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DAY9东京和高达
漆黑夜色里少年和少女正在街道上奔跑，后面跟着一个全身是血的没有脑袋的东西。
在米花町居住了一辈子见多识广的老大爷牵着一条狗，优哉游哉地从他们身边路过，甚至还有心情去拍一张照片。老人熟练地把照片发到line上，配的文字是“今晚出来散步竟然只遇到了一起案件”。
这个时间还在活跃的熟人有很多，不一会儿他就收到了几条回复，睡不着的老朋友们纷纷冒泡。有人说真麻烦啊还不如早点搬走，这民风淳朴的米花町是一天也住不下去了；还有人说虽然米花是个糟糕的鬼地方，但就算离开东京也不见得能好到哪里去，整个世界都是一副烂透了的模样，只有机械飞升才是真的；又有人在下面评论说大爷啊你这也太假了，你看这个没脑袋的人脖子上还有个商标呢，这是刚买来的模型吧！
老大爷看着最后那几行字，放大了照片一看，那断开的脖颈处确实有着黑色的、陌生的商标一样的花纹。
“喂，警察吗？我在内山广场这里发现了一具正在逃窜的尸体……啊？什么？当然是尸体啊！正在跑的尸体啊！而且跑的特别快！不信你们看照片……”
正在值夜班的接线员嗯嗯嗯地敷衍着老大爷，把这件事记录下来之后就尽职尽责地报了上去，当天负责的辻本看了一眼各地都没有尸体丢失的报案，决定明天再问问老大爷的家人他是不是年纪大了产生幻觉。
就在他坐下伸了个懒腰准备休息的时候，街道上有三个黑影以极快的速度前后跑了过去，他听到脚步声往窗外看，什么都没看到，肯定是错觉吧。
今晚真的安静啊，很久没有遇到过这么平静的夜晚了。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黑羽快斗发现追过来的这个东西好像没有痛觉也不会疲惫一样，但他和百江渚可不能一直这么跑下去，看百江渚马上就要跑不动的样子，恐怕再过几分钟他们就一定会被追上了。
但是之前的所有尝试、无论什么手段都对它没有效果，要是真的拿出什么武器来的话，出事的就不是这个东西而是他们两个了，黑羽快斗可不想在这个时候把自己送进警视厅里去。
百江渚要是知道黑羽快斗现在正在想什么，一定会告诉他用常规的武器来对付魔女或者使魔一定是在做梦。她现在还不太清楚身后追着的那个到底算是魔女还是使魔还是别的衍生物，但它从表现上来说更接近魔女——很难被伤害或者就算被伤害也能飞快恢复，热武器和常规武器造成的效果不大，只有魔法少女的力量才能造成有效杀伤的东西。
可是问题就在于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魔法少女，而且就算是可以有——百江渚也不知道该上哪去找个少女来跟她签订契约啊！上哪找啊！
这是在半夜的街道上，一路上跑过来的时候，他们只看到了几个遛狗的老人喝醉的壮汉揽客的女人还有正在准备实施盗窃活动爬进别人家里的小偷，真的哪都找不到小孩子！米花町这个鬼地方虽然到处都是案件但是很少会涉及到小孩子……怎么了怎么了难道这是不能出现恶劣事件的子供番吗？为什么在这里一定要遵循小孩子不能出现的原则啊！
“蒙面超人kid！”
就在百江渚准备对黑羽快斗摊牌说服他当上新一代魔法少女……男的时候，不远处的天台上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百江渚抬头一看就看到了佐藤导演，她和剧组的摄影师架着相机正在拍摄，而天不怕地不怕的导演正在挥舞着一根荧光棒大喊：“现在就是你展现真正实力的机会了，kid大人！”
她的声音在街道上回荡。
百江渚：“……”
黑羽快斗：“……”
现在是干这个的时候吗导演？导演你睁开眼睛看看啊，这个不是道具是真的怪物啊！佐藤导演！
“百江渚，如果我们分开它会去追谁？”黑羽快斗冷不丁地说。
这百江渚也不知道啊！按理来说如果这东西有怨气的话那肯定是冲着黑羽快斗去的，但鉴于他跟魔女有那么一点关系，要是真的是incubator相关产物的话也有可能会追上她这个前魔女。
她的体力正在渐渐流失，要是这时候分开那东西跑到她这里来就完了！
“我觉得追我的可能性更大一点……”百江渚磕磕绊绊地继续往前跑，现在是黑羽快斗扯着她跑了，这样下去肯定是不行的，百江渚正在想到底怎么脱困，手机就响了起来。
这时候到底是谁在打电话，接电话的同时要是一个注意力分散不也完了吗？
