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突变

    再次在医院醒来，依然是那张看不清楚的笑脸。“你现在基本都正常了，除了脑子，你不要着急，一会我在陪你去做个检查，观察两天没有特殊的情况，这几天你可以出院了。”“奥，谢谢。”还是像之前一样，见了女生很容易说不出话来。医院里全是防护服，你根本分不清楚哪一个人是谁。就记得穿过一个房间又一个房间。朱亦如的电话响了一路她一直没有接。“你的电话响了。”我提醒道。“嗯，我知道。”“你先接电话，我不着急。”她无奈的拿起又放下，最终还是接起了电话。“你什么意思，一直不接电话。你不知道人家很着急吗。能不能为别人考虑一下。”电话拿头传来一阵，急促不容辩解的声音。“你听我说，能不能等我出去再说呢？现在我也出不去，有很多病人需要我。”“需要你，需要你的很多啊，那我呢，我怎么办？”“你先坚持一下，等疫情结束了就好了。”“我没法坚持，你不出来，不能去见你家长，咱们就分手。”是男朋友的电话。“你听我说。”没等她说话电话就挂断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时间也不知道怎么劝。“没事，走吧。”明明看到一行眼泪下来。也许是太多的委屈，也许是很多的说不出口。我明白。“没事的，会好的。”我开口说道。“嗯，会好的。你也会好的。”“谢谢。”“什么？”“我说谢谢你。”“哈哈，谢我什么啊。这是我的工作。”“嗯，你的笑声很治愈，等我好了，等疫情也好了，我请你吃饭。”“哈哈，好，只是希望等你恢复记忆了别忘了就行了。”“不会的。”“哈哈。”我喜欢爱笑的女孩子。记得曾老师说过，如果你不知道要什么的女孩，你就去找爱笑的错不了。一圈检查下来，没有问题，脑子里没有血也没有压迫神经。暂时性失忆是常见的，一般造成于短暂性脑缺血，脑供血不足或脑震荡。需要调养一段时间，自己会慢慢的回复记忆力。“好了，你的病没有大碍了，对了，你哥昨天回去了。也不让进来看，你反正也视频了，你问题不大他就走了。等你出院他在接你。还有下面来了一个姓魏的找你。你能想起来吗？”“想不起来，他给我打电话了，我不知道他是谁。”“嗯，我和他说了，为了不刺激你，暂时不能和你通话。在等等吧。不过他也在这几天了。”“嗯。”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只是电话一个劲的响，有些熟悉有些直接想不来了。为了不刺激我，她收走了我的手机。我每天就这样无所事事的发呆，想想。不过精神明显的好了很多。身体的外伤也慢慢的好起来了。“你又在发呆啊？”“对啊，没啥事，能想起来一点吗？”“不能。”“好吧，你认识化验室吗？”“认识啊，你去帮我拿点东西行吗？”“可以啊，拿什么？”“拿一个病人的化验结果，他不能动，家里人不认字，你去帮我拿一下。这个。”“好。”“嗯，穿上防护服。”“没事，不用。”“听话，必须穿！”看着你严厉又一本正经的样子，我只能穿上，就是呼吸不动，还很热。这个医院很新，楼上楼下很方便。我在这里差不多转遍了。一会就拿回来了。“中午我买了水饺请你吃。”“不用，我吃什么都行，再说应该我请你啊，”“哈哈，你有钱吗？你的治疗费用一点都没有交呢。”“啊，我没有钱啊，那咋整啊？”“哈哈，那个姓魏的都给你交上了。说实话，对你有点着迷了，有点想知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我，我爸身体也不好呢，我妈在家。”“谁问这个了，快去老实呆着吧，一会饭到了叫你。”“好吧。”我想着，我爸身体不好，对啊，我天天在院里，我爸妈怎么弄，我不上班没有工资谁管他们啊。焦虑，我住院看这样子应该不少钱了。“陈楠乔。来吃饭了，来这个休息室。”“来了。”大家都很忙，轮着吃饭。休息室里只有你在，终于是看到你真面目了。修长的身材，长长的披肩头发，眼睛长长的，眉毛弯弯的，鼻子上还挂着一点汗，“哎，这一天天的累坏了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里面外面的人都着急。”她自言自语了好几句，突然问道，“陈楠乔，你怎么一句话不说？什么意思，看我脸上有嘞痕嫌弃我长的丑啊。”“啊，没有没有啊，我见了漂亮姑娘不会说话。”“哈哈，我都两天没洗脸了。还漂亮才怪。”“很好看啊。”“你看，这口罩嘞的脸都变形了。”说着话她的手机又响了。我好像知道是谁打来的。她出去接了电话，回来一脸的眼泪。“有些事，不能勉强。”我说道，“嗯，分手就分手吧。”“你很爱他？”“也不是，只是时间长了，有感情也难免。你不懂。快吃吧，一会凉了。”“好吧。”