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恶魔的银币
桌子上的银币格外耀眼
店内充斥着浓烈的烟味，以及烈酒的味道，偶尔有几只隐藏在阴暗处的老鼠、蜘蛛悄悄露出脑袋，但又很快缩了回去。
尼克抱着双手，坐在椅子里，时而看着杰夫，时而又看了看店门外的人流，好像有些郁闷，任凭老鼠们随心所欲地翻箱倒柜，他对店里发生的一切还是不愿干涉。
沉默的氛围并没有维持多久，尼克站了起来。
“恶魔，数不清的恶魔，数量太多了。”
尼克的目光凝视着杰夫，声音响起，然后再次陷入死寂。
“恶魔？”杰夫不清楚尼克究竟在说什么。
“这枚银币里，有恶魔的残留气息。”尼克说。
“可他又确实是一枚价值不菲的银币。”
尼克略有深意地说道：“这是一枚恶魔创造的银币。”
杰夫盯着尼克的眼神，表面弱不禁风的样子，眼里却像是藏了一把锋利的利剑，令人不敢对他对视，杰夫问道：“你是说，这是一枚恶魔的银币？”
这转变让杰夫有些措手不及。
“这枚银币上残留着恶魔的气息，至于有几只，我也不清楚，但我想，如果恶魔的能力足够强大，它说不定能对拥有者“有求必应”。”
“但与恶魔交易，结局你是知道的。”
“可我并没有任何不适。”杰夫歪着脑袋，看向尼克，嘴角露出一抹单纯的微笑。
尼克：“”
尼克的嘴里平静地吐出恶魔银币这个陌生的词汇，之后，他为杰夫讲解，何为：恶魔与恶魔的银币
他们所理解的这座生存的世界之中，除了这座踏足过的土地之外，还存在着两座不相同的世界，天堂与地狱。
在常人的观念里，善良的人死亡后，灵魂会进入天堂，那是一片净土，他们遵守上帝的法律，杰夫称之为：做好事。
相反，生前作恶多端，死后便需要遭到上帝的惩罚，接受审判，灵魂坠入地狱的深渊。
那里的云层乌云密布，火焰灼烧整片大地，空气中充斥着浓郁的烧焦气味，以及灵魂的尖叫，他们在烈火中受尽永生永世的煎熬，更糟糕的是，他们想要自杀却无法死去，只能在痛苦中哀嚎。
那里充斥着恶魔与无穷无尽的怨念。
恶魔是地狱的代名词，他们从人类堕落为恶魔，生前的欲望和贪婪在成为恶魔之后被无限放大，早已失去了人类原有的思维，只剩下一具空壳，它们痴迷于厮杀，放纵欲望，暴力与对鲜血和灵魂的渴望扎根在它们的大脑之中。
在它们的思维中，这些欲望无需遮掩，只需要无止尽地去执行。
恶魔不会主动干扰人类世界的秩序，但他们能够通过特殊的能力放大人类心中的欲望，让他们沉醉在这些欲望之中，为之疯狂，逐渐迷失理智，从而达到了控制他们的思想。
因此，它们创造了这些银币，银币附带着恶魔的魔力，细微的魔力渐渐涌入拥有者的身体中，它们诱惑着这些奴隶，在奴隶的耳畔发出一阵阵猖狂地嘲笑，对恶魔们来说，欺凌弱小，尽情放纵，吸食血肉才是本能。
“所以，银币只是它们通过蛊惑人心的一种方式”杰夫喃喃自语着。
“我不清楚，但显然只有这样才能解释得通。”
“这枚银币拥有着强大且狡诈的力量，不过没有多大的问题，毕竟你最擅长处理紧急事态，这是你的专业。”尼克笑着说。
杰夫弯下身子，双手扶着下巴，一副沉思的模样，与加入秩序局之前的生活相比，他的世界完全分割开了，即使工作了很多年，但他依旧没有得到缓和。
他并没有继续想下去，这让他的大脑感到混乱。
歌舞厅的血案，恶魔通过银币蛊惑人类自相残杀，再吸食灵魂，然后寻找下一名宿主，散播欲望和贪婪，这才是它们真正的目的。
“马特·菲尔丁的这枚银币，也同样拥有着恶魔的气息，我能感觉到。”
“但真正杀死男人的，并不是恶魔，也许是他身边的人，他们渴望得到恶魔的力量，于是将男人的灵魂献祭给了恶魔，从而与恶魔达成了交易。”
说到这里，杰夫忽然觉得，交易灵魂甚至要比市场上的货币交易还要流行。
用一个人的命，来换取另一个人的永生，听上去很划算，当然，与恶魔交易能获得不同的恩赐，这其中也包含了交易自己的灵魂，杰夫就是失去了灵魂，但他是被逼的，他经常这么说。
斯诺德的一部分地下生意便与这些人贩卖灵魂有关，秩序局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维护斯诺德城的秩序，但至今为止，他们两年一共破获了五起贩卖灵魂的案件，效率有够低的，杰夫甚至一度认为，秩序局那群老家伙，脑子退化了。
直到杰夫跟伯恩斯共事了这么久才知道，他猜的没错。
“这不是侮辱，这是象征意义上的提出对领导的评价。”
“我还是热爱工作，热爱领导的。”
“听起来怪怪的。”尼克眨了眨眼睛。
“那把匕首能便宜些吗？”
杰夫觉得，用这把匕首来杀死恶魔，会比较有仪式感，但在秩序局工作的他，每个月也只有五千卢比。
“朋友之间讨价还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尼克轻轻拍了拍杰夫的肩膀，然后笑着说：“你可以写份欠条，然后把你那辆老古董破车抵押在这，什么时候还得上钱，什么时候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