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这个世界
“百鬼夜行阵！”
“百鬼夜行阵？”
正阳道人与沈炼同时开口，一者惊讶，一者疑惑。
“不错，”戊阳子面色凝重，“极阴之体，以及大量魂魄，只有布置百鬼夜行阵才需要这些条件。”
正阳道人亦是一脸不可置信：“如果是这样，那就麻烦了。”
“这阵法有什么来历吗？”沈炼见他二人都面色沉重，不由感到情况可能极为棘手。
戊阳子道：“这百鬼夜行阵，我亦是从古籍上所知。两百年前曾有人布下过此阵，短短一夜之间，数万人全部死于非命。”
“什么？”沈炼惊道。
正阳道人点头道：“不错，我亦曾听师尊提过此事。当年一名神秘人，曾在神州北边的玉皇城布下此阵，幸得当年名震天下的剑客柳云飞柳大侠，已一己之力破除此阵。然而他去的还是太晚，整个玉皇城已经宛如地狱。”
“世间竟有如此歹毒恐怖的阵法。”沈炼倒吸一口凉气，饶是他有心理准备，也不禁吓了一跳。
“这百鬼夜行阵，将极阴之体炼制为七盏引魄灯，按为七星之位排列，再将数百魂魄炼制为三面招魂幡，然后将它们摆放在阵法的布置地。”
“到了子夜时分，正是阴气正浓之时，无数孤魂野鬼全部被引魄灯与招魂幡吸引而来。”
“那布置地就成了名副其实的人间地狱，莫论普通人，就算是一般的修士，也根本承受不了如此强大的阴气。”戊阳子叹了一口气，“所以当时玉皇城百姓会在一夜间全部死掉。“
“这阵法威力强大，但布置还需一定的时间。这段时间内，我们必须尽快查清楚对方是否真的会布置此阵，他们会在什么地方布阵，以及他们的目的。”戊阳子道。
“难道会是永安县”沈炼稍加思索，说道。
戊阳子不解，问道：“沈少侠莫非知道什么隐情？”
沈炼摇头：“我也只是猜测。”
一阵风前往永安县正是去见林逸飞，而平乐镇亦有极阴之体遇害，而后黄三爷也失了踪。
其中定有某种关联。
“嗯，虽是假设，但我们现在毫无头绪，对方是何来历也尚不清楚，既是如此，这永安县是必须要走一遭。”正阳道人道。
沈炼突然想起什么，问道：“对了戊阳子前辈，既然您说柳大侠曾经破除过此阵，一定也留有破阵的方法吧。”
能阻止对方布置完成那当然是好事，可也要做最坏的打算。
“我研究阵法多年，百鬼夜行阵的破阵之法当然知道，”戊阳子对阵法的研究早已登峰造极，但想起这鬼阵百年只出现过有一次，又道，“这样，我现在就去书库再仔细查看一番，看看是否有遗漏的地方，毕竟这阵法百年没出现过了。”
正阳道人道：“如此，就麻烦师弟了。”
“那我就先行离开，”戊阳子道，“对了掌门师兄，我还有一事相求，望师兄成全。”
“你不开口我也知道是什么，”正阳道人笑道，“你是不是想下山亲自会会这百鬼夜行阵？”
“不错，”戊阳子眼冒精光，“我一辈子研究阵法，唯有这百鬼夜行阵没有见识过，此番有如此大好机会，还望师兄能答应。”
正阳道人拂尘一扬，道：“此事事关重大，你又是我门机关部长老，想要破阵，没有你根本办不到。我会让雪儿和沈炼协同你，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以雪儿的功力，此番前去定是没什么问题，这沈炼究竟是谁，能让师兄如此看重，而且他还不是本门弟子？
戊阳子心思一转，不再多想，道：”那师弟就先行告退。“
“嗯，你去吧。”正阳道人点头道。
待戊阳子离开后，正阳道人又道：“此前查看你体内灵力，发现你的功力已是深不可测。”他沉吟片刻，这才说道：“所以，这件事贫道觉得还是应该告诉你。”
沈炼正身，道：“前辈请讲。”
