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DAY4深夜裂口女
这个时间的游乐园依旧游人如织，但部分游乐设施已经关闭了，在这附近都没有什么人。工藤新一和百江渚找了很久，都没能找到他说的两个人，这让随时准备把工藤新一拉进“庭院”逃跑的百江渚松了一口气。
像工藤新一这样的侦探，就算她把人劝走也肯定会自己来调查的，所以还不如她跟着。而且要是真的发现了罪犯，就凭工藤新一一个人估计还是要出事的。
等到找了半天，两个人回到喷水池附近的时候，工藤新一才猛地想起来他青梅竹马的毛利兰还在等他。
百江渚：“我说啊，你的女朋友其实是推理吧。”
工藤新一也来不及反驳她的话，就赶紧跑着离开了。
这就是年轻人恋爱的感觉吗？恋爱会让名震东京的高中生侦探工藤新一变成笨蛋？百江渚摇摇头，这种东西她是搞不明白的。但诸星先生已经回去了，这个时间也没有电车，可能要走着回去了……然后，然后幸好明天剧组……明天剧组开机啊！
于是她叹了口气，坐在喷水池那里休息了一会儿，才拿着钥匙迈开步子往回走，但是刚走了两步就听到不远处的草丛里传来了声音。
声音？
她往声音传来的方向一看，一个小孩正茫然无措地坐在地上，穿着好像是……好像是偷穿了大人的衣服。那是个小女孩，发型很特别，还有尖尖的角，迄今为止百江渚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这种发型。
那就是工藤新一的女朋友、他青梅竹马的毛利兰小姐。
百江渚严肃认真地想跟毛利兰长得很像的远房亲戚出现在这里的概率有多大，但结论是根本不用考虑啊这不就是她刚才看到他们的时候毛利兰穿的那身衣服吗？真相只有一个那就是眼前的这个小孩真的是毛利兰吧！
“啊……”小女孩仿佛是被吓坏了，她看着百江渚站在那里，还有阴沉不定的表情，往后缩了缩。
百江渚默默地掏出了自己的警官证。
“我是警察。你是……毛利兰小姐家的远房亲戚？”
——
在走回去的路上百江渚接到了工藤新一的电话，说是毛利兰不见了，他怎么也找不到自己的女朋友，正在公园里到处找。
百江渚本来想说“你的女朋友在我手上”，但是被小号的毛利兰一把捂住了手机收音孔。
看起来莫名其妙变小的毛利兰小姐并不打算现在就暴露自己变小的事实，百江渚只好对她点点头，然后拿开了小孩的手，镇定地在电话里说自己也没看见，可能是因为工藤新一自顾自破案然后女朋友赌气先回去了。
她走出游乐园的大门，说这是自己邻居家的孩子，工作人员看小号毛利兰一副跟她很熟的样子就放她们走了。出门的时候好像看到诸星先生的车还在那里，不过应该是错觉吧……
“所以，你打算怎么办？”百江渚问毛利兰。
据毛利兰所说，她等了很久工藤新一都没有回去，于是她顺着工藤新一离开的方向去找，结果碰到了几个正在交易的黑衣人，当她正在聚精会神地看交易并打算发短信跟熟悉的目暮警官报警的时候，却被不明人士在背后一棒子敲晕，还被灌下了不知名的药物，然后……醒来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如果不是百江渚见过的案件足够多，肯定会觉得毛利兰是在瞎说。即便如此，从大人变成小孩子这件事也太奇怪了。
她试着给毛利兰的父亲毛利小五郎打电话，但是那边没有接，据他的亲女儿所说可能是在家里喝醉了；想要把毛利兰送到警视厅，但是刚刚打电话给佐藤警官说了一下，佐藤警官觉得她半夜在编故事……于是她跟小只的毛利兰面面相觑，最后决定到她家里去住。
“你真的是毛利兰啊。”百江渚开门的时候忍不住又问。
从十七岁变成七岁的毛利兰叉着腰，穿着回家路上百江渚顺手买来的童装，鼓着脸说：“不是已经向你证明了吗！”
百江渚转动钥匙，叹气：“但是这种事说出去也没几个人信的啊，佐藤前辈刚刚还把我说了一通，接下来你准备怎么办？”
就算毛利兰不是真正的小孩子，她也不会养小孩子啊。
百江渚打开门，把小小的毛利兰迎进去，又打开灯，宽敞的客厅出现在一大一小两个人面前。百江渚家里的客厅摆满了棉花糖和甜点模样的玩具，其中有一大半都是真正的使魔，百江渚不在家的时候它们会把这里打扫干净并警戒外来的可疑人物。
事实上，她已经很多次从它们手里救下差点窒息而死的邻居家的狗了。
