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DAY5义警的秘密
小泉红子愤怒地拒绝了百江渚的要求并迈开大步走了。作为富家大小姐的她当然有着管家来接，但在车窗关上的一瞬间，她还是对百江渚说：
“我好心给你提个醒，当心你身边的人。”
气呼呼的魔女就坐在她的豪车上走了，百江渚歪着头想了想自己身边都有哪些人——可靠到可以派几十个大汉抢银行来救她的琴酒，表面上关系很差到哪其实无论什么时候都会帮忙的宫野志保，善良好心还会陪她去游乐园的赤井先生，公司里虽然不一定是好人但对她都很好的同事们……好像没什么特别的吧。
难道小泉红子说的是目暮集团的那些疑似红衣组织的成员的人？他们危险那不是理所当然的事吗……这还用说？
想着这些乱七八糟事的时候百江渚已经来到了约定的咖啡厅。
虽然说要跟黑羽快斗谈谈关于他身份的问题，但百江渚在路上又重新整理了一下思路。佐藤导演当时说的是熟人家的孩子，那她认识的应该是快斗的母亲黑羽千影，这个世界的黑羽盗一也就是快斗的父亲同样是在八年前就停止了活动……同样是因为意外死去的，百江渚没能找到相关的报道，而这个世界线的魔术界也跟她知道的有点微妙的差别。
如果这边的佐藤导演是所谓“红衣组织”的人物，那她认识的人说不定也会有点关系，百江渚想着身为义警基德的快斗，忽然福至心灵，想到了可能造成现在结果的原因。
“我知道了。”
坐在咖啡厅里的百江渚对黑羽快斗点点头，先开口。
“快斗，你担心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是为了调查盗一先生的事才会来到剧组的吧？”
在她所了解的那条世界线里，也就是对她认识的那个黑羽快斗来说，身为江古田好邻居的黑羽在有着大量人脉的同时，也一直调查着黑羽盗一死亡的真相。百江渚曾经听他说漏过几次，但具体的事她没有掺和。
对面的黑羽快斗还没想好怎么跟百江渚开口，结果她上来就是一句话把活跃在东京地区的义警给整懵了。
他张张嘴，然后猛地给自己灌了口水。
“你是不是应该先解释一下你是谁？为什么有我的电话？”
看起来还是很镇定的，百江渚想。她思忖片刻，从一直拿着的手提袋里找出了一条漂亮的小金鱼，金鱼在小小的鱼缸里游来游去，摆动着尾巴。百江渚把装着金鱼的玻璃瓶推到了黑羽快斗面前，然后郑重地说：
“其实是这样的，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魔女，在另一个世界里我跟你是老家的亲戚，这条鱼就是我们之间友情的证明。现在，你所处的世界正面临着毁灭的危机，我需要你们帮助我拯救世界！”
黑羽快斗：“……”
他强忍住问百江渚是不是中二期还没过的冲动，把目光从那条可恶的鱼上面挪开。起码这个叫做百江渚的莫名其妙的人知道他怕鱼，但是他却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她的态度也太自来熟了吧？
黑羽快斗调整了心绪，问她：“那我们应该怎么拯救世界？”
百江渚：“跟我签订契约成为魔法少……男获得力量跟破坏世界和平的人战斗吧！”
黑羽快斗：“我本来不就是在做这件事吗？”
哦，对哦，毕竟义警的工作也就是维护城市的和平，从百江渚收集到的资料来看黑羽快斗算是个合格的义警，东京几乎家家户户都知道他的存在，某种意义上他的声望比普通的警察高出几倍。
百江渚揉了揉自己的脑壳，觉得脑子实在是快要转不动了，她先做了个停的手势，然后说：“既然你是东京的义警，那你肯定对目暮集团的事有所了解吧。”
黑羽快斗的表情有了一点变化，他不确定地问：“你知道？”
“我知道。”百江渚点头，“所以我才会来这里，为了让世界恢复原样，这里倒是一个很关键的地方。不相信的话可以问小泉红子……你知道她是这里的魔女吧？”
虽然说是应该拯救世界，但不知道哪些人才是最重要的。
百江渚想剧本到底哪去了……再这样下去恐怕就算多过几天直到一个月后她也找不到五条给她的剧本，还是拯救世界算了。
黑羽快斗坐在那里，低着头，一头略有点乱的头发现在老老实实地垂下来。
他跟小泉红子是同学，黑羽快斗又没有跟工藤新一一样辍学，当然跟这些人有着联系方式。
