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晚风缱绻
“你喜欢过我吗?”
霍荔整个人都处于微醺的状态,泛红的眼眶,噙泪的双眼,就这样满怀期待地看着江迤。
江迤无声地替她擦着眼泪。
两人视线相对,眼中只剩彼此。就在霍荔以为等不到回答的时候他突然开口:“喜欢。”
江迤郑重道:“一直很喜欢。”
喜欢吗?霍荔一时间有些恍惚。
为什么江迤说喜欢,她却还是那么委屈。
霍荔望着地面松散着的鞋带,只觉得无比酸涩。
“你没有其他话要说了吗?”她的眼泪随着话音坠下。
江迤依旧保持着原来半跪的姿势,左手微微搭在膝盖上,沉默地看着她。
霍荔漆黑的瞳孔,在泪光中闪了闪。
不重要了。
霍荔勾着江迤的脖子往前倾,整个人都靠向了他。指尖触碰到他脖颈后的皮肤,她将他往自己身边靠。
第一次吻,是蜻蜓点水。
第二次吻,更多的是意乱情迷。
霍荔对于接吻没有经验,她毫无章法地舔舐着江迤的唇瓣。
只是被吻的人,没过多反应。
他纵容着霍荔胡作非为。
霍荔不满足于现在这种状态,舌尖灵巧地勾过他的唇角,贝齿在唇瓣间轻轻撕咬,一张,一合。
房间安静得可怕,只剩下她轻轻的喘息。
“吻我。”霍荔的声音颤颤的,对着他发出绝对命令。
江迤接受到指令,忽地抬起手擒住了她腰身,将人往自己跟前带。
他扶着霍荔的侧脸,暴风雨般加深了这个吻。
灵舌巧妙地在唇隙之间拨弄,温柔像是安抚,缓缓轻吮着,趁她一个晃神,直接登堂入室,舌尖微动,两条灵巧的小鱼追逐玩闹。
江迤扶着她,掌心火热滚烫。霍荔浑身软绵绵,最后也跌坐在地面。
两人半跪在地面拥吻。
鼻尖与鼻尖轻轻触碰,江迤耐心地亲吻着她。霍荔唇间残留的酒香化作某种催化剂,肌肤间的玫瑰香在体温升高后,愈发浓烈。
他的手指在霍荔的耳垂后轻抚着,酥酥痒痒的。她没能忍住,只得轻哼一声。
霍荔的声音彻底摧毁了江迤理智。
地面冰凉。
他扶起霍荔,像抱小孩一般轻巧,稍稍使劲便将人提起来,她重新躺回了床面。
纠缠在两人之间的滚烫呼吸,越来越淡。
霍荔又勾回江迤的后颈,他整个人失重般往前倾,将她压在自己怀里。
江迤抬了抬手臂,将她环在身下,两人换了种姿势继续亲吻。
霍荔能感受到他身上这件薄卫衣,散发着洗衣液的清冽,熟悉的气味最容易令人沉迷。
霍荔不满足于这个拥抱,她的手也缓缓滑落至前,衣摆摇曳间,她伸手覆了上去。
突如其来的触碰。
江迤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他的眉眼就是如此,即使在这个时刻,神情依旧寡淡,让人看不出情绪。
他停下动作默默地扫了霍荔一眼,有些无奈地将那只不老实的手擒住。
“做什么?”他将霍荔的手腕按在床面。
被单的褶皱刮得她的皮肤痒痒的。
“做你。”她的回答很直白。
江迤的理智逐渐恢复清醒,拇指在她的手腕嫩肤上不断摩挲,冷淡道:“不合适。”
“还是说你介意当年那件事?”
临近高考发生的那件事,在校园贴上闹得风风雨雨。无论是刘涛,亦或是汪桥,霍荔理所当然的认为江迤会在意。
她不干净。
只要一提及往事,霍荔的情绪就难以控制。
江迤察觉到她眼底悲伤的情绪,他安抚着:“没有。”
“那就做。”她的心脏在胸腔砰砰撞击。
这种事,她希望是美好的。
至少是跟自己喜欢的人。
她不想将它永远停留定格在不美好的记忆中。
她需要救赎。
她需要洗涤。
她需要江迤。
江迤的手从她的胳膊滑至腰侧,没有多余的动作。长睫浓密,目光深深,隐藏住了他的情绪。
霍荔知道他在动摇。
她的唇角还染着水汽,“那就做啊。还是说你所谓的喜欢是假的,不介意也是假的?”
