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监军
“大人，你这次怎么变了？”
被围过来的几个官兵看住，尤其是他们一个个都手按着刀，宁依有些不安，小声地问着齐啸。
“你是说，为什么我这次没有再杀人了吗？”
虽然齐啸才和宁依相遇没有多久，但一路之人，往往是连几句话都没有说，齐啸就提刀杀人了，现在见到齐啸这么温柔，她自然也会疑惑。
“因为我还要用到他们，对有用之人，我的态度一向很好。”
齐啸淡淡看了宁依一眼，宁依则是低下了头，心里面想着自己一定要成为有用之人，否则的话，保不住哪一天也被齐啸给杀了。
就在两人说话间，一片嘈杂之声传来，顿时都停住。
就在营地之前，一个下巴长满胡须，脸庞却带着些清秀的男人走了过来，他一看见齐啸就急匆匆地往这边跑了过来，开口说道：“下官吉春，高寿县县军监军，见过百户！”
眼前这人，看上去文质彬彬，不像是军中之人，倒像是清秀文士，但也这不算奇怪。
军队一旦离得远了，就会骄纵跋扈，更有可能出一些乱子，所以大景王朝的军队，通常都会设置一名监军，虽然在军队中任职，可认真算起来，还算是文官。
如果是战时，统领一军之人的将领还要受到监军节制，没有监军的允许，军令是不作数的，可以说，监军的权力比将领的权力还要大。
现在不是战时，监军也就只是看着军队不要生出乱子，对于军队的存在更是不痛不痒，是否依然有着监军的权力，就只能看个人手段。
混得好，依然是监军，混得不好，也就定时给朝廷打打小报告，虽然依旧清贵，却也没有什么油水。
有关监军的信息，快速在脑海中闪过，而以齐啸的目光，自然可以看得出来，吉春看似有些文弱，实际上还是有着武艺在身的，小跑过来只是表明态度，否则的话，几步之间，就能够站到齐啸面前，但那样就有些失礼了一些。
好消息就是，吉春显然是认识锦衣卫的令牌，有些见识的。
齐啸最担心的就是，在这边缘小城之中，没有人认识自己的令牌，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那才是最大的乌龙，眼下最坏的情况并没有发生，已经不错了。
依然让齐啸皱眉的是，齐啸叫的是校尉，可是现在出来的是监军，监军有监察军队之权，却没有调动之力，和齐啸接下来的谋划大相径庭。
如此想着，齐啸也就问道：“吉监军，掌管县军的校尉在哪？”
虽然齐啸在来这里之前，有想过是否和县军客气一些。
但见到吉春的态度后，齐啸才想通，自己是锦衣卫百户，尚且年纪轻轻，而这监军最多也就九品官，校尉尚且没有入朝廷正职，自己要是真的这么做了，才是笑话，于是这种想法也就打消。
“回百户，羊越羊校尉昨夜劳于公务，休息得晚，现在还在休息。下官知道了百户要来，不能怠慢了百户，所以就先行迎接。”
吉春看了齐啸一眼，拱手回答，状似恭顺。
“哦？那校场中是谁人带领将士操练？”
直到现在，军营中操练之声依然震耳欲聋，按理这是校尉的职责，现在校尉都还没有起床，谁带领的众将士在操练？齐啸倒是好奇这一点。
吉春的脑袋低得更低了，沉声说道：“是下官擅作主张，带领将士操练！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哪怕如今没有战事，也不能荒废了时日，所以才出此下策！”
严格地说，监军做这种事，是绝对属于僭越的，严格一点来说，相当于是染指兵权，甚至严重一些，可以按律当斩。
除非是在战时，主将身死，或者是在战阵之中冲散，找不到主将，监军才有权力插手兵权，不然的话，战时一过，都是按照军令处罚的下场！
相对地，监军来操练士卒，这件事情绝对瞒不过校尉，正常来讲，主将知情不报，也要受同罚的，对这件事情不管不问，也是奇怪。
监军本来就是节制军队的，防止主将拥兵自重，才专门设置这么一个职位。
现在监军染指兵权，主将不报，甚至两者间可能达成一种相对融洽的关系，更是朝廷最忌讳的事。
如果齐啸上报上去，这里的校尉可能没有事，吉春却是一定会被发落的，说不定直接官职都被削没有。
原本齐啸还在想，要是这里的县军也出了问题，和自己阴奉阳违的，自己短时间内也没有办法解决这种事情。
毕竟天高皇帝远，别人表面上听从命令，实际上就是偷工减料，哪怕齐啸的官职再高，实力再强，也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没有什么办法。
县军就是如今的齐啸可以在高寿县动用的最后一支力量，要是再出了问题，恐怕齐啸短时间内也无法再做什么。
总不可能单枪匹马地，就将姜家一个人给灭掉，然后再一个人找到隐藏在后面的天外邪魔，再一个人将其灭掉。
那样不现实，也不太可能。
但现在，有了吉春的把柄，再加上那个校尉现在还没有起床，还不知道是因为什么事情，说不定也是一个把柄。
有了这把柄，哪怕齐啸直接杀了他们，也是名正言顺，尤其是现在是执行任务时期，锦衣卫监察百官，自然也包括军队，任谁也说不出个什么来。
想到这里，齐啸又觉得奇怪，这种把柄，吉春怎么交到自己手里的？
别人不知道，吉春显然是了解锦衣卫的，难道他还不知道吗？
深深看了吉春一眼，齐啸还是说道：“带我到羊校尉那里，我倒要看看，他究竟在处理什么公务。”
无论是调动县军，还是抓住把柄，现在都必须要先去看看此地县军校尉的情况，这也是避不了的一环。
顺便，也可以看看这吉春的真正打算，反正要是把齐啸放到吉春的那个位置，他是绝对不会这么做事的，直接就说出来自己在染指兵权，也是有些过于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