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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篇——唐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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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与你一同走入婚姻殿堂的人不一定是你的初恋,甚至,那个人不会是你最爱的人。”在陆梓星去韩国之前,我是不相信这句话的。在那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过没有陆梓星的生活将会是什么样子。

    我们从小一起长大,我们深知彼此的喜好厌恶,回首一看,几乎每一段记忆,每一本相册,我的生活中都有他的影子。和他在一起,对于我来说,就像每天吃饭睡觉一样,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就像氧气一样,伴随着我每天的呼吸。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在他走后的那段时间里,我才会觉得心脏像被人掏空了一样,整个人就像一只不倒翁,摇摇晃晃,随时都有可能坠落。

    我终究把他看得太重了。拼尽全力去支撑起自己所能承受的重量,才会在一切坍塌时摔得面目全非。爱得太过用力,终究是要受伤的。

    高中时,皮蛋曾问过我什么时候喜欢上陆梓星的,当时我努力想了想之后对她摇了摇头,因为我实在记不住了,他就像烟草中的尼古丁一样,一点一点地被我吸入肺里,然后一点一点地占据着我的心,当我意识到的时候,满满的一颗心脏里已经再也装不下其他任何人了,他的痕迹就像有毒的空气一样在我的心脏里逗留,然后一点一点地镶嵌进去,我难以逃脱,更要命的是,我也不打算逃脱。

    第一次见到陆梓星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那是在爸爸同事的一场婚礼上。上午的餐宴结束后,我跟着父母到娱乐厅搓麻。在一群大人当中,我一个孩子显得尤为孤独。此起彼伏的搓麻声和着大人们的谈笑声在弥漫着烟雾的房间里不断叫嚣着,惹得人昏昏欲睡,我一边揉着被烟雾熏得要流泪的眼睛,一边在心里后悔为什么要和他们来这里。

    我想跑到外面去看看有没有什么适合孩子玩得东西,或者透透气也是好的,可天生的路痴和胆小又教唆着我待在这个吵吵嚷嚷的地方。左顾右盼之时,我突然看到窗外有一个穿着白毛衣的男孩,他把背挺得笔直,手指在嘴边滑动,他在吹一支口琴,从我的方向正好可以看到他的侧脸,安静的像个掉落凡间的天使,似乎全世界都安静了,只有他一个人。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等我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站在外面院子里了。

    如果不是因为后来我爸妈跟我说他就是陆叔叔常常提到的儿子陆梓星的话,我想我遇见的一定不是一个和我同年的孩子,就算不是天使的话,那他也总不是凡人吧,我总这么觉得。因为他跟我说的第一句话不是“你是谁?”,也不是“你好”,而是“不要被我感动哭。”后来想想才发现他那么小的时候就开始自恋了,而我当时居然会因为他的一句话就觉得他很特别。

    我用手揉揉自己刚刚被熏得有些红肿的眼睛,可眼泪好像断了线一样,还是不可抑制地一股脑往下落。

    我想我自己狼狈死了,越是想忍住眼泪,越是止不住,于是最后我居然稀里哗啦地大声哭了出来。一旁指路的服务员被我吓坏了,连忙过来哄我,可我还是没有止住哭声,最后她无奈只能到棋牌室去叫我爸妈。

    我透过指缝看到陆梓星摇了摇头之后朝我这边走过来,他轻轻掰下我的右手,将自己手中的口琴放到我的手上,“女孩子真是水做的。”他好像还叹了口气,语气就像一个大人一样,我顿时就笑了,然后他严肃地看着我,说了第三句话,“哭哭笑笑的,真是奇怪。”

    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他那些小大人理论都是学他爸爸讲话学出来的,表面上看起来好像挺成熟,实则也是一个幼稚鬼。

    熟识之后,我才发现他其实没有外表看起来那么成熟,但是同第一眼见时一样安静,他并不是一个开朗的人,但却有一颗想成为明星的心,这在我看来十分好笑,那个年纪的我总觉得当明星就该整天在舞台上笑眯眯地逗着观众,很显然,那么高冷的陆梓星怎么能做到呢。