她几乎咄咄逼人。
江迤见她赌气般讨论着这种话题,确实有几分酒精上头的模样。
他叹了口气,抹掉她唇上残留的旖旎,最终还是没忍住,埋在她的颈窝无声地笑了。
“做不做?”霍荔推了推他,像是在赌气。
江迤抬起脸看她,哄小孩子一般:“做,做。”
他很耐心:“没东西,下次吧。”
霍荔的脑袋有些缺氧,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她明白了他话中的意思,一个翻身往床头柜旁挪了挪,翻出盒东西扔在江迤面前。
一盒、崭新的、未拆封的、套。
霍荔凑近他,“来吧。”
江迤:“……”
“你什么时候买的这个?”他很费解。
霍荔的脸粉扑扑的,不知是酒气还是其他。她的语气里多了点孩童的天真,老实交代:“上次见过你之后。”
“江迤,这些年我很想你。”
江迤听着她的表白,心顿时变得柔软。
蓦地塌陷了一块。
她轻轻咬磨他的耳垂,“我想……”
话音未落。
江迤捧着她的双颊,冰冷的唇在她那颗红痣上落下一吻,两人又深陷唇与舌的交缠中。
晚风席卷,织剪月光。
落叶在石板小路上发出沙沙声,室内激情拍打出惊涛骇浪。
-
翌日。
天还灰蒙蒙的,不太透亮。窗外又开始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激起地面的尘埃。
昨夜星辰,本应该是个好天气。
由于工作原因,江迤这几年很少早睡。夜晚的思维总是格外跳跃,故而逐渐形成了昼夜颠倒的作息。
昨晚却拥有了久违的安心。
江迤打算勾过躺在身侧的人,抬起胳膊却摸到一团空。他缓缓坐直身子,捏捏太阳穴,头发凌乱叫嚣着,他往室内巡视一周,偌大的房间空空如也。
霍荔的行李与随身物品均不见。
地面有散散俩俩倒落的酒瓶。
没喝完的酒液流了一地,酒香在房间里肆意。
不知怎么的,他似乎可以脑补出霍荔收拾东西时慌乱的神情。
简单洗漱后,江迤准备出门。卫衣外套上还有霍荔残留的气息,是她独特清甜的玫瑰香。
时间还早,民宿大厅的值班人员尚未换班。
“请问见过214的住客没?”男人声音清冽。
前台妹妹瞬间想到昨晚那对颜值颇高的情侣,这不就是那男主角吗?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精彩,化身为前线吃瓜群众。
“您指的是那位女士吗?”前台妹妹问。
江迤抬手看了眼时间,怕她想不起来,又简单描述了下霍荔的特征:“对,高高瘦瘦的,皮肤很白。”
想起霍荔的日常穿搭,他又补充了一句:“应该穿的旗袍。”
前台妹妹如实转告:“那位女士在凌晨五点左右,就办理退房手续了。”
压根没穿旗袍。
裹得严严实实!
她不由得脑补出某些香艳的画面。
“那麻烦你将她电话给我一下,可以吗?”江迤吸了口冷气。
前台妹妹:???
不是情侣,是一夜情?omg!
这一大早就来这么炸裂的八卦么?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我们有义务保护住客的隐私,所以电话号码不方便透露给您。”
他的下颌微微点了点,“好,麻烦你了。”
踏出民宿大门,雨水顺着屋檐青瓦落成线。街道上的水流湍急,这场雨估计下了挺久。
只是这么大的雨,她一个人能去哪儿。
江迤翻出手机来,在通讯录寻找一圈,最后拨了通电话出去。
“郑侯你有病吧?电话不开静音,这大清早的,女儿刚睡着,又被吵醒了……”付丹妮又发着火。
“行行行,我下次注意!别吵了啊老婆,待会连儿子也醒了……”郑侯轻声安抚着她,抽空看了眼备注,来电的居然是江迤。
“喂?迤哥,是你吗?”
江迤望着空中弥漫的水汽,浅浅地“嗯”了一声。
郑侯有些惊讶:“难得啊,迤哥你居然主动给我打电话?怎么样,是不是想兄弟我了?一大早就挂念上了?”
“你有没有霍荔的联系方式?”江迤压低声音,开门见山道。
“组长?”郑侯更惊。
迤哥居然问着他要分手了快八百年前女友的联系方式?!
“前些年我的微信丢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双唇紧抿,“连带她的联系方式也没了。”
大学毕业那年,有人用江迤的微信转发各类广告,疑似被盗号使用,最后连微信都被永久封停。
“这样啊,那我过会把她微信推给你。”郑侯将哭闹的女儿安抚好,还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你突然找组长有什么事儿?”
江迤的眼神闪过一丝复杂,缓缓吐息:“急事。”
“嗯……那行。”郑侯连忙将付丹妮叫过来,“老婆,你把组长电话告诉我一下。”
两口子隔着电话寻常问短,奈何怎么都撬不开江迤的嘴,他的回答始终含糊。
最后两人得出一致结论:霍荔跟江迤,这俩人绝对有事。
电话挂断后,雨势逐渐变小。
江迤看着郑侯发过来的那串数字,随即添加至通讯录,并拨通电话。
“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