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交锋
“可惜，就算考虑的再好，但如今的景皇却不是那么容易打发的人。”
想到这些，也许有些远了，霜月接着低头看着木板上绘制出来的地图，心中则是在计量着下一步该如何做。
留守在石远谷的那些人统统都是废物，没有一个能够妨碍到计划的人，霜月也根本不将他们放在眼里。
如果不是已经从隐秘渠道得知了穆海潮的到来，估计现在的霜月也不会多花费心思去思考这些。
其实在来的时候，霜月并没有发现灵石矿的事情，可是后来有人向他们传递消息，确认之后，霜月自然就明白了这一点，与天外邪魔的接触，果然会牵扯到各种各样的事情，也会获得多种多样的好处。
相比于大景王朝，新生的妖族无疑和天外邪魔的联系要更加密切一点，从许多方面去讲，妖族都是在天外邪魔出现之后才出现的，说得过分一点，天外邪魔就是妖物的创造者也不为过。
原来在大景王朝这里的环境，只有异兽，却不会诞生妖物，可是在天外邪魔的尝试下，终于有了妖物的出现。
野兽就算强大了，也只会成长为异兽，现在却可以变成妖物，能够与人几乎一样地生活，这当中可以说是质变，其中所跨越的步子之大，也是按照常理无法想象的。
在明确了这些东西之后，妖物们寻找天外邪魔的动力比大景王朝更大，只不过它们和一心想要扼杀天外邪魔的朝廷不同，对于天外邪魔，它们更多是持着合作的态度，因为那样对他们更加有利。
既不会因为与天外邪魔有着很深的牵扯，就无条件地去帮助他们，也不会因为天外邪魔同样属于人类，就怀有，无谓的仇恨，这就是妖物的态度。
物竞天择，适者生存，无论是什么样的感情，只要涉及到种族，能够看到的也就无非是利益而已。
霜月虽然从疑似与天外邪魔有关的人手中，得到了灵石矿的消息，可更进一步的收获就没有了，也不需要，仅仅是灵石矿就已经足够。
灵气，是一种本质很高的能量，妖物的出现就依赖这种能量。
虽然在成为妖物之后，它们并不需要依赖灵气存活，可多一些灵石，对它们也有着很大的作用。
在知道了灵石矿的存在后，霜月就意识到了其中的价值，然后就开始联系上面，以便采取行动。
“总算不会空手而归，也许这次的收获还会超乎想象地巨大。”
霜月脸上浮现出淡淡的笑，重新将注意力投入到地图之上。
……
三天后，齐啸正在院子里演练葬海诀，木门突然被敲响。
“大人，宁小姐已经回来了，她派人先回来报告，她也是随后就到。”
姜明推开了门，走进来恭敬说着话，又小声道：“宁小姐还给您带了话，那个前几天找您的人，也一同回来了。”
“我知道了，你去带人迎接他们，好好招待。”
齐啸平静点头，就往屋子里走了过去，既然要见朝廷来人，就不能再穿的那么随便了，否则就是不礼貌。
能够避免的麻烦，最好还是避免，齐啸虽然不怕，但也不想要平白无故地去惹事。
“没有提到甘晓羽吗？”
转身之前，齐啸姑且还是这么问了一下。
“没有。”
姜明听到齐啸的话，露出稍微惊讶的样子，接着就是摇头。
不再说话，齐啸开始回到房间，准备换衣服，他突发奇想地去问甘晓羽的事情，当然不会是出自关心之类的感情。
仅仅是因为齐啸判断在灵石矿的周围，不可能会平静下来，甘晓羽在那里也会是一个试金石。
如果那边真的有情况发生，首当其冲的就是甘晓羽会出事，齐啸将这当成是一个预警措施，所以才会有些在意甘晓羽的情况。
“宁依没有刻意提起甘晓羽，是因为我之前的做法，令她判断甘晓羽失去了价值，或者就是甘晓羽出了事情，不方便直接说以及三言两语说不清楚呢？”
齐啸在心里面猜测着，但这种猜测不可能得出来答案，反正马上就要见到宁依了，到时候再去问吧。
