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疯魔癫狂
只可惜,他还是来了,看得出来,他是精心打扮过的,油光锃亮的头发,是用摩丝打理过的,黝黑的皮肤,高挺的鼻梁,单皮眼却又很深邃,方正的脸型。
好吧,也算是个好看的男人。
他看见贺荣后,腼腆地笑了,我听见我身后震耳欲聋的心跳声,拍打着我的后脑勺,我就知道,这颗心脏,爱的是有多用力了。
贺家昌是个场面人,见到这种乡里朋友,都还是会热情招待,建国随了礼金,被迎宾的记录在册后,便径直走到饭桌那边。
我还没看过亚男呢,从出生到现在。
我便扭了扭身子,跳下地来,朝着大堂走去。
“贺小猫,别走太远了,马上吃饭了。”
我扭着头,“知道了。”
喵~
回应着她,她的脸因刚刚的害羞还是泛红着的,长长的头发披肩,蓝色的毛呢大衣,黑色的长裤,宛如精品店中展示衣物的模特。
我嗅着气味,躲着人群,我脖颈上闪闪发亮的金瓶,是我最高地位的象征,经过的人,都朝我望着,小声嘀咕着:“这就是那只猫。”
因此我的头仰得更高了些,尾巴上翘。
亚男在她姥姥怀里哭闹着,我一下就跳上了桌面,刚好可以看到她,红扑扑的小脸蛋,泪痕像是一道道水渠留下的沟壑,我用鼻尖触碰了她的脸颊,湿湿的,咸咸的。
她笑了,笑得很开心,可以说是放声大笑。
一个婴儿地放声大笑,是很容易感染身边的人的。
“贺小猫,你看,宝宝很喜欢你,你一来,她就不哭了。”
我继续用头蹭着她的身体,笑得更开心了。
是的,我们是一辈子的好朋友,好战友。
不一会我便觉得困倦,便蜷缩在亚男身边的小毯子上睡着了。
迷迷糊糊地,听见的都是些觥筹交错的声音,寒暄的声音,溜须拍马的声音,好似一部快放的电影,叮铃咣当后,渐渐安静下来。
贺家昌酒量极佳,这也是为他后面的仕途之路平坦大有助益。
他满身酒气地走过来,先是抱起了我,我睡眼惺忪,两只前爪被高高举起,身体自然下垂,他眼里充满对明天的渴望,我可以看得见他眼睛里的光芒。
随后又抱了抱亚男,身边的亚男姥姥说:“女婿啊,人都走得差不多了,下午没事回家休息休息吧。”
“没事妈,待会我开车送你回去。”
“你喝酒了,还能开吗?我自己走回去就行。”
“哎呀,妈呀,你还对你儿子不放心吗?”
贺家昌最靠他一张抹了蜜似的嘴,行走江湖。
我伸了个懒腰,走的只剩下贺家自己人。
爷爷奶奶起身准备回家,贺老大便说:“叔,婶,我送你们。”
“没事,我们自己回去,你叔可以开车。”
贺老大还是跟在他二位后面,他那老婆慌忙收拾着饭桌上的残羹冷食。
“等一下啊,我这不还没收拾好嘛!”那女人的声音可真刺耳。
“老大你就等等她吧,吃不掉的回家可以喂猪。”石铁珍说道。
“这么好的菜,我可舍不得喂猪。”那女人闷头说着。
“好!”贺明亮笑着,“老大这个媳妇娶得真好!”
我听不出这是赞美还是讽刺。
“你就别送了,你看你家老二,今天好像喝多了,你看着点,别出事了。”石铁珍看似说了一句贴心窝子的真诚话。
我转头看着那贺老二,个头也算高,穿着一身黑皮外套,头发推个精光,傻头傻眼地望着他大嫂,手指僵硬着,不时地抽抽两下。
生而为人时,我就听说过这家伙,年轻时精神失常,有过过失杀人,最后也是打通了各种关系,才给了他以“精神病”为由,开脱了罪名。
最后被贺明亮关在乡下的老房子里,打了一辈子光棍。
曾经有一次见过他,他满脸的伤痕,深一刀浅一刀的,双眼无神地望着我,深黑色的瞳孔,像是无尽的深渊。
看着这呆呆傻傻的样子,确实有几分犯病的样子。
贺老大无奈只能回到座位,拍了拍他这位亲兄弟的肩膀,谁知,就如同碰到了一个开关,他开始浑身抽搐,瞳孔扩大,就如同我在黑夜一般,他也可以控制自己的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