此时毛利兰小心翼翼地往客厅里探头，这座宅子还有旋转向上的木质楼梯和一座精致的壁炉，壁炉旁边是大大的书架，书架上也几乎全都是外文书籍；地面也是木质的，窗帘很厚重，一旦拉上就几乎看不到光，挂毯和地毯都带着繁复的花纹，室内装潢也充斥着复古的味道；但在另一边的墙壁上又挂着几个明显像是破坏气氛的水晶屏幕，还有看起来就古里古怪的坩埚和晾在一边的稀奇古怪的东西。窗台上放着不少的花草，一直铺开到大厅的角落里。
毛利兰抬头向上看去，二楼的走廊旁边挂着小夜灯，两扇门的中央是一副大大的油画，简直就像是……
“魔女的城堡。”
她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个词。
听到这句话的百江渚差点栽倒在上二楼的旋梯上。她慢悠悠地爬起来，上楼找到了客房的钥匙，交给小只的毛利兰。
“我才不是魔女……客房里也有浴室，洗漱用品都是新的，拆开用就可以了。都有人定期打扫。”
“百江小姐家里是有佣人吗？”已经跑上二楼的毛利兰扒拉着栏杆问。
“没有！我说的打扫的人是……反正会有就对了。这是我远房亲戚留给我的遗产，来的时候就差不多是这样了，跟我可没有什么关系。”百江渚向她摆了摆手。
说是远房亲戚，其实是同样身为魔法少女的某个人，在死去的时候把自己最后的希望交给了她。百江渚有时候想过要搬走，但是如今守候在没有魔法少女的世界的她，去往世界的哪个角落也都是一样的。
“远房亲戚？”
“不是魔女，是魔术师哦。那种能够创造奇迹的魔术师。你暂时住在这里，明天打电话找你父亲过来，让其他人来也没有关系，走的时候把钥匙放在桌子上就行了。我还要上班，你现在是小孩子，不要托大一个人出门哦。”百江渚找出了一把钥匙，递给毛利兰。
“我才不是小学生啊！”
——无论是怀着希望的魔术师还是魔法少女什么的，都在最后的时刻里变得无力。这就是所谓的“命运”吧。
半个小时后。
百江渚躺在床上，拿着之前导演助理高木涉给她的剧组生存指南，准备复习一下的时候，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高木涉说要把剧本给她，但是因为昨天说“明天”给她剧本，但今天她并不在那边的世界线，所以说她并没有拿到剧本，也没有来得及看，而明天剧组就要开机了……准确来说是男女主角就要正式去拍戏了，她对所谓的剧情还是一无所知！
而且！五条那家伙说好给她的剧本到底去哪了啊！
百江渚越想越不对，越想越睡不着，她猛地从床上坐起来，决定先去补一下蒙面超人系列的其他剧集看看情况。但是点开搜索引擎，出现的不是蒙面超人系列，而是接近四十部系列剧的假面骑士系列。
她打开页面，关上页面，再打开，再关上，最后决定出去冷静一下。
哈哈，人要打四份工还只有一份工资这种事果然是假的吧。假的吧！百江渚推开沉重的家门，穿着睡衣摇摇晃晃地走在街道上，披散着头发活像是从恐怖故事里走出来的幽灵，刚刚有人路过的时候还惊恐地说“裂口女”什么的。
喂喂，她还没上去问“我漂亮吗”，难道最近又有这类的电影上映了吗……
“我漂亮吗？”
一个声音在她面前响起。
百江渚抬起头，看到面前披散着长发、戴着口罩也遮不住她美丽的女性正直勾勾地看着她。哦，还拿着一把沾血的大剪刀。
……原来，裂口女不是说她啊。
左右看了看没有人，百江渚对着“裂口女”笑了笑，从衣服的口袋里掏出了一连串一个接一个的棉花糖。棉花糖们晃来晃去，发出“啾啾啾”的声音，还有的正在打哈欠，不满地往百江的手上跳了两下。
百江渚笑容灿烂地说：“它们可爱吗？”
被吵醒的棉花糖使魔睁开眼睛，黑豆一样的眼睛直勾勾地看向对面的裂口女，而从百江渚的口袋里爬出来的棉花糖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很快就把周围的地面全部覆盖。
“裂口女”：！！！
她还没开口呢，百江渚就继续说：“你很漂亮啊，要不要把口罩摘下来看看？对了，我可以送你点棉花糖，他们很可爱的！”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不断出现棉花糖使魔的口袋里被带出了几只老鼠形状的使魔。说是老鼠可能不太符合正常人的审美观，它们有着扭曲的脸和花花绿绿的身体，还戴着护士帽，刚刚出现的时候就自动往对面站着的女人身边靠拢，想知道她身上到底有没有藏着奶酪。
百江渚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衣袋，把即将跑出来的其他使魔塞了回去。
“啊，不好意思，拿错了。这些孩子一般不会出来的。”
她一步一步往“裂口女”靠近，而那个女人终于发出了惊恐的尖叫声：
