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生犹疑
剩下的九福晋已然不用多说。
在这个时代,联盟也好,效忠也罢,最好的法子莫过于男女之盟,只献上一个女儿,就能换来大把的利益,在有些人眼中可是求之不得的好生意!
至于女儿如何想?
既享受了家族带来的锦衣玉食、高床软枕、骄傲荣光,那就要做好为家族做奉献的准备!
该说的都说完了,九福晋看着章佳氏沉默不语,安慰道:“四哥是个什么性子,小四嫂总是比我清楚的,都当面听见那年家姑娘道什么‘宁为寒门妻,不做高门妾’的话了,多半是不会再纳那年家姑娘进门的。”
“他什么想法,总是只他自个儿知晓的。”这话一出口,就是带着十成十的酸气。
静姝瞟了眼一旁的顺心,点到为止,不再多言,而是转而聊起了旁的:“也不知万岁爷还要留几日,满江宁府我就只逛了一家铺子,前头还说想去你家的香格里拉火锅店尝尝鲜呢!如今也是不成了。”
“这有什么?香格里拉京里也是有的,等小四嫂平安生下小阿哥小格格,做好了月子,到时候我陪小四嫂去火锅店里连吃上三天!”九福晋边说边真觉得这主意不错,扒拉指头道:“算算,等小四嫂出了月子正好是腊月,最合吃火锅不过了。”
“好呀!”静姝笑着应下:“到时候你若是不来我可是要找上门去的。”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九福晋见四爷回了院子,便主动离开。
“今日觉得如何?”
静姝放松自己依靠进熟悉的怀中,然后拉着他的手覆上了自己的肚子,道:“他与弘旻一般,体贴我这个做额娘的辛苦,懂事儿的紧呢~”
四爷右臂环着怀中人的腰身,左手与柔荑交叠,双双靠在美人榻上享受这份半日清闲:“那便好,御驾还有四日便要离开江宁,接下来去苏州,路上差不多要五六日的功夫,船上多有不变,你近来稀罕吃用些什么,只管告诉王顺,叫他备好了。”
“我哪里缺过嘴儿?就是好不容易来了外头,依旧拘在这四方天地里,憋闷的很。”
“你呀你!”四爷轻拍了拍怀中人略作安抚,,脸上却是一副爷就知道你这般的模样,笑道:“午后爷无旁事儿,便与你出去逛逛,那香格里拉便算了,旁的地方尚可逛逛。”
静姝猛地扬起小脸,一双眸子灿然若星,含着满满的惊喜:“多谢爷~”
四爷出行,护卫的人多了一倍不止。
静姝想着前头被年清瑶找机会到近前的事儿,也就不再阻止这里三圈外三圈的护卫了。
街上小食,静姝看的新鲜,却摸着肚子没有要碰的意思。
四爷看着可怜巴巴瞅着一个个小摊的人儿,心中是又好笑又酸软。
大掌直接牵上了一旁的柔荑,安慰道:“等回府问过宫太医的,若是你吃用得,便叫灶上伺候的给你做。”
跟哄孩子似的,外头吃食不干净,先忍忍,等咱们回家给你做哈!
听了这话,静姝才勉强收回来被黏住的视线,低声撒了两句娇,才算完。
又逛了几间铺子,静姝也没觉得这些有什么新鲜的,便只道累了找家茶楼馆子的歇歇脚。
四爷本还想劝呢!就是担心这人新鲜劲儿还没过不愿意,都在腹中打好‘割地赔款’的腹稿了,结果这人倒是先散了兴致。
这样也好。
到底有身子的人了,便是没瞧出什么妨碍,也不能累着。
前头就有一家馆子,瞧着算得干净,招来小二便直接上了二楼。
没想到···静姝隔着围在身边的侍卫,视线落在了不远处满眼欲语还休的年清瑶···以及她身旁兼容文人傲气与武人高壮的男子。
这边是大名鼎鼎的年羹尧吧!
静姝的视线只是一触即离,毕竟,人家美娇娘的媚眼又没抛给她!
越想越不忿,气呼呼地扭头看向一边,没想到正迎上一双含笑看来的眸子,那眸中带着戏谑与调侃,却满眼皆是自己。
“···”哼!算他过关啦!
四爷看着拈酸吃醋起来的娇人儿,眸中温软,低声哄道:“可想吃用些什么?”
静姝脸上满是对四爷视不远处那二人若不见态度的肯定与表扬,应起话来带着三分不自觉的雀跃:“既然咱们来了江宁府,自然要吃些当地盛名的,盐水鸭、湖熟板鸭、烤鸭、清炖狮子头、蟹黄汤包、梅花糕、红蓝玉带糕、再来一壶龙井茶!”
四爷听着那不打嗝的一串菜名,眸中笑意更胜:“谈及会吃,真是少有能与你比肩的。”
“再来份什锦豆腐涝、如意回卤干。”说完,还横了四爷一眼。
听着两道明显为他而点的素菜,四爷错开了视线,却紧了紧手中的柔荑。
年清瑶看着不远处气氛温馨到仿若她插不进去丝毫的两人,顿觉恐慌,下意识看向自家二哥,想求个主意。
年羹尧也是紧皱着眉头。
以他看来,四爷当真是年家如今最好的选择了。
不说四爷如今的声望,身旁极缺武将的境况。
单单从四爷后院来看,府中嫡福晋无子嗣,这就有很大的余地可部署。
至于另两位膝下有子的侧福晋,他是全然不放在眼中的。
一个李氏,父亲不过是个偏远小地的芝麻小官,可谓是半点依仗都没有。
另一个章佳氏,满八旗出身还背靠宫里的贵妃娘娘,这倒是个麻烦。
不过贵妃与德妃不穆甚久,只要妹妹走好了永和宫这条路,章佳氏便不足为惧。
至于四爷是否会不喜清瑶,他可是半点都没想过!
清瑶才情容貌双绝,这些年他走南闯北也从未见过比清瑶更出色的女郎,四爷如何会不喜?又怎会不喜?
可看着眼前这堪称温馨的一幕,年羹尧难得犹豫了。
他不怕四爷身旁伴有宠妾,都是男人,他太清楚男人的性子了,这份宠爱永远都不会只停留在一人身上的。
只是,先前旁人都道爱新觉罗家的人一贯多情又痴情,他从来没把这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