感情世界里确实有很多事情说不明白，也说不清楚。也许能说清楚了也就结束了。“吃完饭你收拾一下，下午主任来给你复诊，今天在没事，你明天可以办出院了。”“奥，这么快。”“怎么，还没有待够啊。”“不是，我只是”“哈哈，是不是舍不得我。”“啊，没有啊，我只是觉得我啥记不起来，出去哪也不认识。”“嗨，我当什么呢，你哥哥来接你。剩下的事情慢慢处理。你这情况，说快也快，说慢也慢，总之不能着急。”“嗯。我能要你个电话吗？之后我好了，我想请你吃饭。”“哈哈，我说吧。好啊，你的电话我有，一会我打你。”“好。”他不知道，他不再这段日子，外面都快疯了。迎接他的将是他之前从来没有遇到过的腥风血雨。不知道失忆的他能不能处理好这些问题。下午的复诊很快也很顺利，没有任何的问题，明天可以出院。“好了，你可以出院了明天。”“奥，谢谢。”“嗯。”“你想去哪出去之后？”“我想回家看看我爸妈。我爸身体不好。我不上班没有钱不知道他们生活的怎么样。”“嗯，还挺孝顺。”“没有，都是我不好，啥也做不好，连老爸住院都没有钱。还都是借来的。”“没事的，都会好的。加油。”“嗯。”“记得请我吃饭哈。”“一定。”“哈哈。”我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你笑很想抱抱你，因为我知道你其实心里也有很多事情压着。但你始终给人笑脸，这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就像当初失恋，丢了工作，老爸住院，一连串的事情压的我喘不动气的时候一样，我也这样见人就微笑，自己回家有多难受，我想也只有自己才能知道吧。是的，这一天来的很快，我都不知道我在医院里住了多久。出医院的门口，我看到你在二楼的窗户上像我招手，我也看到了还挂在你脸上的泪珠。这么多天了，谢谢。谢谢你的照顾。哥哥来了，还有我几个从小长大的兄弟。“没事吧。”“嗯，都来了你们。没事。就是脑子记不起来了。”“没事就行。走回家吧。”“陈总。”一声陈总把我喊楞了，“我是小魏啊。南京。”南京？小魏？“咱们打过电话，可我真的想不起来你。”“你先别找他了，等他回家想想会给你打电话的。”哥哥说道。“很多事，我怕我扛不住了陈总。”“你现在说这些也没有用他记不起来，也处理不了。”看着小魏的神情我能想到他的无奈。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怕俺叔和婶婶担心，你住院没有和家里说。”“嗯，不用说，我这也没事。”“你先别回家了，你回淄博。等你想起来在回去，要不他们看你这个样子担心。”“嗯。”“你现在觉得哪里还有不舒服吗？”“没有啊，都很好。你啥时候买了这个车啊？”“一七年买的。和你第一辆车一年。”磊哥说道。“我买车了？我哪里有钱？”“你会很有钱的。”“好吧。”到家的时候我都不记得家里门的密码。好多朋友在家门口等着。“你确定我住在这里吗哥？”“嗯，我有小朱的电话，我给她打。”好熟悉啊，但就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大叔。”“大叔？喊我吗？”“你怎么了，身体没有受伤吧。”“没有就是脑子记不起来了。”你熟悉打开门，把我手机的密码还有家里各种的东西都交代明白，你是谁，你怎么都知道我家里的东西。宁宁也来了，唐哥，还有一群我不认识的人。虽然每个人的眼里都流露出关切的表情。等一切安顿好，哥哥要留下照顾我，我拒绝了。家里还有一大堆事，两个孩子还要上学，嫂子一个人在家照顾不来。被我送走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书房，茶桌，黄色色调一切都好温馨啊，我是住在这里吗？我什么时候能想起来。那个魏的电话一直来，宁宁的电话也一直打还有很多人，一张口就问我，为什么消失不接电话，不回微信，还有人上来就说我是骗子，到处骗吃骗喝。还有人来敲门，一进门就要报警抓我，一时间我的脑子，疼的要命。口袋里的诊断证明掉出来，他们才相信，我是脑子出了问题。“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现在真的是记不起来任何事情，我出了车祸，我现在只记得一五年的事情，你们很多的脸我都不认识，请你们给我点时间，如果是我欠你们钱，我会还的。”“耿总，我真的只能记起来一五年的事情，发生了什么你能和我说说吗？”我只能认识他，还有王姐，“王姐。”可你们的脸冰冷冰冷，又好像不是我认识的那些人一样。“陈，你做了理财，做了金融，你最近突然消失了，我们电话不接，微信不回，我们都急死了，这好不容易逮住你。”我做了金融？我？