    当我发现陆梓星对唱歌有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执念是在小学四年级的时候。

    我们不是一个小学,但两家父母是朋友,所以常常会在周末一起出去玩儿。得知他在学钢琴时我自告奋勇地要和他一起学。每个周末有10个课时,我把自己身上带的糖果都给了那个老师,只为让她早一点给陆梓星下课。我记得那个美女老师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拍拍我的头说,“你把糖拿回去吧,老师今天会早点给他下课的。”

    我以为陆梓星会很开心,可是下课之后他却让陆叔叔直接送他回家,他说他还有一段曲子没练熟。

    我当时哭了,我觉得我好像做错了,我不该自作主张地“帮助他”。

    后来陆梓星参加了很多市里的比赛,唱歌的,弹钢琴的,还有什么话剧的,都是很安静的比赛。他慢慢成为他们学校炙手可热的小王子,不仅仅因为他的帅气傲人的长相,还有他的才气,和几乎不怎么会笑的冰山脸。

    初中的时候,我们意外考进了一所学校,还进了同一个班,我当时觉得自己雀跃的要疯了,尽管后来知道他是以艺术生的名义进去的。

    他身边有一个总是喜欢和他黏在一起的人,叫陈寒,听陆梓星说,他们住在同一个小区,是彼此还穿开裆裤时就认识的伙伴了。

    刚开始我有点惊讶他们居然会是那么好的朋友,毕竟他们可以说是性格完全不同的人,一个安静得每天讲多少句话都几乎一双手都可以数得过来,一个则闹腾得就好像全世界都知道他的存在,一个冷若冰山,一个热情似火,一个从不沾体育运动,甚至连平时的体育课他都只是做做简单的准备运动后就跑到树荫下写他的曲子,他说他怕流汗。而陈寒却是女生们公认的运动王子。当然,不包括我,因为一想到他平时开玩笑时没头脑的样子,再看看球场上那个挥汗如雨的球场帅哥,我会怀疑他是不是人格分裂了。

    我总是喜欢坐在教室的最后一排,明面上是为了避免近视,而实则只是为了方便课上看小说而已。因为身高的关系,老师也没有拒绝,所以初中三年,我就这样坐了三年的最后一排,当然,身边还有陆梓星。

    或许因为成绩好的关系,很多老师对于我和陆梓星的关系都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小小年纪,在他们眼皮子底下也闹不出什么事。

    我和陆梓星几乎没怎么吵过架,每次我说什么他都会同意,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我根本就不是他女朋友,反倒是他女儿,只要我想要的,他都会送到我手上。他把我宠成了一个古怪的不会表达自己的小公主,在他去韩国的那段日子,我一直在想,他是不是觉得这样我就逃不出他的手掌心,就算有一天我真的离开他,也会因为生存不下去而乖乖回到他身边去,他把我吃得死死的。

    而我知道,我是不会离开他的,只有他离开我,或许这一点,他并不知道,他从来都不知道我到底有多喜欢他。

    可我仍然不敢跟他无理取闹,因为我心里很清楚,即使他再怎么宠我,在他心里,永远有一件比我更重要的事情,他的梦想,他的事业。

    我害怕如果我真的惹他生气了,他就真的会不理我了。

    高中时的我很矛盾,总在享有宠爱和渴望独立之间挣扎。一面希望他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一面又不得不为终将到来的离别提前适应独立。

