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我很想您。”一声小小的诉说里充斥着小公子对她的依赖和思念。
听到这句话的闻锦渡本该欢喜才对，可搂着怀里清瘦的肩膀她心里只觉得心酸和为自己的小公子感到委屈。
“是为妻让小小受委屈了。”轻轻抚摸着手下单薄的背脊，闻锦渡将不愿抬起头来的人搂的更紧了些。
慕芷在她怀里摇头，他从来不觉得自己委屈什么，更不会觉得这是她让自己受的委屈。只是觉得心疼，心疼失忆的她，更心疼前世的她。
明明最委屈的人应该是她才对，前世平白无故喜欢上一个不曾知晓她深刻情感的倔强的呆子，落得个自尽殉情的下场。这一世又被那个公子拉出来做挡箭牌，怎么会有这么倒霉的女子。
两次还都是为了同一个人，慕芷想想都为她觉得不甘，凭什么，她要承受这些，明明是一个那么好的女子，喜欢上谁不好？偏偏是一个都不曾真正认识过的被宠坏的小公子。
哭到眼泪不再流出来慕芷也不愿意抬头，闻锦渡怕他又哭又闷憋坏自己只好将人拉出怀里将人放在床榻上下去拿温水浸湿了手帕轻轻抬起他的下巴，看着红肿的眼圈心中叹息：怎么哭的这么厉害？
嘴上却为了缓解夫郎的情绪打趣道：“小小这是心疼为妻？”
“嗯。”慕芷轻声的应道，双眼目光灼灼的看着她，眼中是泪水洗过的澄净、水润。
闻锦渡听到后心早就软成一滩水只想将这个人搂在怀里使劲的亲吻，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弥补两人长达半年的思念和牵挂。
可思及慕芷的身孕闻锦泽只好将人反抱在怀里让他靠在自己胸前，气氛暧昧安静，慕芷紧握着她的手：“妻主。”
“嗯？”闻锦渡低头看着把玩自己手指的人轻声应。
慕芷微微扬起头侧脸看向她：“老人家说让我们找到钟言将人交给他。”
“钟言？”
闻锦渡沉思了片刻，她记得老者说的话虽然有些古怪，但却莫名的让她联想到了当初在地牢里站在大皇女身边的那个神秘的女人。
如果按照老者所说，钟言是重生的话，那小公子又是什么情况呢？
“小小，现在能不能告诉我，你和老人家之前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闻锦渡说着反手握住手心的小手，虽然隐约的知道了什么但她还是不敢确定。
慕芷身体一僵，随后放软了身子将自己往身后人怀里塞了塞：“妻主，想听？”
“小小想说吗？”将一双微凉的小手放入掌心，闻锦渡想如果小公子真的不愿意让自己知道那就不知道好了。
“嗯，妻主将我抱紧些好不好？”
感受到身后人将自己搂的更紧慕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他开始缓缓回忆那些已经离他远去的记忆。
这才恍惚的发现，短短的两年，上辈子发生的事就像是很久以前已经埋藏在最深的地方。那些不愉快的、不幸的前尘往事似乎也都已经烟消云散一般。
如今开口竟然也没了那股怨恨，反倒是当做是话本故事说出来。
闻锦渡听到怀里的小公子执意要嫁给钟言时不满的捏了捏掌心的小手，惹得慕芷讨饶似的挠了挠她的掌心，然后继续说道。
可听到慕芷在江南过得艰难的日子，虽然知道事情是慕芷前世的经历可还是忍不住心疼、气愤，心中却是回忆起当初小公子见到钟言时的表情，心里感到微微的酸涩。
慕芷却是想起当初在寺庙前两人的对话嘴角挂着笑，然后收敛了笑意继续说起自己上一世的经历。他并没有刻意的将自己在江南的日子说的有多艰难，只是说到云桐的死还依旧是耿耿于怀和愤懑。
说到最后，慕芷扬起笑脸看向身后：“那时候是我们第一说上话，也是在一个初雪的日子里，您向我递来一团雪球。”
“然后呢？”闻锦渡听着两人在小公子仅剩下的短暂的日子里却依旧不是朝夕相处，两人第一次的对话又该是什么样的呢？
慕芷抿唇：“那是我感受到的最后的温度。”
闻锦渡没有再说话，她低眸神色低沉看着眼前的发顶心中思绪纷纷，最终还是没落俗的开口问：“那小小是因为上一世的‘闻姐姐’才嫁给我的吗？”
慕芷愣了一下突然产生了疑惑，他纳闷的问道：“您是怎么知道‘闻姐姐’的？”
慕芷明确的记得自己这一世从来没有喊过‘闻姐姐’三个字，那么当初在马车上又是为什么会突然提及呢？
“还记得当时你梦魇的那段日子吗？”闻锦渡怕人害羞只好浅浅的提醒他，虽然两人已经成婚了但小公子害羞的本质还是没有改变。
慕芷回想当初然后呆住了，他忽而结巴了：“当，当初，真的是……”
眼见着怀里人脸越发的红，闻锦渡轻笑了一声：“是啊，当初才见过几面的小小就在我怀里喊了‘闻姐姐’，害的为妻以为小小当初是心悦为妻呢。”
“我，没有。”慕芷不好意思又有些愧疚的辩解。
当初在梦里不断的来回重复云桐死后的日子，从一开始的心痛、仇恨，想要努力的阻止云桐自杀到后来的麻木、失望，和自己无法改变事实的无力感。
想到这儿慕芷依旧能感到当时在梦魇里的无能为力，感受到怀里人情绪不对闻锦渡连忙开口打断他的思绪：“小小是在逃避为妻的问题吗？”
慕芷回过神，竟然仔细的开始思考起这个问题，当闻锦渡以为不会听到答案的时候却见眼前的发顶已经变成小公子认真的脸。
“我不是因为前世的‘闻姐姐’才嫁给妻主的。”
小公子的目光认真且诚挚，简单的一句话让他说出来海誓山盟的感觉，就像是一阵海浪重重的拍打在岸上，让闻锦渡心海翻滚、波涛汹涌。
至于当初小公子为什么愿意嫁给自己，闻锦渡并不是什么都不知情，自己不过是小公子权衡之下最好的人选。可即使如此闻锦渡却也心怀侥幸，幸好当初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