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文风的变化
哭过后眼睛酸涩是很容易犯困的，两小只互相吵了一架，心里的悲伤就散了差不多，方氏给他们用热帕子敷眼睛，敷着敷着他们就睡着了。哭够了的三个孩子都安安静静的睡着了，程子璇终于放下心了，这才有时间去收拾了下自己，洗了个脸，让自己清醒了，才去跟一直安安静静坐在一旁的文风搭话。
“小哥，你什么时候知道我二哥要出远门的？”在这个时代，连名带姓的称呼别人很不礼貌，文风又未及冠，还没有字，她又不愿跟龙凤胎一样叫他“文哥哥”，尝试了好几个称呼，也就“小哥”叫着不别扭了，最小的哥哥。
“很早之前就知道了。”他答，“本来子清兄是打算等你的养猪场、作坊都弄好就走的，可惜你又弄了酒楼，他每天看着你早出晚归的，实在走不掉，只好跟公羊神医商量，拖到了你酒楼开业，这才不得不走的。”
程子璇鼻子一酸：“他怎么不早点告诉我？”
文风解释道：“你忙啊，他不想让你分心，就没说。昨晚他告诉我的，他今天就要走，我来不及去给夫子请假，今天去请假又耽误了些时间，还好赶上了，能送子清兄一程。”
“好吧，我之前是忙了一点。那他有拜托你什么事吗？”她问道。
文风笑了笑：“也没什么，就是拜托我今后下学后辅导你们姊妹一个时辰的功课了，尤其是三妹你，要监督你每天写五百个字。”
自从文风去了书院，他身上那股小心谨慎的劲就没有了，整个人的气质越来越从容自信，以前说话还要注意她的自尊心，怕打击到她的自尊，现在就不一样了，他越来越像一个与他们兄妹平等相交的朋友，都学会时不时的损她了。
“唉，”练字不易，子璇叹气，“你们可真是我亲哥啊，一天五百字是多么残忍啊。”
她卖惨，手捂心口，看着文风道：“小哥，我们一起启蒙的，如今你倒是摇身一变成了我夫子，你让三妹情何以堪啊。”
文风看着她做戏，对她那点小九九知道的一清二楚，他喝了口茶，好整以暇的问：“那怎样才能让三妹好受一点？说来听听，说不定我能答应。”
她眼睛一亮：“好说好说，小哥，你看五百字减半怎么样？”
他故作沉思了一下，这才开口：“也不是不行，”看着她眼睛越来越亮，他翘了翘嘴角，“只是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为兄答应了子清兄，自然不能食言，所以三妹你就别想偷懒了，今天让你休息一天，明天开始一天五百字，一字都不能少。”
程子璇一下就蔫了，有气无力的挥挥手：“慢走不送。”
文风好笑的摇摇头，站起身道：“行，为兄也不在这里讨你厌了，我现在去书院还能赶上下午的课，走了。”走了几步，他又回头叮嘱趴在桌子上程子璇，“男儿本就志在四方，子清兄跟着公羊神医去学他一直喜欢的医术了，你也不要过于不舍，知道他一切安好，我们也不能让他放心不下不是？”
“知道了知道了，你快去书院吧，我想的通。”程子璇赶他走，文风学习有多认真她是知道的，让人家耽误了一早上的课，下午的课就不能耽误了。
文风出了院子，没坐牛车，打算自己慢慢走去县城，一路上欣赏欣赏田野里的勃勃生机，给一直高速运转的大脑一点缓冲。
方氏从院子里出来了，手里拿着一个大油纸包：“文公子，三姑娘说您应该还没吃饭的，让奴给您拿些包子，您好路上吃。”
文风收下包子，对她点点头：“好的，你替我谢谢三妹。”
另一头的山林里，走出了好远，程子清还是忍不住回头看，弟弟妹妹们的哭声他听见了，免不了一阵心疼，总是想下去告诉他们，他不走了，可惜又不能，他不能一辈子没有成就，完全依靠妹妹，他的学本事，只有本事足够大才能更好的照顾他们，短暂的分别是为了更好的相聚。
公羊老爷子一把拎住走神的徒儿，他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看路看路，那么大一个坑你没看见？这才走了几步，你要是就把脚崴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是，谢师父提醒，弟子一定加倍小心。”程子清认错很诚恳。
老爷子知道他放心不下家里年幼的弟弟妹妹，他也不是很放心，他刚刚可是听见了小八那孩子的大嗓门，这小子他带了几个月，还是第一次哭的这么大声。
他道：“别担心家里了，为师一早就给在外游历的弟子传了信，让他们去家里呆着，他们都是谷内自小养大的弟子，武功都很不错，比你找的那几个镖师厉害多了，有他们在，你就不用担心家里会出事儿了。”
程子清感动不已：“师父想的周到。”
“没办法，师同父，我竟然收了你当亲传弟子，那为师自然要照顾好你的弟弟妹妹，让你没有后顾之忧啊。”他道，“行了，煽情的话就别说了，我们开始办正事吧，子清，你看你脚前方的那株草，认识吗？”
程子清看了一眼，认了出来，背诵道：“天南星，味苦、辛，有毒。主中风，除痰，麻痹，下气，破坚积……叶似鸟足，根如芋，二月、八月采之。”
公羊老爷子满意的点点头：“它的习性？”
“常生于林下、灌丛或草地。喜湿润、疏松、肥沃的土壤和环境……第2、3年后小叶片数逐次增多，且较能耐寒。”
“不错，看来你背的挺扎实的。”他夸奖道，“一字不差。”
“师父过誉了，这是很常见的药材，弟子未跟从师父之前便经常采其换钱。”程子璇道。
“哈哈哈，好徒儿，你要保持这种谦虚的态度啊，刚入门时就是不能因为一点本事就自大，须知医术博大精深，多少天赋卓绝之人穷极一生也不过只能掌握前辈所流传下来的寸许知识，对于医学要时刻怀着一颗谦卑的心，哪怕你日后的成就犹在为师之上，也不能忘了此刻学医的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