不一会儿，齐啸就从房间里走出，他换上了一身黑色锦服，上面绣着暗金色的繁复花纹，带着一种庄重肃穆之感。
和初从天牢时出来相比，如今的齐啸变得消瘦了一些，又因为这些天不眠不休地祛除血阳噬心咒，脸色更是变得稍微有些苍白，多了几分阴冷的气质。
相对地，如今齐啸身上的怨念被清除，身上也没有了那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煞气。
如果是初见齐啸，对齐啸没有了解的人，大概不会将齐啸当成危险人物，就算知道了齐啸的身份，他们也更加可能将齐啸看成是久坐公堂之后的文职官员。
原本的齐啸就是一直学文，颇有一些文弱之感，直到后来进入了锦衣卫的训练营，又在天牢中进行生死磨炼，才逐渐变得不像是原来的样子。
直到现在，有段日子没有动武，再加上一直在院子里休养生息，以及一些其他的因素，齐啸又变得像是他还没有打算成为锦衣卫之前那样。
现在如果只看外表，大概没有人会相信，如今的齐啸是经历了百人斩试炼的人吧。
将目光从水盆中移开，齐啸拿起了被放进刀鞘的奔雷刀，就往外走了出去。
看着自己这些日子的变化，令齐啸心中产生了一种岁月变幻之感，初到这个世界之时，齐啸还只是个稚嫩少年，到了现在，已经变得不认识自己。
“我的改变，是因为成长，还是因为白虎令，或者是因为我的这些经历呢？”
毫无疑问，这些因素都有，白虎令给了齐啸向上爬的机会与资本，齐啸心中的念头让他不断往前，经历则是令齐啸逐渐改变。
人就是这样，无论强弱，都会逐渐随着时间地过去，变得面目全非。
握紧了手中沉重的奔雷刀，齐啸安心了一些。
也许只有力量，才能够真正握在手中，带来长久的繁荣。
像是势力权力财富这些东西，如果没有力量作为依存，就如同无根浮萍，随时都会被雨打风吹，轻飘飘地散去。
收敛了思绪，齐啸往附近的一处花园走了过去，坐在了凉亭之中，他打算在这里见那位来使。
按理来说，姜家用来会客的地方多得是，挑选一个最大的，才能够显得尊重一些，但齐啸不打算这么做。
齐啸想要在空旷一点的地方透透气，是一个原因，另外一个原因就是试探，看看这位朝廷来人的口风，也决定自己接下来要怎么去做。
从某种程度上讲，接下来这个来使也会将齐啸的事情上报朝廷，甚至说得更加严重一点，他呈上去的事情，某种上决定了齐啸的功劳有多大，乃至是有没有功劳。
他来到这里，对齐啸也有一个考察的作用，如果能够给齐啸正面的评价，齐啸也会有很大好处，反之如果故意恶评，齐啸也必然会受到影响。
从常理上看，这人对齐啸来说，的确是有着非比寻常的重要性，齐啸应该去讨好他才对，可齐啸并不打算去这么做。
一路成长起来，齐啸早就已经习惯将事情的发展尽量掌握在自己手里了，如果确认了这人对自己只有恶意，齐啸也许会直接出手杀掉他也不一定，到时候就通报朝廷来使已经在路上出了意外，再请朝廷派一个人过来就好。
实在不行，干脆就推脱到石远谷那边出了事，导致这位来使没有见到齐啸，也不是说不过去。
之所以没有大张旗鼓地迎接这位朝廷来使，很难说这不是原因之一。
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齐啸就会毫不留情地动手，他的心中并没有任何顾忌，也没有能够束缚住齐啸的东西。
很多时候，力量并非是越强大的才越危险，真正强大的力量是没有束缚的力量。
只要力量没有弱点，就没有人能够揣测得出来这股力量的破坏能力，才能够真正地做到许多事情。
脚步声传来，齐啸抬起头，换上一副笑脸，从凉亭中走出，往前迎去。