    我们唯一的一次冷战,是我单方面提出来的。

    那时候他刚拿到全市的歌唱比赛青少年组冠军,有一些食品公司开始来找他拍广告。甚至邻校的一些学生都来找他要签名。

    一种前所未有的危机感出现在我的头脑中,我开始拒绝他下晚自习之后送我回家,也很少和他一起吃饭,总是以各种各样的借口躲着他。

    一个星期之后他终于忍无可忍,在一个晚自修时愤怒地出现在我们班教室里,他拖着我就往外跑,我能感觉到他的手在颤抖,不知道是因为太过愤怒还是不安的原因。

    当时已经入冬,阴冷的寒风打在我的脸上,刺骨的疼,而我却从心底升腾起一种报复的快感。

    他把我拽到操场上,路灯昏暗,我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我只听到自己一声快过一声的心跳,我挣开他的手,扶着膝盖弯腰大口大口地喘气。

    呼吸慢慢平稳下来后,我感觉到前方地上的影子渐渐变大,他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发,然后低下头对我说:“土豆,不要这样对我,不要这样对我好不好,我做错了什么你就跟我说,我改,你要不喜欢我给她们签名我就不签了,以后下了课我就去找你,你不要再躲起来了,你一个人回家万一你再迷路或者是是碰到坏人怎么办?如果你不喜欢,大不了我就不去参加那些比赛了,大不了,我以后就把歌发到网络上去,很多网络歌手不是也这样吗?所以,你不要再不理我好吗?土豆,别推开我,不要推开我。”

    认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见过那样的陆梓星,我还记得他发现我暗恋他时,很郑重地对我说他可能随时都会离开我,他说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他想实现自己唱歌的梦想,他说他要写很多好听的歌,他要让让世人记得他的存在,他要让他的歌千古传唱。

    那个时候我还笑他,这么想让别人记得那直接脱了衣服在全城跑一圈不就行了,到时候一定会上新闻,然后不就记载在民间野史里了。他抿着嘴思考了半天,最终叹了口气,揉揉我的头发什么都没有说。现在想来,他那时一定很痛苦吧,不想让我知道他的病情,又怕我不能理解他对梦想的执着,他在煎熬着,我却深陷入一个误区里。

    “星星,”我轻轻推开他,然后小心翼翼地说,“我们分开一段日子吧。”说出这句话时我仿佛听到了他倒吸一口凉气的声音。

    他没有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我,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是感受到他的呼吸越来越快,我继续说,“只是暂时的分开,我觉得我们都需要好好地考虑一下未来,毕竟我们现在都太年轻了。星星,”

    我轻轻地抱住他,把头埋在他的胸膛,我不想让他看到我满脸泪水的样子,我怕他会难过。

    “星星,你知道吗?你没有做任何对不起我的事,相反,你把我保护得实在是太好了,你什么都依着我,什么都宠着我,可是,你知道吗?越是这样,我就越是害怕,我怕有一天你真的会离开,我害怕你离开的时候我会习惯不了,所以我现在就在先练习着,这样,如果有一天你要奔向更大的世界了,我也不至于死掉。”接着,他用手轻轻捂住了我的嘴巴,阻止了剩下的话。

    我感觉到我们两人都在颤抖,像要生离死别一样,现在想起来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种疼痛。

    “一个月,只能体会一个月好吗?”他紧紧地抱着我,我甚至觉得整个世界就只剩我们两个人,生死相依。

    “嗯,这一个月,谁也不许找谁,我会学着去过没有你的生活,我会慢慢变得强大。”

    “嗯。”

    “我不想变成你的累赘。星星,你不必太考虑我的感受,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参加比赛也好,出演广告也好,只要你确定是想做的事就去做。”

    “嗯。”

    “不要因为顾虑我而左右自己内心的声音。我不希望你因为而变得束手束脚,这样我会有罪恶感,好吗?”