正阳道人踌躇半响，似是在考虑该从哪里说起，沈炼倒不着急，静静等候他开口。
“我们人类的寿命大多也就七八十年，就算是我等修道者，寿命也就比普通人能多上个几十年，”正阳道人终于说道，“很多修炼成精的妖物却能活上几百上千年，但上天是公平的，以我们人类百余年的修为，足够对抗那些妖物。”
“不错，这也是大自然神奇的地方，”沈炼赞同道，他自踏入修行大门一来，也偶尔想过此事。
黄三爷是他遇到的第一个大妖，修炼了足有五六百年，却还是败在了他手上。
正阳道人点头道：“不错，我师父元真子，修为通天，却也在一百八十岁的时候，仙游而去。这几乎是整个神州大地寿元最长久的人了。”
“元真道人前辈天纵之姿，一生铲妖除魔，以天下苍生为己任。更是镇压了噬魂，虽仙游而去，但其精神却永世长存于后辈心中。”
沈炼倒不是拍马屁，能让他心生敬佩的人不多，故去的元真道人却是其一。
正阳道人稍显惊讶，他想不到眼前的少年居然对师尊的事迹知之甚多，当下笑道：”想不到你知道的不少，莫不是公子秋那孩子告诉你的？“
沈炼只得笑笑。
“贫道今年已经一百二十岁了。”正阳道人转身走出大殿，沈炼不敢怠慢，紧随其后。
两人站在大殿前，整个求仙峰尽收眼底，让人不觉感叹，时间竟有如此仙境。
“其实当年带回雪儿的时候，贫道就已经知道自己大限将至。我更是准备将她托付给宁阳子师弟，哦，也就是叶清荷那丫头的师父。”正阳道人继续讲到，“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我明显感到事情的发展与我所设想的不一样。”
听到这里，沈炼心里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
“贫道与几位师弟发现，世间的灵气越来越充裕，修为更是节节攀升。以前几十年都难以突破的修炼瓶颈，竟然都先后突破了。最为惊奇的是，”正阳道人顿了顿，“我等的寿命居然也随之增加了。”
虽心里早有准备，此刻听到正阳道人亲口说出，沈炼还是有些难以置信。他整理了一下情绪，这才问道：“前辈想告诉我的事情，莫非与世间灵气突然暴涨有关？”
正阳道人看向沈炼，眼神满是欣慰之色：“好孩子，你果然很聪明。”
“不错，很多门派的大人物也发现了此事。我们经过商议，决定查出世间灵气暴涨的原因。因为就在这短短的十几年间，神州大地的妖物也随之增多，有些的实力只能用恐怖来形容。”
正阳道人叹了一口气，接着说道，“然而，这天地灵气存乎这个世界太多年了，却没有人能完全了解它究竟来自哪里，又为何能让世间万物都纳为己用。想要查出灵气暴涨的原因，谈何容易啊。”
“但以前辈们的智慧，想必已经找到了方法。”沈炼说道。
他心里清楚，既然正阳道人将这件事告诉他，自然已经查出了原因，只是用什么方法，却不知道。
正阳道人点头道：“就在众人一筹莫展的时候，有人提议，让我们仔细回想灵气变化的临界点，也就是感应到灵气变化的第一时间。虽然大家的时间各不相同，但总能缩小时间范围，然后在这段时间里，找出世间是否有发生过什么异常的事件。”
说到这里，正阳道人看向沈炼的眼色略微有了变化。
沈炼心里一紧，身体竟不住的颤抖，双眼也渐显痛苦之色，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正阳道人闭上了双眼，还是说道：“经过筛查，我们发现只有在沈家庄被毁掉后，灵气才出现异常。”
“这也是我将此事告知你的原因。”
沈炼又回想起那让他心碎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