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跨年礼物
是不是谈恋爱都很无聊？
还是说跟江迤谈恋爱很无聊？
这是霍荔这两天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
虽然说江迤只是挂牌实习男朋友，但他这人丝毫没有当人男朋友的自觉。
不会约她一起吃饭、散步、学习，更别提找她出去约会了，甚至睡觉前连句晚安都不会主动跟她说。
在独自生闷气的第二天，霍荔终于忍不住对他发了点小脾气，还不是当面的那种。
雪怀子：【江迤你是不是后悔了？】
彼时江迤正因为一道数学题而焦头烂额，不知怎么的又被小女朋友兴师问罪。
j：【后悔什么？】
霍荔：……
他还问我后悔什么？
江迤绝对是故意的。
霍荔只觉得心里又涩又酸，又气又恼，要不是估计着现在时间太晚，她真会冲到他面前将他揍一顿。
雪怀子：【行，你了不起，你牛逼！】
霍荔将被子蒙在脸上，不想管江迤回复过来的两条信息，双条腿在床上蹬来蹬去，坏脾气没地方发泄。
“荔荔，怎么啦，身体不舒服吗？”赵阿姨听到霍荔的动静，敲了敲她的门询问。
霍荔停下不安分的腿，将脑袋从被子里露出来，没什么情绪地回了句：“没事，赵阿姨，我就是遇到一道题不会写。”
“好的，那你写完早点休息。冬天天气冷，别耽搁太久。”
霍荔鼓着腮帮子坐直身来，闷闷地应了声“好”。
霍慧芳在前些天就搬去了陈建自那边，她的私人物品并没有全部带走，还是余下些生活用品，方便偶尔回来住几天。
楼下的小书房被临时改造成了保姆间，赵阿姨便是霍慧芳挑选回来的煲汤高手，人勤快又老实，手艺确实不错，霍荔早晚都有靓汤喝。
霍荔正打算熄灯睡觉，微信界面就弹出来个通话邀请。
江迤打来的。
还是，视频电话。
干嘛呀这是。
霍荔扯着自己的睡衣看了看，顿时有些泄气。现在这蓬头垢面的样子，被江迤看到可不行。
屏幕闪烁三秒，对面切断电话。
霍荔望着手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想着去看看他刚刚发了什么消息。
突然，又是一个视频电话邀请。
霍荔宛若手中握着个烫手山芋，想扔又扔不得。
随着手机不断震动，霍荔还是用手遮住摄像头，接通了电话。
“什么后悔了？”江迤清澈的声音率先从听筒里传来。
一阵淅淅索索的动静后，他的俊脸呈现在整个屏幕中央，身后隐隐约约还能看到他的书桌配套椅。
“你要后悔了就只直接说。”
小姑娘那头黑漆漆的一片，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只听到她娇软的声音传来，像是撒娇，又有些委屈。
江迤忽然就笑了，往身后的椅背上一靠，有气无力又无可奈何，“我后悔什么了？说清楚啊，公主。”
霍荔又被他这一笑迷得半死，心里的火气消了一大半，美色误人说得果真有道理。
霍荔依旧委屈：“你不喜欢我就直说。”
“没不喜欢你。”江迤有些好奇，这小姑娘怎么一会儿没哄着，脑袋里就蹦出奇奇怪怪的想法。
霍荔顿时想哭：“那你为什么不直接说喜欢我？”
喜欢你，没不喜欢你。
双重否定，就很勉强。
江迤突然很想看看她委屈巴巴的小脸，一定特别可爱，“喜欢你。”
“你漂亮、果敢、大方、自信、聪明，你第一次对我笑，热情如荼，你左脸的小红痣就像轮小太阳，让我觉得特别温暖。我喜欢你的肆意欢脱，也喜欢你恰到好处的恬静，你什么样子我都喜欢，不要怀疑自己，小娇气包。”
霍荔看着他耐心又认真的神情，面色又红又躁，嘴角却止不住地上扬。这人怎么说起情话来一套接一套，都不带打草稿的。
江迤见对面没有动静，以为霍荔还在生闷气，继续哄着，“别生气了，你有什么不开心的直接告诉我好吗？我会改。”