    “嗯。”

    “这一个月,不要想我,要好好专心练习你比赛的曲目。”

    “嗯。”

    “星星。”

    “嗯。”

    “不要这样哭,你是男人,不要为一个女人哭,也不要为我哭。”

    “嗯。”

    “星星,”

    “嗯。”

    “再见。”

    “我看着你走。”

    还记得15岁时的那场意外。

    当时我被校外的小混混给绑架了,雇主是陆梓星在某个歌唱比赛上实力相当的对手,他想让人拍我的裸照要挟陆梓星退赛。我当时一直不解为什么梦想会有那样引人犯罪的负能量,也实在不解为什么会有人残忍到用一个陌生女孩的声誉去换取自己的机会。而之后接触了很多事才恍然,其实是我每天都沉浸在学校这个象牙塔里,涉事太浅。

    我的双手双脚都被人用绳子捆了起来,嘴上塞了布团,更糟糕的是,我好像被下了药,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我无力动弹,只能看着他们将我抬进了学校对面的仓库里,那是个废弃了很多年的工厂,同学之间都传这里有冤魂出现。

    他们一直恐吓我,如果我不肯劝说陆梓星退赛便要扒掉我的衣服,然后给我拍照并且上传到学校的网站上。我不想让他们得逞,却又实在害怕他们会真的会做出那样的事。我不知道他们给我用的是什么药,我只感觉自己的意识已经有些涣散,眼前有很多很多的陆梓星在来回地转,我多想抓住他,多想叫他,可是我的嗓子哑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我突然看到手边有一个石头,我就拿着它朝着自己的后腰使劲一划,疼痛让我恢复了一点意识,我再次划了几下,鲜血从我腰部流下来,染红了我的白t恤,我再次拿着石头锋利的那段朝着腿部划过去,我一边划一边在心里祈祷让陆梓星赶快来救我,周旋了一会儿,见我还是不从,歹徒已经失去奈心,拿起刀就要来划我的脸,我吓得使劲往后挪,不小心撞到了后面的一个空桶,脑袋一阵麻木地疼痛,然后我听到外面有人喊了一声,“警察来了,”于是所有人都仓皇而逃。

    我松了一口气,他们终于走了,可是我觉得头越来越晕,越来越困,在我进入睡眠之前,我听到陆梓星在叫我的名字,我很确定是他,因为除了他没有人会叫我“土豆”,还有熟悉的感觉,然后我压着嗓子叫了他一声“星星”就昏睡过去了。

    那之后,陆梓星消失了一个月,陈寒说他去北京参加了一个选秀节目,我还傻傻地相信,从来没有怀疑过他是因为身体出了状况。

    我对他的关心似乎远远不够。我们从小在一起,我竟然都不知道他有先天性心脏问题。

    我只知道他不喜欢运动,或者几乎不运动,喜欢的歌大多也是抒情歌曲,连参加比赛时唱的歌也很少有唱跳型的。他常常冷着一张面孔,在他脸上很难看出情绪变化,平时的体检表他都是最后一个交的,我从来没有看过他的体检表。

    明明有那么多的破障,而我竟然一点都没有发现。

    我妈总是说我太过倔强,爱认死理,又念旧,人也好,物也好,确定了就一生也改变不了。

    或许真是这样吧,我曾经是真的觉得我这一生也就只会和陆梓星在一起了。即使以后还会再遇见更多更好的人,但因为他出现在我的生命中,他已经在我的心里占据了无法取代的位置。

    即使我们中间隔了五年的空白期,但这好像丝毫都不影响我们对彼此的认同感。有时候,我都会被自己对他的爱吓到,我只知道自己爱他,却一次又一次地发现自己比我想象中要更爱他,爱到即使知道有些东西已经变了却还是愿意相信他说的,爱到愿意放他去追寻的,爱到不管我上一秒做了什么决定,只要他这一秒需要我,我就会不顾一切地回到他的身边去,我已经习惯跟随着他的脚步了,我就像一个小星球,一直围绕着他旋转,爱他,就像呼吸一样,早已成了生命中的日常。

