已经死了，我已经做了最后的事情，生命对我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你以为这样就结束了吗？你已经杀死了杀害若欣的凶手，可是还有一个人，你不痛恨吗？”
“还有谁？”
“你自己。”
班诺愣住了。
“没错，你亲眼看着若欣受到侮辱，遭人杀害，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当时的你，如果能够睁开双眼，当时的你，如果能够动一动手指，当时的你，即便自己不能动手，倘若能给若欣一点点希望，她就不会心如死灰，她就不会听天由命，她便有可能还有一丝希望。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什么都没做？”
“我我”班诺跪了下去，他双手掩面，痛哭流涕。“我该死！我没用！我是个废物！我该死”班诺不停地抽打着自己的脸。
钟行走过来，不忍心地说道：“阿献，你是不是太残忍了？”
钟献摇了摇头，他蹲了下来，对班诺说道：“死了确实能一了百了，死亡是最简单的方法，也是最懦弱的方法，就如你当初没能做出任何动作一样懦弱。这样的懦弱，你不能原谅你自己，若是若欣看到，亦是会失望透顶。”
“可是我能怎么做，我能做什么，我是一个连死也做不到的人。”
“那么就赎罪吧！”钟献说道。
“赎罪？”班诺抬起头看着钟献。
“赎罪，倘若不知道为什么而活着，倘若不知道活下去的意义，倘若连赎罪也不懂如何去做，那就把你的生命暂时留给我，我会让你找到一条真正的赎罪之路。”
“赎罪之路？这种东西，真的存在吗？”
“你不知道，我却看到了，而且将会为你指明方向。”
班诺看着钟献，却无法立刻回答他。
钟献接着说道：“你的生命在你自己的手上，你想要死的话，随时都可以做到，还是说你不敢面对活着的煎熬？你要知道，这样的煎熬，或许就是若欣给你的惩罚，亦或者就是你赎罪的其中一条道路。”
钟行在一旁扯了扯钟献，可是被钟献甩开了。
“我我要怎么做？”班诺茫然地问道。
钟献淡淡一笑，他从口袋里面拿出一张纸条，伸出手递到班诺面前：“这是穆王府给我安排的居住地址，现在给你了，从此以后，你就住在那里，等着我的指示，自有你赎罪之时。记住了，从今以后，你的生命属于我了。”
班诺缓缓伸出手，拿过了钟献手中的纸条。
“你住进去之后，明天自然会有人拿给你食物和药品，以后有什么需求，也可以直接和来人讲，我会找时间过去找你的。”
班诺点了点头，钟献带着钟行离开了，而班诺，他在地上又坐了一会儿，感受到地板的血液渐渐变凉，他这才站了起来，朝纸条上面写的地址走去。
钟献和钟行往辰星他们所在的地方走去。
“阿献，你为什么要这样打击人家，他已经那么可怜了，错不在他。”
“小姨，看场合，有时候，好言相劝可没有反向刺激那么有用，我是用另外一种方式救他。你也看到了，他在报完仇之后，已经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气。”
“可你这样刺激他，让他充满了愧疚，或许会放弃自己的生命。”
“所以我才说了，只有懦弱的人才会选择死亡，如果他不是懦弱的人，就直面活下去的痛苦吧。这是权宜之计，即便是让他活在愧疚中，但至少也还活着呀。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改变。”
钟行细想钟献的话，良久，他点了点头，希望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班诺可以从愧疚和痛苦中走出来，冲向面对新的生活。
钟行细想这一天发生的事情，在佩服钟献的同时，也生出了一个疑问。
“阿献，你这个引诱班诺主动现身的办法，根据的是，烟酒铺的店老板，见过的那三个人中，其中有两个人已经遇害。你断定班诺肯定会去找没有遇害的那个人，可是班诺也说了，那个人其实已经死了。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赵英的出现，你的这个计划就落空了。”
“是的，如果不是还有赵英，我们就空撒网了，不仅白忙活一场了，甚至永远找不出班诺。”钟献已经不将班诺称作凶手了。
“嘻嘻，你也有算错的时候呀 ？”钟行捂着嘴轻笑，虽然此刻的他，看起来是一个男儿身，依旧妩媚至极。
“这个计划的成功与否，运气本来就是关键之处。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如果班诺不上钩，那么说明他要复仇的对象，已经全部死了，他将不会再胡乱杀人，穆王区又能重新归于平静，过段时间，在宣布我们已经解决凶手了就是了。如果班诺上钩了，情况就便是刚刚发生的事情。这个计划的本身，不是为了找出或者抓到班诺，而是为了验证一个事实，也就是班诺是否会继续杀人的事实。”
钟行恍然大悟，随后思绪飞扬，想到发生在班诺身上的事情，不觉得黯然神伤。他低下了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阿献，我似乎慢慢理解了你对我说的话。”
“什么话？”
“你说的，智者不入爱河。现在我明白了，陷入爱河之中的人，一旦遇到什么事情，将会给自己带来多大的痛苦和煎熬。”
钟献赞赏的对着钟行轻轻一笑，当看到钟行脸上落寞的神情后，他不愿就此破灭钟行的美好幻想，对他说道：“理解了一部分，又理解的不彻底，人非草木孰能无情 ，只不过要慎重对待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