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她是我的（二）
赵观棋看着小姑娘的侧脸，不漂亮甚至是有点丑，黑黄皮，脸上一点肉都没有，只有那一双炯炯有神的大杏眼，笑得的时候眉眼弯弯。
此时正跪在床边弯着身子在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擦腿脚。。
那双手一点也不美感，像枯枝一样。
但却轻轻柔柔的，生怕弄疼了自己。
赵观棋觉得很痒，那种丝丝麻麻的痒，痒到了自己的心里。
看着小姑娘的眼神也愈发温柔。
“没有弄疼你吧？”
苏沁给他擦完左脚，才想起刚才也不知道自己用力轻重，毕竟他的腿还伤着。两条腿上都有伤口，大大小小的伤，左腿膝盖那里更严重。
“嗯”
没有听到回话，苏沁抬头就看到他正认真的看着自己，就突然不好意思起来。
“怎么…有什么吗？”
苏沁有点招不住眼前少年那么真诚的看着自己，呼吸都放轻了些。
“一点都没有感觉到疼，你那么轻。”
小姑娘是生怕真的把他弄疼了，说话都紧张了。
（哪有，被个美少年认真的盯着自己看，就说谁不迷糊啊啊啊）
“真的你不要不好意思说，疼的反正是你自己，我又不会替你疼。”
苏沁怕自己就算弄疼了他，他也不好说出口。
“真的。”
看她一脸你不要说瞎话，你不要硬撑的表情，赵观棋只好点点头坚定的回答她。
苏沁看他不像是骗自己，继续拧了毛巾，避开纱布包裹的伤口，把他右小腿和右脚都擦了一遍，满意了才收手。
想问他换裤子怎么办，又想起现在这缺水，大家都不会一天就换，而且他还躺在床上没动，也不知道他换不换，是不是要喊爷爷过来帮他。
还是决定不问了，今天做的这些事，已经够他羞涩慢慢消化，等两人更进一步再说。
但看着他的裤子，觉得这样不行，太不方便了。
不过今天没时间，明天问问他，给他改成两边系带子的那种。
“我去洗澡了，一会就出来。”
“好。”
苏沁把两个盆子的水倒在一起，然后端到外面内院菜地里浇地。
浇完地转身回去，刚到客厅门口，爷爷正好从他房里出来了。
“洗完了啊”
“爷爷有事吗？”
明显爷爷是在等他们两个洗完。
“没事，就是给观棋换下药。”
“那爷爷进去换吧，我正好看着学学，等我学了就帮他换。”
担心小姑娘家家的看见伤口换药害怕，这都半个月了，孙子腿上的伤好的很慢，每次换药上药还能看见血。
“不用你，爷爷虽然老了，但是这点事还是能做的。”
赵文博再次觉得自己找赵勇媳妇她帮忙做媒这事，干的好。
当然，还是小丫头人好。
进了房间，赵文博先把床头的煤油灯点上，然后打开床头柜拿出药，放在柜子上，解开绑带，拿走夹板，把纱布打开看着伤口红肿厉害。
看着孙子的伤，眼睛都是红的，看不得，一看自己心里就疼的厉害，都是之前自己瞎了眼给他定娃娃亲害了他，还有那丧良心的狗东西。
赵观棋也无奈，在医院的时候，还有医生护士上药，回来了爷爷每次给自己上药都自责。
半个月前自己被前张明月的爱慕者找麻烦摔到腿后，爷爷是一夜白了头，本就弯曲的背更加佝偻了。
不然自己也不会在爷爷提出找个媳妇的时候一口答应，没办法，看着自己爷爷自责又担心他自己走了，留他一个人，无依无靠又残疾。
抬头看了跟着后面进来站在旁边认真看着爷爷给自己上药的小姑娘，幸好，爷爷提的时候自己没有一口拒绝。
要不然，就不会碰到自己的小姑娘。