霍荔吸了吸鼻子，轻轻“哼”了一声，算是回应。
“那请问现在公主是不是可以赏脸，让我一睹芳泽。”江迤问。
“不行。”霍荔想着话反正都说到这了，索性就先全部说清楚，于是将心中的疑问一股脑的全部抛出去。
江迤宛若听课一般，规规矩矩地坐在椅子上，认真又严肃地听完小姑娘的控诉，有些震惊，也有些无奈。
不然怎么会有人说。
女孩子的想象力最丰富呢。
“所以你觉得我是故意不理你？”江迤挑起眉梢。
虽然觉得真实理由的确让人有点难为情，但是又怕霍荔继续胡思乱想下去，江迤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他将视屏镜头翻转过来，将桌面上砌着的计划表翻给霍荔看。
“不是说好一起去京北吗？”
他将手里对准那一叠资料，为首的表示关于京北的大学目录册的总结。
“你的分数比较稳定，保持这个状态再加把劲，财经、理工、农大、工科，各类学校和专业都能挑挑。我距离京北的大学目标就差得远了，这个分数线只够得上末流二本。”
霍荔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严肃的问题，看着他镜头下的表格，将刚刚无理取闹的事情抛之脑后。
“我个人比较偏向于林大的。”霍荔吸吸鼻子。
江迤用笔尖指了指她所说的，“好，如果你最后去了京北林大。那按照我现在的水平，最多只能去城市学院。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不知道。”霍荔老实回答。
“意味着咱俩见上一面，都得挤上两个多小时的地铁。”江迤说。
霍荔顿时来了精神，整个人都拒绝道，“不，我不想。”
这也太远了吧。
想一块吃顿饭，都得提前一周预约。
“所以我还需努努力，争取选所大学城里的学校。”江迤又将镜头对准乱作一团的草稿纸，“一直在做题，并不是故意不理你。”
“是我不想让你失望。”他又缓缓补了句。
霍荔心中顿时升起一股自责与难受的感受。
明明是她发出对未来的邀请。
现在只顾当下享乐的也是她。
“对不起。”霍荔缓缓挪开摄像头上的手。
江迤看着小姑娘红扑扑的小圆脸，突然很想去捏捏它，“是我该给你道歉，我但凡早点努力，现在学习就不会这么费劲。”
“没关系，我可以帮你。江迤，我们一起为未来努力。”
霍荔拍拍胸口跟他保证，毛绒绒的灰色小狗睡衣显得她更加可爱俏皮。
“不生气了？”
她摇摇脑袋，“不生气。”
“那明天早上我来接你一块吃早餐？”江迤眼角弯弯的，温柔和煦道，“但我记得你好像说，现在有阿姨给你做饭了？”
“没事，待会我跟她提前说一声就行。”
江迤扫了眼时间，“那赶紧睡觉吧。”
霍荔的心情大好，心想着沟通才能解决问题。她笑着点了点脑袋，提出一个附加条件：“好，你也早点睡。”
“江迤，元旦节出去约会好不好？”
“好。”江迤点点头，“盖好被子，早点休息。”
-
2014年的最后一天。
在唐靳华和段小茗的强烈邀请下，霍荔盛情难却、难以推托，被迫加入跨年晚饭，赵阿姨也正好休假。
段小茗的厨艺还不错，做了简单的五菜一汤，全是比较有特色的家常菜，口味比霍慧芳做的好上太多。
霍荔往嘴里塞了块虾仁，突然觉得自己这种对比的想法很可笑，她人生中遇到的每个女性似乎厨艺都比她好。
不知道霍慧芳现在是不是还在陈建自那边？
陈叔叔做的饭会不会比她做的好吃。
露娜不知道什么时候钻到了餐桌底下，它似乎察觉到霍荔的走神和不专心，脑袋使劲往她大腿上蹭了蹭。
“干嘛呢，露娜宝宝？”霍荔伸手摸它的耳朵。
露娜又将头往她手掌上蹭。
“吃饭的时候别逗狗。”唐靳华给她的汤碗里盛了些鸡汤，催促她赶紧吃饭。