“你不要过来啊！！！”
等到高木涉接到路人报警深夜赶到，看到的就是倒在地上的女人和一个披头散发的嫌疑人，他冲上去就把白色波浪卷发的嫌疑人按倒，然后掏出了枪。
“不许动，你已经被捕了！”
嫌疑人百江渚哈欠打到一半被人按在地上，她幽幽地说：“高木前辈……我也是警察……”
高木涉愣了一下，松开手，看到了今天新入职的同事翻过身来，干脆躺在了地上。
百江渚生无可恋地指了指那边吓晕过去的女人，说：“我在出来散步的时候看到了她，大半夜的扮成妖怪在路上走，我刚跟她说了两句话她就晕过去了，然后你就来了。”
高木涉低头一看，那女人身边果然有把染血的大剪刀，而且人还活着，喘气。
摘掉她的口罩，下面是画了裂口的妆，就算是高木涉大半夜看到也吓了一跳。
等到其他警官来把这个女人带走的时候，百江渚已经穿着睡衣捧着高木涉为了道歉帮忙买的热巧克力坐在便利店旁边的椅子上了。
“不愧是你啊，百江，刚刚来警局第一天就破获了一起大案子。”连夜赶来加班的目暮警官抹了一把汗，露出了欣赏的表情。他心里想的是不愧是在美国卧底工作过的优秀警察，走在路上都能找出潜在的罪犯。
百江渚：……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还以为我是警察的卧底。
“大案子？”她放下热巧克力的杯子，问。
目暮警官回答：“是啊，最近有人报警说在这一带频繁出现裂口女，还有四个小学生遇害，昨天晚上更是有个初中生被划破脸杀死了，但她出现的时候附近道路的监控都会短暂失灵，因此我们一直都没能找到她的踪迹。”
百江渚寻思就算道路监控和店铺监控没失灵她也要给整失灵了，要是拍到她拿魔女吓唬这个深夜出来吓人的女人就不好了。
“那她的犯案动机是？”
高木涉拿着本子过来了：“犯人已经交代了，她是附近通信公司的职员，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连续加班导致了轻微抑郁症，但上司不批准假期她没有时间去治疗，结果出现了心理问题。她家里贴着两年前裂口女电影的海报，看到之后想到自己可以深夜出去吓人，所以打扮成了裂口女的样子，剪刀上的血是颜料。”
“那受害的小孩……”
“那是因为最近他们公司正在忙一个大单子，她做完之后功劳却全部都被同事抢走了，犯人一气之下就打扮成裂口女在街上犯下案件……但奇怪的是，据她所说，她没有杀过人，也没见过昨晚上受害的女高中生。”高木涉翻了翻本子，抬起头来。
目暮警官也有点疑惑，他点点头：“看起来……如果不是她为了掩盖罪行说谎的话，昨晚上案子的犯人另有其人。”
“目暮前辈好像很确定有别的犯人？”百江渚问。
目暮警官接到了电话，就示意他们了一下接电话去了，高木涉代为回答：“其实昨晚上的案子跟之前的都不太一样，我们本来就做出了这样的推断。具体的事明天再说……对了，你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
“……”百江渚低头看了一眼睡衣。
她面无表情地看着目暮警官离开，对旁边的高木涉说：“是因为我刚刚入职就忙得不可开交，深深体会到了警察的工作压力，所以深夜出来溜达看看能不能吓到人。”
高木涉：……
——
赤井秀一做了一个梦。
梦里的黑衣组织已经被消灭了，琴酒和伏特加也被抓到了监狱里。虽然波本看他的眼神还是很糟糕，但看在众卧底终于把组织干倒了的份上只是从他身边走过去了。
这时候他看到组织的废墟上有一团小小的白白的东西，原来是百江渚坐在已经坍塌的组织大楼上。
他走过去，百江渚回头看他。
“已经结束了。”他说。
然后百江渚说起她在组织做研究的事，赤井秀一也说这件事之后她可能会被警察局接收，但也可以跟他去fbi，fbi会想办法保住她。
百江渚摇摇头，说她总有地方可以去的。
说到这里赤井秀一想起了多年前在多罗碧加热带乐园看到的一幕幻觉，就跟百江渚提了起来，还说当时看到她的棉花糖长腿了。
梦里的百江渚稍微愣了一下，然后忽然笑了。
一团一团的棉花糖从她的口袋里跑出来，跳来跳去，还有着软乎乎的小胳膊，它们发出“啾啾”的声音，好像在跟赤井秀一打招呼。这些棉花糖越来越多，越来越多，最终挤满了整个视线……
百江渚的声音传来：“你说的是这样的棉花糖吗？”
赤井秀一顶着一头乱发，从白天百江渚忘在他车里的一堆棉花糖玩具里醒来了。果然，只是个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