但要是毛利兰那边出了事的话……或者工藤新一那边出事的话……百江渚一边喘着气一边拿出了手机，看到来电显示一行陌生的号码，不，也不是那么陌生。
她接通了电话，差点哭出来。
“五条救命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个世界里会出现这种东西啊——”
听筒里传出了乒铃乓啷的杯碗碟子相撞的声音，很快那边的人就说话了：“什么东西都是有可能存在的啦，就算向我哭诉我也是没办法的。所以，不管遇到了什么小渚还是自己加油吧！”
“我怎么加油啊！五条！你难道是想让我去开高达打它吗？！”
一听到那个家伙又要挂电话，百江渚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喊了出来：“如果你不把这件事解决我就在你回来之前把地球炸了！”
那边的五条沉默了一会儿，才说：“小渚，地球是你的星球，不是我的……”
“五条！不是有耳朵和尾巴就能叫incubator的！你真以为自己长得跟incubator很像吗？！”那是地球的猫啊！孵化者里面哪有长成这样的，真当百江渚不知道的吗？她自己现在都能变成可以跟其他人签订契约的生物，为什么五条就非得是原生的incubator？
“哎呀……”白毛猫的声音变得轻快起来，“那我也没办法，毕竟我人现在还在宇宙里，incubator的飞船正准备去下一颗星球，听说是有着全新的力量能开高达的宇宙区域，小渚就算是追过来也没用哦！”
这家伙难道真以为她会开高达上太空？不会吧！
她好歹也算是个人，没经受过宇宙相关的训练就往那深邃的黑暗星空里跑这不是送死的吗？当然如果真的要去的话就把高达的前任主人叫上，那是就连incubator都奈何不了的存在，最后也是离开了这颗星球。
百江渚就快跑不动了。
她对着手机的收音孔大喊：“你要是不来救我就等着收拾我的尸体吧！到时候我变成鬼也会去incubator的母星投诉的！你上哪弄出这么多bug来的啊！”
五条的声音比她还大：“这可不是我的错，也往自己身上找找原因嘛小渚！就这样，电话我先挂了，有其他人联系我！好好活下来啊！”
等等！
百江渚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电话那边就变成了一片忙音。虽然本来就没指望过五条能干什么，但是这次他甚至都不演了！他已经不演了啊！
怪物已经近在眼前。
黑羽快斗和百江渚的体力已经支撑不了他们跑多久了，这场漫长的逃亡终于抵达了尾声。就在那个怪物的爪子即将碰到他们的时候，远处一道强光忽然从他们眼前穿过，覆盖了整个怪物，凄厉的哀嚎声就在耳边响起。
滚烫的温度和热浪把两个人推开，百江渚后退了几步，猛地转头看向不远处半空中的巨大人形机器……
那是……
是……
佐藤导演让摄影师调转镜头，拍到了正悬浮在半空中的那样东西，有着几十米高的橙白色涂装的人形兵器，搭载了人类尚且不能理解的武器，刚刚直接一炮把怪物烧成灰的炮管现在还正在冒烟。
那样东西几乎是凭空出现在米花町上空的，佐藤导演用手挡住还没散开的光往那边开，喃喃地说：“原来高达是真的存在的……”
黑羽快斗闪开得很快，他亲眼看见那个刀枪不入的怪物是怎么在这一炮之下融化，就连地面也被烧出了一条漆黑的凹陷。
他缓缓转过去，看到还坐在地上的百江渚：“你刚才是不是说了高达这个词？”
百江渚猛地摇头：“你听错了！而且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真的有高达？”
她肯定是没说过的，就算她说过也跟现在出现在她眼前的高达没有任何关系，就算这是藤丸立香最喜欢的橙白配色也肯定不是放在她家地下室的那台！那可是高达啊到底是谁打开门冲进她家的地下室把没人会驾驶的高达开出来的啊！
等一下。
好像，除了她之外，确实是有人会开的。
一个人影在百江渚的心里缓缓浮现，她看着高达降落在地面，因为操作生疏还差点没站稳，然后打开的驾驶舱里出现了毛利兰和……穿得比毛利兰还厚实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正在跟她打招呼：“百江老师，我好像不小心把你家地下室的代步车开出来了……”
黑羽快斗又看向了百江渚，那表情就好像是在说：你刚才说什么，没见过高达？那为什么这是从你家地下室里开出来的？