    婚前的那天晚上,我失眠了,然后我顺着窗户爬到了陆梓星的房间。我们谈了很多东西,其实几乎是我一个人在讲。

    我跟他说了一些和林奕晨去重庆旅行遇到的事,我发现我和陆梓星有很多很多的回忆,以前从来都没有发现。

    我们去了高中旁边的一些小店,林奕晨说他想去剪头发,刚好那家理发店旁边有一家很不错的精品店,林奕晨走了进去,我跟着他进去,然后脑子里就开始浮现我们以前在这里打耳洞的情形。那个时候陆梓星喜欢打耳洞于是我就陪他,他打一只,我就打一只,他打在哪里,我也同样打在哪里。

    我们戴情侣耳钉,在学校查仪容仪表时悄悄摘下来,过了之后又重新戴回去。

    不过我的耳朵上只有两对耳洞,位置和他的某两对一样。他对于打耳洞似乎有一种狂热的喜爱,不过他舍不得我一直被耳朵发炎折磨,其他的耳洞都是悄悄地背着我去打的,我知道后很生气,我说我也要去打,他抱着我让我不准去,他说如果我要是敢去的话,他就去打个鼻钉,我以为他是吓唬我的,然后我在耳蜗处打了一个耳洞,结果他真的给我发了他已经戴上鼻钉的照片,我吓得立马就不敢继续打了。

    结果我打在耳蜗处的耳洞和陆梓星的鼻子都华丽丽的发炎了,一连肿了好几天。然后我拔掉了耳棒,几天之后那个耳洞的伤口就愈合了,只是摸起来还是能感觉到一个小小的肉团。陆梓星最终还是挺了过去,偶尔在舞台上看见他的鼻翼上闪亮的鼻钉时就会想到他那时痛苦的叫嚣声。

    不过现在想来,倒是为当时的勇敢捏了一把汗,居然一点都不害怕消毒不谨慎传染个什么病。

    回北京的前一天,我和林奕晨去了统景蹦极,高中的时候我就跟陆梓星说过,等我们高中毕业就去澳门塔蹦极,我之间还记得他当时的表情,动了动嘴角,十分为难地说,“能不能去别的地方?”不过最终还是没去成,还没毕业他就丢下我一个人去了韩国。

    其实林奕晨也没有跳,只有我一个人跳了,我担心万一他在下落过程中胃病又犯了的话,那不是直接就成我把他害死了吗?这也太不道德了。

    我跟林奕晨抱怨说以前让陆梓星陪我跳他都不肯,统景的蹦极塔才这么高不够刺激,等度蜜月的时候,我一定要让陆梓星陪我去跳澳门塔。

    然后我们可以在下降的过程中接吻。林奕晨却鄙视我不害臊。

    我还傻傻地说那是浪漫,却不知道以陆梓星的身体是永远也不可能去蹦极的。

    我跟陆梓星说,我好像已经真的变得很强大了,我已经不再是那个需要他保护的人,甚至,我现在都可以保护别人了,我可以带着林奕晨逛重庆景点,可以自己一个人蹦极,我也可以从容面对工作上的不顺心,平静面对别人的诽谤,我试着去打开自己的生活,我发现我其实是能融入这个世界的,其实我不需要被保护,我可以保护自己。

    我跟他说,我现在好像已经没有那么依赖他了,我现在终于可以换一种方式和他相处了。我们不用再是保护与被保护的关系,我们可以相互扶持,这样才是正常的婚姻关系。

    我说,但是,即使我可以不再依赖他,但我也不想离开他,我说我发现了喜欢和爱的本质区别:喜欢是我想和你在一起,我离不开你;而爱则是我要和你在一起,即使离开你我也可以活下去,但是我不愿离开,我要一直一直赖着你。

    他捏捏我的脸颊,眼睛里全是笑意,他说,“在我这里,喜欢的是唐豆,爱的是唐豆,心疼的是唐豆,不舍的是唐豆,牵挂的是唐豆,我的脑子我的心,心心念念都是你,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开,你一定要带走我的心,因为那里面全是你,没有你的爱当做养分,它就会枯竭。”

    我 堵 住 他的嘴巴,我觉得我要是再不这样做,他可能就会发现我的眼角不受控制掉落的金豆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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