说不定小姑娘就会被别人换走当媳妇，想想赵观棋就怕。
苏沁在后面进来，先把盆子都放进洗涑间后，上前认真的看着赵文博的动作。
等赵文博把赵观棋的伤口都上完药，苏沁上前给赵文博打下手帮忙换纱布，固定夹板。
“小丫头，不怕”
“不怕，就是怕不小心弄疼观棋。”
“没事，我不疼。”
听到赵观棋说不疼，赵文博和苏沁哪会不知道他就是怕人担心。
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肉都还翻着，血淋淋的还没结痂。
不疼，那是骗鬼。
“水快冷了，你先去洗澡。”
“对，你去洗。”
赵文博好笑的催促着，知道孙子害羞，等下要给他帮忙换下面的衣服，生怕小丫头也像换药一样站在旁边看着。
“啊，哦，那我去洗澡了。”
“去吧，慢慢洗，不着急。”
赵观棋怕她一子就出来，自己等会万一赤裸裸的，太羞人。
赵文博听见孙子的话，挑了挑眉，没说话。
“哦！”
苏沁见爷孙两人都让自己去洗澡，估计是有什么不方便自己在场，然后就把小水桶转身走进洗涑间。
见她进去，赵文博开口问道“要我给你拿用的椅子和桶吗”
“不用了，爷爷。”
“行，下午小丫头给你……”
“没，爷爷，我这时候不想。”
赵观棋怕他爷爷说出更让人尴尬的话，连忙开口打断。
“行吧，”
赵文博问完后，去衣他柜拿了裤子给他满满换上。
“那我今天回自己房里啦，你要有事，让小丫头来喊我。”
赵文博怕孙子半夜起夜，又怕小丫头才来，这些事不好让她做。
“嗯，爷爷不用担心。”
“行。”
苏沁进了洗涑间关好门，小水桶的水倒进赵观棋的盆里，拿着空桶进了空间。
一到空间先提着小水桶去厨房拿了瓢，随后走向溪边。
装满水桶，照样是提远点。
脱了衣服和鞋子，一股脚丫子味迎面扑来。
看着地上的布鞋，破破烂烂的，大大小小的口，一层黑色的像淤泥糊在鞋子上。
苏沁真的是要吐了，拿瓢用水浸湿用手搓，一搓那味更浓烈了，熏的苏沁哇哇哇的干呕。
没办法，原身就这一双鞋子，还是杨菊花穿了给大丫穿，大丫穿了给二丫的，上面是破了补，补了破……。
等鞋子搓干净了，苏沁觉得不仅自己整个人都染上这股子臭味了，连空间都臭了。
闻着这味，苏沁突然想到，自己那桶还没有提出去倒了。
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怎么把这事给忘了，提醒自己等会出去就找机会倒了去。
拿起瓢先喝两口漱口，之前原身就用柳枝条沾着水清理的，去年旱情严重到没水后，十天半个月能漱口水都不容易。
簌完口，就开始往身上淋，搓搓洗洗。
洗完还是穿上刚才脱下的衣服，穿着湿鞋子提着空水桶就出来了。
“洗好了。”
“嗯，观棋，我能穿你的鞋子吗我刚刚把鞋子洗了。”
闻言，赵观棋低头去看小姑娘的脚上，小姑娘的鞋子破旧的很，看着不大的脚，应该能穿自己以前的。
“中间衣柜打开，下面有两个抽屉，你看看，我以前的鞋子都收在在里面，你找双能穿的。”
苏沁放下手中的桶，走到衣柜面前，三个大衣柜，打开中间的衣柜门，上面是两个隔间，最下面有两个抽屉。
打开第一个抽屉，里面大大小小的鞋子，厚的薄的都有。
“好多鞋子啊。”
苏沁看看自己脚上的，再看看赵观棋衣柜里的，这一刻真的就是“贫穷限制了我的想象。”
单单只是以为赵家的房子在这村里一绝，再看赵观棋的鞋子，别人全家都不一定能有他一个人这么多，怎么觉得自己有种加入“豪门”的感觉。