他跟小泉红子联络的时候，百江渚就坐在那里喝咖啡。实在是太苦了，喜欢着所有甜点的百江渚绝对无法接受这样的东西，只是象征性地舔了一口就算了。
她往窗外看去，穿着一身休闲装的松田阵平正走在路上，还戴着耳机，跟对面的某个人交谈。他们谈了什么，百江渚当然是不知道的，她的目光落在跟着松田阵平的一个小孩身上。
那是一个金发、皮肤稍微有点黑的小孩。
穿着一身不太合身的童装，戴着一个大大的帽子，这对于不认识他的人来说就是非常好的伪装，没有人会注意到这样一根可能是有点怕冷的小孩。但是百江渚只是看到那个小孩的第一秒，就想：
这不会是安室先生的儿子吧？
长得这不是一模一样吗？
财务部的安室透人在国外，百江渚也说不准这边的他有没有被五条的操作给波及到，但算算他的年龄，有个七八岁大小的儿子也不是不可能。
她盯着那个小孩看，小孩很乖地站在松田阵平身边，专注地看着自己手里的那本书，从百江渚的角度来说看不到他正在看什么，但这无疑是一个非常乖巧的小孩。跟那个据说在公司里天天摸鱼跟所有的女同事都关系很好的安室先生截然不同。
百江渚抬起手，没忍住，终于还是给那边的小孩拍了一张照片。
没、没想到浓眉大眼的安室先生，竟然早就有儿子了！原来是这样！怪不得安室先生一直声称自己有恋人拒绝了公司里所有女同事和男同事的求爱，其实他已经有一个这么大的儿子，儿子还跟他长得这么像……
但问题是为什么安室先生的儿子被松田前辈带着？
对了，安室先生昨晚上回国了。鸡飞狗跳了一整天让百江渚差点忘了昨晚上在公司的走廊里碰到安室透和琴酒的事，还有工藤新一……应该、应该没什么大问题的吧。既然这边的工藤新一还活着而且加入了警视厅，这也就代表着另一边的普通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还活着。
所以安室先生回国还带着自己的儿子，肯定是在国外的工作已经结束了准备回到国内发展。百江渚想着，看黑羽快斗还在跟小泉红子沟通，就把那张照片发给了宫野志保。
百江渚（夏洛特）：［我跟你说！安室先生已经有儿子了！］
宫野志保（雪莉）：［……］
宫野志保（雪莉）：［他不是去了美国吗？你从哪里知道他有个儿子的？］
百江渚（夏洛特）：［图片］［图片］
百江渚（夏洛特）：［看！这肯定是安室先生的儿子！没想到原来他已经有儿子了，怪不得一直说自己不会结婚。］
宫野志保（雪莉）：［……］
那边的宫野志保好像也被这件事给惊住了，她在输入框里敲敲打打，最终什么都没有发过来。百江渚再抬头一看，那边的小孩和松田阵平都已经离开了。想到在另一个世界里的安室先生是组织的人，那么这个世界的安室先生就很有可能是好人……
真相只有一个！
那就是红衣组织的成员松田阵平绑架了安室先生的儿子，试图要挟他！那现在找不到儿子的安室先生该有多伤心啊！
百江渚连忙再给琴酒发了一条消息：［安室先生的儿子被疑似红衣组织成员的松田阵平绑架了！］
正在监督警视厅成员进行纠正思想观念、加强正义教育考试的琴酒的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虽然说是考试，但大家都没有关掉手机，以防有紧急电话打进来。
琴酒走出考场，看到了百江渚的消息。
琴酒缓缓打出了一个问号：？
——
黑羽快斗已经从小泉红子那里知道了关于“世界”的事。
其实他并不是那么在乎世界，他也不关心这些东西会让世界变成什么样，甚至于这个世界濒临毁灭也跟他没有关系。死亡？正义？或者说是明天的太阳，他都不在乎。从十几年前开始他面对的东西就已经只有死亡。
小泉红子或许是真正的魔女，但她的魔力对自己没有用。
等他抬起头来的时候，依旧带着笑意的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温情。黑羽快斗冷漠地看着百江渚，吐出他们见面以来最接近他真实性格的一句话：
“既然你知道我的事，还来这里做什么？”
百江渚敏锐地注意到了黑羽快斗的变化。可以说现在正在跟她对话的人和之前表现出来的已经几乎不是同一个人了，但就算这样她也非常确信在她眼前的是黑羽快斗没错。百江渚想从口袋里找一块棉花糖，但是一想到棉花糖的本质是什么她的手就忽然僵住了。
丘、丘比棉花糖还是算了吧，她以前到底是为什么吃的那么开心啊！
