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老人
无边无际的浓雾翻滚在杰夫的身边，他只能寻着脚底的台阶探索，这里没有海风，也没有任何声音，只有灰暗的浓雾，就像是一个死寂的空间，不确定前方是否有路，只能一步一步探索。
杰夫带着一种异样的平静，他低着头，放缓脚步，生怕漏了一个台阶。
几秒钟后，身边的浓雾似乎正在消散，好像没有那么浓郁了，只剩下一些淡薄的雾霭。
杰夫深深吸了口气，目光落在正前方的那扇门上。
一扇普通的木质门。
由于临近海洋，越是封闭的空间，越是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难闻至极，这里的环境也同样凌乱不堪，地面湿润，似乎哪里有海水渗透了进来。
杰夫就静静地站在这里，他的目光在这条走廊里徘徊，因为这里长年不见阳光，边上的大部分墙皮都已经脱落，更是发生一些凹凸不平的迹象，而木门上，也有些发霉。
除此之外，再无异常，似乎门后才是一切的答案。
深呼吸，杰夫并不惧怕未知与死亡，但无论门后会是什么，这样的环境都足以令人战栗。
他伸手靠近木门的把手。
就在这时
“吱呀”
似是木门与门框之间的摩擦而发出的声音，连接未知通道的木门，开了，它自己移动了。
杰夫明显察觉到了异端，他下意识后退，待门已全部打开，卷席而来的便是一阵寒风，里面的黑暗更加深邃了。
“你是谁？”杰夫静静地注视着黑暗。
他感觉到了生命的存在于黑暗中，这是他获得“恩赐”之后异于常人的感官提升。
话音落下，未知的秘术催动着未燃的火把，熊熊烈火瞬间焚起，数团火焰出现在杰夫眼眸之中。
因在黑暗中待太久的缘故，火焰的光芒令他难以睁眼，直到适应的差不多，他才缓缓睁开眼。
杰夫看着这座漆黑的房间，感受着一股未知的力量，速度很快，力量也很强，与通过图案施展秘术而言，这些就像是更高阶段的力量。
房间的尽头，响起一阵低沉的笑声，随着笑声的响起，四周的温度仿佛阴寒了不少，阴影中，缓缓浮现出一张脸。
仅仅是隔着数米远，杰夫就已经嗅到了一股令人窒息的腐臭。
“恶魔的味道”
黑色的身影自阴暗中现身，那喉咙里发出的嗓音，沙哑、低沉，断断续续，就像是刻意的。
“你究竟是谁？”
杰夫低语着，他的瞳孔注视着黑影，直到对方出现在火光下。
杰夫的神色开始变得慌张。
黑影是一名年迈已久的老人，她的手里拄着拐杖，步履蹒跚，无论是手臂还是脸部，都布满了皱纹，但如果仔细看，可以发现，这个老人，没有眼睛。
她的眼部没有瞳孔，在火光的照耀下，杰夫只能看到两个凹陷进去的“黑洞”，“黑洞”的边缘是残留的血渍，似乎早已凝固，加上这位老人过于年迈，她的皮肤几乎紧皱在了一起，让本就没有眼珠的眼睛，更像是一个诡异的深渊。
杰夫的表情有些僵硬，就像是凝固在了脸上，残留的血渍好像预示着这名老人是受到了残酷的折磨，被人硬生生将眼珠给挖了出来。
这种残忍的手法至今为止也只有审讯死刑犯的时候才会使用，杰夫不敢想象在布兰卡港湾还流行着这种酷刑？
“说吧”
“想知道些什么”
老人出现在杰夫的面前，她的脸，与杰夫贴的更近了。
杰夫在老人的身上闻到了一股浓郁的海腥味，这股味道异常刺鼻。
面前的老人，头发肮脏杂乱，像是已经很久没有清洗过。
杰夫仍然死死地盯着老人那双如深渊般的眼睛，然后他取出银币，淡淡开口道：“见过这枚银币吗？”
那双黑洞般的眼睛忽然朝向杰夫的右手，速度很快，似乎能看见似的。
只见老人拿过银币，仔细观察了片刻，随后做了一些奇怪的举动。
例如闻着银币上的味道，又将其放在耳边，像是在聆听着什么，随后，她将银币拿在手里，没有眼睛的脸静静地注视着银币，整个动作看起来怪异。
“恶魔的味道”
“恶魔的味道”
老人嘀嘀咕咕着，拿着银币的双手轻微的颤抖着，那自言自语的样子看起来有些诡异。
在这座压抑的房间，除了不知从何处传来的流水声，只剩下老人的呢喃。
“可以告诉我布兰卡港湾是否能找到第二枚这样的银币？”杰夫淡淡道。
老人那张黝黑的脸孔缓缓抬起，注视着杰夫的脸颊，然而此时，她却沉默了，如今的那副皱巴巴的脸，陷入了沉思。
然而，她并没有回答杰夫的问题，而是说道：
“你的灵魂”
杰夫微微皱眉：“什么？”
“它们想要你的灵魂”
“谁想要我的灵魂？”杰夫问道。
“它们”
“住在银币里的”老人缓缓将银币举过头顶，类似于旧时代祭祀的方法：“至高无上的”
“神”
杰夫皱了皱眉，不知为何，他突然又有一种急躁与恐慌，但他按捺住了这股情绪，然后平静地说道：“你能找到它们的位置。”
举过头顶的银币缓缓放下，老人将银币递还给杰夫，她轻轻靠近杰夫，直到嘴唇贴近杰夫的耳垂，沙哑且断断续续的声音在杰夫的耳边响起：
“它们正在找你。”
杰夫愣了两秒，然后说道：
“它们出现在了布兰卡港湾。”
“在…”老人说道。
“在哪？”杰夫的脸上涌现出了期待。
“它们游荡在黑暗里…”
“游荡在布兰卡港湾的黑暗最深处…”老人说道。
杰夫的眼神凝重了起来，“你能带我找到他们吗？”
“在港湾的海底…”
老人走起路来明显有些驼背，她说完这句话后，便朝着房间的尽头走去。
与此同时，房间里的火焰渐渐微弱了起来。
“在港湾海底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