百江渚：……
她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是曾经教过另一个世界的工藤新一开高达，前几天把自己家的钥匙给了毛利兰一把，还有在上个星期她家被炸了也根本不需要担心高达出土的时候打不开基地的密码因为……上面根本就没有房子了！
毛利兰跟百江渚挥手：“百江姐姐！你们没事吧！”
百江渚：“……”
她叹了口气，说没事，怎么可能会有事呢，多亏你们及时赶到了，但是这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黑羽快斗就站在那里没说话了，但工藤新一和毛利兰从高达上下来的时候，百江渚的眼皮狠狠地跳了跳。街边已经有人发出了震惊的呼喊，人们正在呼朋唤友围观这跪在地上的庞然大物，百江渚已经预感到明天的新闻就是东京市内惊现高达，现在这个目击情况已经根本不是她能够掩盖得了的了。
马上，东京，乃至全国，都会知道有高达出现了！
工藤新一还是带着那样腼腆的、具有足够迷惑性的笑容，他带着毛利兰从高达那边走过来，把一个金色的小方块放到了百江渚的手里。他从头到尾表现得都像是一不小心做错了事但是只是为了救人的少年，腿边还跟着已经变成小只的毛利兰。
他说：“当时看到有东西在追百江老师，我不小心按到了启动按钮，就变成现在这样了。还好百江老师曾经教过我怎么操作，不然就没法及时赶到了。你没事就太好了，百江老师。”
百江渚嘴角动了动，最后说：“我谢谢你啊，新一。”
这个世界的「魔女」有没有教过工藤新一开高达这件事百江渚不知道，但这东西看着说明书拿着教程也不一定能开的。能做到的只能是天才中的天才，很不巧工藤新一他刚好就是这种人，更不用说他有着最充足的理论经验——只是理论的，如果是另一个世界的工藤新一的话应该还有很多驾驶飞机和其他大型器械的实操经验。
百江渚已经懒得去说就算按下启动按钮也不会有任何事，因为那个东西是需要手动链接被切断的神经桥才能使用的，更何况这个长得像是个金色小方块的钥匙是被她藏在地下室最里层的保险柜里，上了32位的密码和三道保险……工藤新一怎么把它拿出来的啊！
工藤新一把围巾往上扯了扯，说：“能帮到百江老师就好了。”
小骗子！小混蛋！你比任何人都更适合当演员！
百江渚气呼呼地把高达的钥匙拿走，暂时不跟工藤新一计较，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但工藤新一就是一肚子坏水！怪不得被称为东京的「教授」。这种装模作样忽悠人的事看来他平时是压根没少干。
这时候黑羽快斗也回过神来了，他指着那个还保持着单膝跪地姿势的大机器人问：“这东西怎么处理？你们不会准备等警察来吧？”
虽然，看上去没能造成什么破坏……
不，那边的地面都已经被融化了一部分，起码也是个妨害公共安全罪，而且有着这种威力巨大的武器，他们着一群人被请去喝茶那只是个开始！黑羽快斗作为东京的义警，已经不想在这里待一秒钟了，要是他的身份暴露的话谁知道会变成什么样！
百江渚自己就是警察，说不定这就是警察体系内的东西，忽然出现的这一大一小两个人也莫名其妙得很，跟百江渚很熟的样子，但黑羽快斗调查到的百江渚熟人网络里可没有他们的身影。
而且……黑羽快斗总觉得被叫做“新一”的人的脸在哪里见过……
“你们长得好像啊。”毛利兰看看工藤新一又看看黑羽快斗，用她高中生的语气说了一半，又硬生生地变成了小孩子的语气。
黑羽快斗终于明白了！
这张脸他在镜子里见过啊！这个叫“新一”的人长得跟他起码有七分相似，虽然因为脸上的表情、衣着和气质都完全不同让人很难直接联系到一起，但只要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他们的五官非常相似，只要稍微化化妆就可以达到以假乱真的效果。
不是，难道这是他失散多年的兄弟？难道他那个混蛋老爹在临死之前还有个私生子？不会吧！虽然他父亲黑羽盗一在某些方面是跟他过不去，但在黑羽快斗的印象里这个男人在爱情上可从来都没有对不起他妈过！
算了，还是在警察发现之前快点从这里离开吧，还好百江渚已经不是警察了……
工藤新一这时候转向了黑羽快斗：“你好，我叫山口新一，是个警察。”
黑羽快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