“嗯，那些都是奶奶给做的，后来不上就收起来了。”
“奶奶好棒啊，我都不会做鞋子。”
“没关系，我会，我给你做。等下次赶集，让爷爷给你买布，我给你做鞋子。”
“啊，这你都会。”
苏沁是真给的惊讶了，转头就看着眼前的少年感觉他在发光耶。
“以前奶奶在的时候，她做鞋子，给她帮忙糊鞋底，看的多了就会了。”
“奶奶不在了，我和爷爷的鞋子都是我做的。”
“哇，你真的太厉害了。”
不知道还以为自己学了什么神技，被小姑娘眼里的崇拜逗笑了。
赵观棋是真的被愉悦到了，笑的嘴都要咧到耳后根那里了。
苏沁找了双小的换上，有一点大，男孩子的脚再小也比女孩子的大。
“大了”
一眼看到小姑娘穿上自己小时候的鞋子，还有一点空出来，脚真小。
“嗯，没事能穿就行，我出去了啊。”
“嗯。”
看小姑娘很满意，赵观棋也没再说什么。
苏沁把自己的湿鞋子放在外面的走廊上，然后走进厨房，估计爷爷也不会出来了，闪身进了空间，先把空间里面的那个桶拿出来放在厨房。
自己走到院子里，没人，快速的进去把桶拿出来倒菜地里。
倒完后又快速的回到厨房，顺手把厨房里的小水桶也带上。
先把空间的桶清理了，再把自己带进来的小水桶装满出了空间，再把水倒进水缸。
拍拍手，觉得自己真棒。
去东边角上了个厕所，出来后顺手把之前晾在走廊上的衣服收了，苏沁就回了房间。
苏沁一边把自己的衣服放在了刚才拿鞋的那个衣柜里，一边开口“我去给你拿皮袋吧”
赵观棋本来看着小姑娘自己把衣服放到他的衣柜里，正想着自己的衣服和她的衣服放在一起，心里泛起一阵涟漪。
就听到小姑娘问他有没有生理需求，那点涟漪瞬间被平了，只剩下一偏不自在。
“还不用。”
“哦，好。”
嘴上答应着，苏沁还是去洗涑间拿了一个皮袋出来，走到床边把它放在赵观棋这头的床踏板上。
赵观棋看着小姑娘嘴上答应着，却又转身就拿来了，这一刻也不知道怎么反应了，随她吧。
“我把它放你这边的床踏板上，你想用的时候你一伸手就能拿到，明天早上我起来就再清理它就行了。”
少年那一副随你的表情，苏沁有些想笑。
像一只随你怎么折腾，我乖乖听话任你摆布的猫猫。
“我上来了啊。”
说完不等少年回答，自己就从他脚那边小心避开他的腿，爬进床里边。
等苏沁躺在赵观棋旁边的时候，他才回过神。
一扭头就见小姑娘乖巧的躺在自己身边，一股若有若无的清香，不知道怎么去形容。
赵观棋觉得此时的自己有点煎熬，特别是那股香味能把自己包围。
“怎么啦”
苏沁躺下后，就看见他呆呆的看着自己，怎么有种自己像是欺男的恶女感觉。
“没什么，把被子盖上。”
赵观棋拉过自己身上的被子正准在给她盖上，就看见她腾的一下坐起来了。
“怎么啦”
“你还有被子吗”
“有，左边衣柜里。”
不知道小姑娘要干嘛。
苏沁听到回答后，自己爬下床去找了一床轻一点的被子，再次上床。
“我怕把你腿踢了，这样就不怕了。”
原来是怕碰到自己的腿啊。
“嗯。”
“我睡了，你能把灯吹了吗”
今天一天快累死她了，上午上工接着走了两个小时前，换了新的环境，身心疲惫，只想休息。
“好。”
赵观棋吹了灯，也躺下来。
感觉自己才躺下，身边就响起了轻微的鼾声。
“呵呵。”
赵观棋不由得好笑，睡得真快，是一点防备都没有。
黑暗中扭头盯着小姑娘睡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