她一瞬间的僵硬被黑羽快斗看在眼里，黑羽快斗没能体会到她是为什么犹豫，但他已经继续说下去了：“这个世界被拯救或者被毁灭都跟我没有关系，虽然你了解「另一个我」，但我们是完全不同的。”
百江渚：“……为什么这么确定？”
她明明没有说过两个世界线里的不同，小泉红子也不清楚这样的情况，虽然她刚才有点迷糊说了些乱七八糟的话，但黑羽快斗说得这么肯定，就像是掌握了她完全不知道的证据。
那双雾蓝色的眼睛里就像是一滩死水，什么都看不到。
黑羽快斗站起来，把手插在口袋里。
咖啡厅里播放着舒缓的音乐，让他想到那个下着雨的夜晚，那天晚上也是在一间咖啡厅的门口，他在等那个名为黑羽盗一的魔术师，也是曾经身为这座城市的“义警”的男人。黑羽盗一是东京的守护者，但黑羽快斗不是。
面对着坐在沙发上，对他的变化既不害怕也不是那么惊讶的白发女孩，黑羽快斗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需要调查那个男人的事。”
“因为——”
“他就是我杀死的。”
穿着制服的高中生离开了咖啡厅，就跟每一个在这个年纪的高中生一样，当服务生过来的时候他又换上那副看起来天然幼稚还有点笨蛋的表情，但百江渚注意到他并没有真正地在笑。
唯一真正露出笑意的时候，是他说出黑羽盗一是自己杀死的，那个时候。
“……”
夜已经深了。
这边的百江渚可无家可回，最好的选择就是回到剧组那边，不过她还是觉得有点不太放心安室先生的儿子的事，但是也不知道安室先生那边是什么情况。
算了算了，琴酒肯定会解决掉所有事的。
回去睡觉吧。
路上电话铃声响了。
百江渚拿起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也有点熟悉，不过琴酒把她手机里的联系方式都删了，也不知道具体是谁，她就一边往剧组走一边接了电话。
“夏洛特。”
那边传来的是宫野志保的声音。
接通电话的一瞬间百江渚就听出宫野的声音有点不太对，于是她换了只手，停在了咖啡厅外面的阴影里，问：“出事了？”
宫野志保一时间没有说话。
百江渚悬着的心直接揪起来了，语气也没有之前那么平静：“怎么了怎么了？难道是安室先生的儿子已经惨遭毒手？还是说我现在已经暴露了需要逃走？还是说琴酒终于准备除掉我永绝后患？说话啊雪莉，难道其实我爸妈有着国际罪犯的隐藏身份，现在上面准备拿我当诱饵？”
过了很久，那边才传来宫野志保咬牙切齿的声音：“你很熟练啊，夏洛特。”
听起来这不是还好吗？百江渚松了口气，才继续说：“到底怎么回事，忽然给我打电话……要是碰到其他人就麻烦了。”
“没什么，”宫野志保那边传来了金属勺子跟陶瓷咖啡杯碰撞的的声音，“我有个不太重要的问题想问你，百江渚，什么是正义？”
宫野志保很少直接喊她的名字。
一般来说她念出百江渚的名字的时候就代表她非常生气，或者领导在身边，又或者有着其他相当正式的事。所以“不太重要的问题”对宫野志保来说根本就是胡说八道。百江渚叹了口气，心想一向是最聪明的宫野志保为什么忽然绕到死胡同里去了，但眼下她没什么时间跟宫野长谈。
她说：“警察还不够正义吗？超厉害的雪莉大人就是正义的化身啊。”
宫野志保那边的声音有点闷闷的，她端着自己的咖啡杯，又沉默了一会儿，才说：“但我们没法拯救所有人，在做出一件事之前也不知道它是对是错，如果身为警察的我们一直错下去，正义又在哪里？”
哇塞，这根本就是快要走火入魔了。
百江渚想着这肯定是有什么人对她说了什么，或者刚刚看了不知道哪里来的电影才让宫野志保变成这样，但既然宫野志保打了电话她就不能不管。于是她看了看天色，转身往附近的小巷里走。
她说：“所以呢？是人类就会犯错，只要人类社会存在犯罪就会存在，我们又不是能够一键清理错误程序的管理员，充其量就是天天007工作的杀毒软件而已。”
天早就黑了，但是站在这里就能看到警视厅的高楼，那里依旧亮着灯。
“正义就在你眼前。”
宫野志保问的并不是这个问题，但她却不能把自己知道的事明说出来，她想如果所有的事都这么简单的话就好了。她看着自己电脑屏幕上的那张百江渚发给她的照片，那上面的小孩跟安室透一模一样。
那绝不是安室透的儿子。
“aptx4869……”
那应该是，安室透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