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5 章 惊离
开口的叹息一声,又听到另一人道:“小声点,别让婉儿听到了,她年纪还小……”
暗处听着他们对话的婉儿却是听了个明白。
花雪,正是她母亲之名。
原来在几日前,花雪终于再一次见到了姓萧的富商,十年未见,那男人并未有多大的变化,花雪仍是当初对他一眼倾心女人。
在与对方春风一度后,第二天对方便不见了踪迹,而没来得及打听对方名字的花雪也以为过两天天能够再见到他。
所以她虽然心情失落但也对明天充满希望。
毕竟,每次来到春风楼的那些王公子弟都要待上一段时间的。
出乎花雪意料的是,之后的一段日子,她都没有看到那个人的身影,她失望极了。
却也在那一天后,她发现自己怀孕了。
理智告诉花雪,孩子不能留。
可她偏偏想着,若是有一天还能再见到那个男子,那么这个孩子便是自己与那人的唯一羁绊。
怀着这样的想法,花雪将婉儿生了下来,并且耐心温柔地养育了十年。
十年来,花雪一直将婉儿看作自己与那人联系的希望。
如她所想,十年后的某一天她与那人又再次见了面。
花雪很开心,只是当她向那人说出自己与他有一个孩子时。
令她没想到的是,那个男人不仅早已不记得她,更是在听到花雪说出自己与他育有一个女儿时,脸上满是厌恶。
他更是出言嘲讽道:“一双玉臂千人枕,半点朱唇万人尝!”
随后便在花雪的泪目中甩袖离开。
可他哪里知道,自从十年前遇到他后,花雪虽依旧混迹春风楼,但从来都是卖艺不卖身,只为再次与对方相遇时能够清清白白地见他。
却没想到,迎来的却是对方的冷眼嘲讽。
满心绝望下的花雪知道自己珍视了十年的女儿并不能得到对方的一丝温情,再加之对方的嘲讽,让满心期待落空的花雪将自己对那人的仇恨转移到了自己女儿的身上。
……
众人听到这,不由相互看了一下身边的人,他们没想到眼前女子竟有过这般经历。
“那,你母亲便一直这么恨你吗?”
凤兮兮心中有一种连她也说不出来的感觉,女子在讲述这件事的时候,眼中的冷淡让她想要知道这件事的后续。
“之后的五年,我虽然知道母亲厌恶极了自己,但我的心中还仍然想着能够让母亲开怀。
于是便收敛起了自己爱玩的性子,每天都努力练习之前母亲所交代的丝竹管弦,只为讨得母亲喜欢。
终于,五年后的某一天,母亲终于对我笑了。
那天,说是我五年来最为快乐的一天也不为过……”
讲到这里,萧婉脸上透着几分恍惚,继续道:“第二天,我又照常来到母亲房中,原本以为昨日母亲肯同我讲话,那么今后我与母亲还能像十岁前那般相处。
可没想到,第二天便有几名陌生男子上门,说要将我带去萧府。
那时我才知道,母亲昨日便答应了他们将我带去萧府,因而才对我露出五年中的一丝温情。”
“为何要将你带去箫府中,难不成是你……父亲知道你是他的孩子后要将你带回府中养育?”
凤兮兮皱眉,又觉得哪里不对劲。
她的话让萧婉面上嘲讽之色更甚:“呵,我母亲真的一生都栽在那个男人手中,即便不是那个男人派来的又怎么样!
只要有机会能够接近那个人,纵然是将自己的女儿送到他府上妻子手中磋磨也不会阻拦!”
“你的意思是?!接你去箫府的是你父亲的妻子,而你母亲也是知道接你的是何人?!”
凤兮兮此话一出,便是一旁贯是冷淡的肖紫眼中也起了丝微的波澜,她们都隐隐猜到了一种可能。
如肖紫等人所猜想的那般,只听见萧婉继续道:“是啊,为了一个心中完全没有自己的男人,竟将自己的女儿送入那正室妻子手中。
完全没有想过一个连妾室都不如的女人生下来的女儿在正室手中会遭受些什么。”
“呵,或许应该说,她并不关心自己的女儿会遭受些什么,只是一心想着要讨好那人的夫人,好让她有一个做妾的身份。”
提及自己的母亲,萧婉便觉得讽刺至极。
肖紫并未接话,她看得出来,眼前人在谈到她的母亲时面上毫不掩饰的不屑。
“自从我到箫府后,府中所有人都可以欺辱我。不过两年的光景,我早已不再对那个生我的人抱什么希望了……”
“直到那一天晚上,我终于忍受不住箫府的磋磨跑了出去,一直来到了赋水镇浣洗河,在那里,我遇到了惊离。”
说到这,她的面上不复刚才的消极情绪,眸光陡然亮了起来,仿若黑暗中亮起的一道光。
对于萧婉所说的浣洗河,肖紫不难猜出,便是她之前在赋水镇看到的那条河。
“那一晚,我本欲要投河了结生命,却被正好从河神宫中出来的惊离撞见,是他将我从河中救了起来。
而那时的我,一开始却并未出言相谢,反而怨恨他多管闲事,原本以为在我的这一番说辞下他会怒极而去。
但他却并未出言怪我,反倒温声相劝。
许是太久没有人同他这般温柔,在他的劝阻下,我轻生的念头到最后也消失了。
虽然预料到今后在萧府的生活,但我最后也还是向他道了谢。
许是见我面色不佳,抑或是从其他方面。
他似乎猜出了我的处境,便对我说,若是今后有困难可以来此处找他。
只要叫出他的名字‘惊离’,他便会出现。
那时的我从来没遇到过像他这般的男子,心慌之下只道了一声无事后便慌忙离开了。
且心中对他的一番话并不以为然,只觉得又是一个如同我父亲一般不可靠的男人罢了。
未曾想,第二天,箫府的仆人同往日那样要欺辱我时,他出现了。
是他将我护在身后,并将那几名恶仆教训一番又加以警告,才使得箫府众仆不敢再欺凌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