“霍荔今晚在这边休息吧？”段小茗又给她夹了块排骨，“房间早就帮你收拾好了。”
手机在兜里震动一下。
霍荔接过汤碗，赶紧拒绝道：“不用啦，待会吃完饭我就回家。”
她可是早早就跟江迤说好去约会。
这是属于他们的，第一次约会。
唐靳华知道她性格一向如此，决定了的事情再去多劝也不会发生改变。最后也只能妥协，让霍荔到家后记得锁门，一定要注意安全。
出门临走前，露娜非常不舍，一直咬着霍荔的大衣边角舍不得松开。几经拉扯后，霍荔才得以出门。
按电梯时，她将手机翻出来。
微信上显示三条未读消息。
j：【打算什么时候出门？】
j：【想去哪儿？】
j：【我到你家楼下接你。】
总算还有个肯定句，不然霍荔肯定要被他这一连三问整得哭笑不得。
雪怀子：【我来裕树巷口等你。】
跨年夜街道上人流量非常大，打车十分不容易，霍荔费了半天劲最终才上车，还是跟两位顺路的阿姨拼车。
雪怀子：【我在过来的路上啦猫猫眨眼jpg】
霍荔没收到江迤的回复。
但在下车是就看到了江迤的身影。
江迤单手揣在兜里，另外那只手中提着个礼品袋，他一眼就看到了小姑娘蹦蹦跳跳地朝着他跑过来。
霍荔出门前特地穿了一件牛角扣的复古红色大衣，里面搭着白色毛衣和短裙，黑色短靴伴随着她跳动的频率发出噔噔的声音。
跑到江迤身前的时候，她扶了扶头顶的白绒贝雷帽，脸蛋在红色的衬托下愈发透亮白皙。
“等很久了吗？”霍荔望着他傻乐，一双笑眼弯弯的。
“刚到。”江迤实话实说。
霍荔搓搓自己的脸颊，出门太急没戴围巾，现在脖子这一块不断漏风。她忍不住发牢骚，声音却软乎乎的，“冷死我了，江迤。你冷不冷？”
江迤里面依旧是偏休闲的内搭，纯色毛衣搭配牛仔裤，外头套着件长款鹅绒服，拉链没拉。外套有些臃肿，看着他倒是更有精神些，不似以往那般瘦弱。
“要不要抱抱？”江迤的声音淡淡的。
霍荔惊讶地看了他一眼，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江迤拉进了他的怀抱。
热热的气息扑面而来。
她整张脸都埋进了江迤的怀里，与之前沐浴乳的清爽不同，他的身上今天多了种清冷的木质调香水味，仔细闻还有点青桔的味道。
有些陌生，但是还算好闻。
“你搞香水啦？”她扬起脑袋问。
江迤轻咳一声掩饰，大手又将她的脑袋按向自己胸口，随后又裹紧鹅绒服外套，将霍荔整个人都包裹进去。
两人就这样心无旁骛地拥抱了几分钟。
霍荔很快便熟悉了属于他的全新气息，甚至有些沉醉其中、无法自拔。
她感受到江迤手中还拧着个袋子，偶尔会撞到他的腿，她忍不住问，“还要抱多久呀？”
江迤的声音从她头顶传来，“不抱了？”
“以后也能抱，随时都能抱。”霍荔掐了掐他的腰，是独属于少年人的精瘦和力度，“咱们先去干正事。”
江迤像只着了魔的“抱抱怪”。
最后竟然有些依依不舍地放开手。
“你手里的是什么？”霍荔后退几步，距离太近需要仰着头说话，她的脊椎受不住。
江迤将礼品袋递给她，“跨年礼物。”
霍荔接过袋子看了看，突然垂下脑袋不说话了，像只受了委屈的小狗。
“怎么了？”江迤走近一点，“收礼物还不高兴。”
霍荔抬起脑袋，杏眼可怜巴巴地眨了眨，有些懊恼，“怎么办，我忘记给你准备礼物了。”
江迤搂过她的肩，带着人往前走，“女孩子收礼物就行，我不用。”
霍荔跟着他慢慢向前走，手里的袋子还挺有分量，她更加觉得对不起江迤。
她突然停住步伐，侧头抬脸望着江迤，“这样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江迤笑着问，深邃的眼眸中荡漾着星星点点的潋滟。
“你跟我来就知道了。”
霍荔神神秘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