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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这么委屈,你是要我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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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翟斯伯说得没错,等舰艇靠了岸,陆顽时确实是已经带了一支军队在码头边上等候着了。

    陈简这边刚下了船。

    陆顽时正在和一旁的长官打趣着什么话题,被人一提醒,像是才想起来自己是特意过来接人的。

    转头,看到翟斯伯带着陈简等人朝这边走来。

    身边两位长官先一步上前,确定翟斯伯一众身上屏蔽了爬虫气味,这才和翟斯伯握了手。

    一切都和上次没什么区别,两行人分别进入两部电梯,再一前一后进入会议室。

    直到在会议桌落座时。

    陆顽时随手拉开身边座椅,脸上还带着礼貌笑容,对走进来的陈简做了手势:“陈执政官,这边请。”

    翟斯伯的目光立即投了过来。

    正好陈简朝他看过来,翟斯伯对陈简这个平淡却又类似请示的眼神颇为满意。

    这才笑眯眯颔了首,同意了陈简坐在那里。

    会议开始后,双方都分别拿出最新条约方案。

    在一阵哗哗的文件翻页声,陈简的手背上的牙印清晰可见。

    陆顽时支着下颌认真盯着投映在大屏幕上清晰陈列的条约,像是什么都没有注意到的样子。

    头一天的谈判比较平和愉快的结束了,从会议室出来的时候,正好已经是临近晚餐时分。

    为了第二天的谈判能够顺利促进,两边直接在斯莫岛的度假酒店下榻,共进晚餐。

    陈简从会议室出来以后就感觉整个愈发昏沉了。

    坐下餐桌没多久,便感觉胃里头一阵翻江倒海,想坚持到用餐结束又坚持不下去。

    最后实在是受不了,侧头跟翟斯伯说了一声,起身去了洗手间。

    走到盥洗室拧开水龙头,陈简刚扯下颈间闷得慌的围巾,就抑制不住吐了。

    她的手从长风衣扣摆一边伸进去,按着微微收缩的腹部吐了好一会。

    喘了喘,掬起一捧水冲了冲脸,从眼角摸落了一颗小小的粉白珍珠。

    陈简一愣。

    她知道自己细皮嫩肉,捱不住一丝半点的疼,但没想到这么一会儿工夫就把自己疼哭了。

    忍不住抬头去看镜子里的自己。

    眼尾红红的,刚冲了水的嘴唇也比平时要红,但脸色却白兮兮的,不大好看。

    这和陈简原先计划当中的产卵期大有径庭。

    原本按照最初的计划,她这时候应该窝在舒舒服服的漂亮鱼巢里。

    在她被孕囊里的小鱼卵闹腾得难受了的时候。

    她的配偶会第一时间把她紧紧拥裹在怀里。

    然后,揉揉她闹心的小孕肚,亲吻她的耳鳍,抚摸她每一片娇嫩怕疼的纱鳍和鳞片。

    她会忍不住依附本能把她漂亮的鱼尾缠绕在配偶身边。

    一直一直黏着她的配偶,要配偶不停哄她。

    等到她产下小鱼卵,她疼得精疲力尽,连鱼尾都卷吧不动的时候。

    她的配偶还会帮助她把小鱼卵黏附到堆叠附筑好的泡巢上。

    并在泡巢遭受到洋流冲击的时候,重新修补泡巢。

    保护好她的鱼卵,不受到海底生物吞食。

    可是现在,不仅没有鱼巢给她栖息,配偶也不在。

    那么怕疼的人鱼,此时此刻,要自己独自去承受抱卵所带来的排斥疼痛感。

    许是这会儿自己一个人待在洗手间,陈简的人鱼天性暴露无遗,越想越委屈。

    摘了眼镜,眼睑都红了一片。

    陈简只能躲在洗手间缓了小半天。

    等到眼睛没那么红了,肚子也没那么难受了,这才稍稍整理了下围巾,出去。

    但是偏不巧的是,她刚从洗手间出来。

    就看到不远处的高廊拐角。

    陆顽时身姿笔挺靠站在石柱边上,眯着一双深绿的眼眸,目光没什么定点似的懒散落在一处。

    似乎是听到了她出来的脚步声。

    陆顽时一侧头,倒也不遮掩自己的目的,坦坦荡荡朝她走了过来。

    上下打量她一遍,视线沿着她潮湿的眼眶,最后再停格在她薄软的两瓣唇上:“生病了?”

    陈简没有避开他的目光,和他平静对视了一两秒,说“没有”,转身即走。

    下一秒,陆顽时的视线明明还停在前方,手上动作却散漫无情地扣住了她手腕,将她拉进身前:“那么——”

    陈简立即抬起另一只手用手肘抵住他靠近的胸膛,手指紧紧拉着风衣外套的牛角扣,严严实实遮住了孕肚。

    陆顽时还是没什么表情起伏,手掌摩擦她细滑的腕间,顺带擦拭她手背上的红印。

    尔后,慵懒地垂下眼注视她:“是被欺负了?”

    陈简呼吸微微促乱着,又觉得肚子一阵一阵收缩着疼痛起来。

    她不得不用力抵住贝`齿,好半晌才挤出一点空气,动了动嘴唇说:“跟你没关系。”

    陆顽时不温不凉地嗤笑一声。

    一边点头说“嗯,跟我没关系”,一边给她重新系好扯乱的围巾,“你是出息得很,自己老公说不要就不要了。”

    陈简攥紧着外套,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任由他系着围巾。

    陆顽时把她脸边沾湿的碎发撩到耳后,语气仍然不带任何温度。

    “跑去跟一个臭烘烘的爬虫异种,陈简你不寒碜你自己吗?”

    陈简默默挨了一会教训,吸吸鼻子,冷不防的,一两颗珍珠从脸颊滚落了下来。

    陆顽时整个动作一顿,长指立刻从她脸边滑过去,卡在她下巴尖接住了圆润润的小珍珠。

    两颗小珍珠委委屈屈碰到一块,被他收进掌心。

    “怎么掉珍珠了?”

    “……”

    陈简眼睛红红,扭头看向十几米外的泳池。

    那张脸还是清冷精致的,眼梢睫毛还颤悠悠淌着水痕,落在陆顽时眼里,简直要可怜坏了。

    陆顽时深深吸了口气,只能放缓声音,“行我不骂了,再不骂你了。”

    说着,修长的手指骨节又卡着她双颊,强迫性地把她脸转过来。

    啪嗒一下,又一颗小小的珍珠,掉在了他热乎乎的手心里。

    陆顽时生气归生气,一看她掉珍珠,心脏都要跟着疼抽抽了。

    沉着脸庞死死盯住她,嗓音嘶哑问,“把自己搞得这么委屈,你是要我死吗?”

    面对着近在咫尺的配偶,再加上难受一整日了,

    陈简一时没忍住,唇瓣颤了颤,翕张着吐出字眼,“疼。”

    陆顽时以为她哪里受伤了,立即拧起眉问,“哪里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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