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个一身黑袍的斗篷人，他目不斜视，哪怕看到了齐啸，也仿佛眼前什么都没有地往前走着。
后面距离他一步之隔的是宁依，她不发一言，对上齐啸的时候给了一个眼色，像是提醒，又像是暗示。
再后面，就没有其他人了，齐啸要见的只是这位朝廷来使，宁依是作为一个中间人，这里只是齐啸准备试探一下来人的心意的地方，他不打算让其余人介入。
如果知道来使存在的人越多，之后要处理的人也就越多，齐啸既然有了这方面的准备，当然就需要小心一些。
而这些东西解释起来也很简单，只要用现在形势紧急，有强敌在暗处窥测之类的理由，就可以圆满地解释清楚齐啸会这么做的原因。
至于他会不会想到更多，那就不是齐啸能够控制的了，反正就算说出去齐啸隐藏在暗地里面的打算，只要最终齐啸什么都不做，就不会有人相信那些。
退一步说，如果齐啸真的已经动手，那他也没有机会说出那些东西，就更加不需要担心。
斗篷人来到齐啸面前，就静止不动，就在齐啸准备开口的时候，他突然问道：“齐啸？”
“正是在下，不知道大人是否要先休息一下？”
齐啸虽然有些意外这来使的举动，似乎有些不按照常理出牌了，但还是先试着寒暄一下。
“不用，我不累。”
斗篷人略微偏头，看了齐啸一眼，就错身往凉亭中走了过去，同时说道：“如果不是我确定你没有说谎，大概我不会认为你是齐啸，你有些过于平和了。”
背对着斗篷人，齐啸脸上的笑容缓缓消失，脸色变得冰冷了起来。
从这一句中，齐啸就能够知道的事情就有许多，首先就是这斗篷人拥有知道是否齐啸说谎的能力，虽然不知道这是否是虚张声势，可是只要想想这里的重要性，朝廷应该不会将没有丝毫能力的人派到这里，所以还是相信着斗篷人的话比较好。
再就是，这斗篷人似乎也拥有能够看得出来怨气之类的东西，也对齐啸有一定的了解，所以在齐啸将自己身上的怨气给清除一空之后，他当然就会有所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齐啸，接着又用着某种仿佛确认了齐啸的身份。
如果斗篷人真的会对怨气之类的东西有所感应，他会怀疑也是理所当然地，哪怕不提齐啸经历的百人斩试炼，就算是普通的锦衣卫，也早就在成为锦衣卫的过程中满手血腥了，他的这点疑惑再正常不过。
背对着斗篷人，齐啸在很短的时间里回顾着自己来的高寿县后所做的事情，在知道这个斗篷人拥有能够辨别别人是否说谎的能力后，原本只要稍微应付一下的心思就必须改变了，齐啸自然也要确定自己是不是有某些地方必须要说谎才能够隐瞒过去。
换句话说，就是回想一下，自己是不是做了无法掩盖过去的事情，如果真的有，可能齐啸就必须要考虑一下，自己是不是要直接杀了这斗篷人，然后考虑着跑路了。
不过仔细想了一下，齐啸还真的没有发现自己有太过需要惧怕的地方，他如今的秘密虽然不少，但那都是关乎自身的秘密，和外部的牵扯却是不多，唯一需要在意的就是这次的事情可能涉及到三皇子的部分，而如果是这部分，哪怕是朝廷，也无法光明正大地将此设为齐啸的罪名，直接治罪。
所以哪怕是最坏的结果，齐啸也不会受到致命性的打击，根本就不需要太过害怕。
除此之外，需要在意的还是遇到那个老人的事情，这其中又关联到了血阳噬心咒，也同样是一个麻烦，以及缴获的那些道书还有丹药，也许齐啸也需要考虑一下自己应该怎么去处理会比较好。
虽然高寿县真的就是偏远的地方，朝廷中也对这里没有太了解，才让这里发生了许多预料之外的麻烦事情，可他们仍然有找出真相的能力，这点也让齐啸有些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