想起魏和我说的那些话，我在想是不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嗯，我现在还不确定是怎么回事，你们等等，等我回复了记忆钱一定会还的。”不对啊，他们以前不这样啊，怎么突然变的这么陌生啊。他们以前对我很好啊。送走他们，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开门是帮我开门的朱丹祺“你好。”“大叔，你没事吧。我不放心你。”“先进来吧，对不起，我是一点都记不起来了。”“大叔，都是我不好，我应该和你说分手。但是大叔我不想看到你之前的样子。你应该有更大事情要去做，你不能为了我什么都不管了。大叔，你应该有更大的做为。你对我太好了。”我默默的听着你说的一切，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大叔，魏经理给我打电话说你出车祸的时候我都急哭了。可是大叔我又去不了。”“嗯，没事，医院也不让进。”“大叔，这段时间我来照顾你吧。”“咱们两个在一起了吗？”“嗯。”“你刚才不是说分手？”“嗯，我提的。”“那不用了，我自己能行。我也想一个人静静。你走吧，我没事。”“大叔，这是之前你给我的卡，现在还给你。里面的钱我没有动。”“不用，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既然是给你了，你就拿着吧，不用还。等我想起来再说。”“不，大叔，你是对我最好的人，我也知道你给我的爱很深刻。但是你不应该停留下来。你还有更大事情要去做。我走了，大叔你好好的照顾好自己。”我本来想把卡硬塞给你的，一转身你就跑了。算了，等想起来再说吧。拿一晚上，电话没有停过，大部分都是要钱的，还有一些是安稳的电话，让我觉得很暖。“陈，发生这样事情是我不愿看到的，你只要人没有事，钱没有了再挣。”我知道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个冷漠的世界。

    一晚上没有睡好，黎明就这样来了。保险公司的电话也来了。“陈老师，你的车前脸一套报废了，左边两个门，还有后尾杠损伤很严重，已经在4s店维修了估计需要两个多月的时间。”“我的车是奔驰？”“对啊，你怎么了陈老师？”“奥，对不起，我有点失忆记不起来了。你能带我去看看吗？”“现在不行啊，已经拆的不像样子，过段时间吧，车就在山泉路那4s店里，你没事的时候可以去看看。”“好的谢谢。”大街的人都带着口罩，稀稀疏疏的没几个人，和之前大不一样。我去之前常去的店，米线店，小面馆都关门了。这是怎么了？去超市就要健康码，我还没有弄好，也不太会弄。苹果手机还没有用习惯。索性回到家里。电话又响了，我有些害怕不敢去接。有些事躲避是解决不了的。“喂？”“哈哈。”一听声音我就知道是你，“奥奥，很高兴听到你声音。“陈楠乔你最近怎样有想起点什么吗？”“没有呢，家里全是要钱的，连之前我很好的朋友都板着脸对我，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很多人都来我家，很多人我都不认识。”“奥，昨天主任说你这种的情况，如果下雨天你多出去走走会好一些，会对你记忆有好处。”“奥，谢谢啊。你最近怎么样？”“嗯，我好多了，我分手了，医院现在能休息休息了。怎么你想请我吃饭吗？”“嗯，想，可我现在没有钱，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找你，但是我真的很想找你说说话。”“哈哈，知道你没钱，我明天休息，你加我微信吧，我去找你。”“真的吗？”“真的啊。”“可我没钱怎么办？”“你不一直没有钱吗？不都是我请你吗？”“好吧，那我加你微信。”“对了，你不会有女朋友吧，不会已经结婚了吧你都那么老了。”“额。”“开玩笑，你应该没有，因为没有人来看你。”“嗯，刚回来进家门的时候，有一个女孩也姓朱她说她是我女朋友，但是已经分手了，我记得我来这个城市是为了一个女孩，但之后就一直单身了。”“哼，看你那么老实，女孩子还认识不少呢。”“没有啊，我真的不知道。”“嗯，发位置给我吧，有些事只有你知道，说给你听也不怕。我当休息一下。”“嗯，你来把，我也很想和你说说话。回来这段时间我都快崩溃了。”“嗯，等我吧，应该离着淄博不远，到开我的小车去，到时候姐姐带你去兜兜风。”“好啊。”其实我完全不知道该去哪，该去吃什么，我想吃几家店都关门了，还好淄博出名的就是烧烤，烧烤店满大街都是。突然有点小期待明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