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张秉和的担心
“伤风败俗啊！”
看着舞台上跳舞的姑娘，张秉和在台下破口大骂。
舞台周围的乐器声音太大，没有人注意到这个奇怪的老头。
张秉和是金陵的县学教谕，正八品，掌文庙祭祀、教育所属生员。他平日里言谈得体、温文尔雅，金陵的生员对他都是极为尊重。
最近几日金陵几家茶馆传出来一首好诗，一说是为唐师傅足浴城一位技师所做，另一说是为了苏府二小姐苏娴所做。一众生员对此事议论纷纷，不少书生欲要结伴去那足浴城寻找答案。
张秉和作为县学教谕，生怕那些入世未深的书生被蛊惑，这才一早就来到了这足浴城想要一探究竟。
看着台上跳舞的姑娘，张秉和老脸一红，心里也是担心的不行，这也太有伤风化了。
怎么可以穿这么短的裙子，那裙子都没有过膝盖！
女子竟然不束胸，高高耸耸的像什么样子！
腿上虽然穿着裤子，可那也不算裤子啊！破破烂烂的像个渔网，还露着白花花的肉。
这要是在青楼里面也就算了，竟然还在街道上这么穿，更可气的是她们不光穿的暴露，还跳着如此风骚的舞蹈，这会带坏风气的！
想到此处，张秉和就想冲上舞台驱散众人，可他刚走到舞台旁边，就被一位大汉拦了下来。
那大汉对着张秉和骂道:“站住，这今早说的规矩你没听见吗？说好了只能看不能摸，你竟然还想上台去摸，你这糟老头子坏得很！速速给小爷滚开。”说完，大汉又撸起了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狼头刺青。
说话的大汉乃是足浴城第一位社招员工——温老二。他那日看了告示就来面了试，目前他是足浴城保安大队的大队长，月钱三两银子，负责足浴城的安保工作。
今天一早，领班雪儿姑娘就交代过了，一定要保护好舞台上的姑娘们，如果台下有人闹事，可以直接驱赶，必要的情况下也可以动用些武力。还告诉他们无需害怕，他们的背后是有大人物撑腰的！
张秉和被气得脸红脖子粗，他堂堂县学教谕走到哪里不被恭敬的叫一声“先生”，今天竟然被一个小厮如此辱骂，当即就想和他理论几句，可是还未等他开口，就又听见那大汉再次辱骂了起来。
“你这老头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我看你穿个破儒衫的样子应该是个读过书的，小爷不想动手揍你，可你不要得寸进尺啊！”
张秉和暴怒，这厮竟然如此斯文扫地，他抬起手来就要去打温老二，却不料对面的温老二反手就是一拳，这一拳正中张秉和的面门。
张秉和感觉仿佛一辆马车迎面撞了过来，身体不由自主的向后倒去。
温老二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张秉和，又疑惑的看了看手臂上的狼头刺青，摇了摇头喃喃道:“这也不唬人啊，早知道就不纹啦！”
张秉和躺在地上，只感觉脑袋天旋地转，虽然还不清醒，但也是没有忘记问那大汉姓名，哆嗦着嘴唇道:“你，你这贼厮叫什么名字？”
“还想着打击报复？你这不中用的小垃圾！大爷的名字告诉你也无妨，听清楚了，大爷名字叫孔仪！”
话音刚落，温老二就急忙溜走了，看老头一副虚样，要是被他讹走些银子就有些得不偿失了。
“孔仪！我甘霖娘啊！”张秉和躺在地上低声喊道。之所以没敢大声喊，他是怕那大汉还没走远。
舞台上跳舞的姑娘们顺着旁边的梯子走下了台，突然前面的姑娘捂住了裙底，指着地上的张秉和大喊道:“那老头竟然趴在地上偷窥，下贱的老东西！姐妹们都捂着点裙子。”
“他还流了鼻血，下流！”
“老不羞的，呸！”
台下的众人循声望去，脸上皆是露出鄙夷之色，这么大年纪都能当人家爷爷了，竟然还跑来看人家裙底，下贱！
“他好像是县学的教谕，去年文庙祭祀的时候我见过他。”
“是那张秉和吗？听说他都五十多岁了，真是老当益壮啊！”
躺在地上的张秉和闻听此言，也顾不得头晕目眩了，勉强爬起身来，用袖子盖住了脸，跌跌撞撞的向人群外跑去。
张秉和此刻万念俱灰，一辈子的清誉都毁了啊！
他此刻想起一句话，黄泥掉进裤裆里~
张秉和走到路边，靠在了一棵大树上，用袖子擦了擦鼻血，恨恨得看着眼前的足浴城。
他打算在此地缓上片刻，一会就去县衙和那刘封商议一下此事，这股不正之风一定要及时止住。
远处走过来几位书生装扮的年轻人，皆是身穿儒衫头戴巾帽，张秉和不想被自己的生员认出，急忙转过身去。
“子游兄可曾听说过那丝袜？”
“嘿嘿，自然是听说了，一会伯仁兄可要收敛一点，不要把那丝袜给撕坏了。”
“今日定要大战三百回合。”
“休要吹牛，子游兄上次在怡红院都没有坚持到半柱香。”
听见脚步声走远，张秉和才敢转过身子，心里暗暗下了决心，还是先进去看一看吧，今天一定要看清这足浴城到底是什么勾当，免得那些那些读书人误入歧途，他们还都是孩子啊！
远处的舞台上又开始唱起了歌。
来呀~快活呀~反正有~大把时光~
这，这歌词怎么如此露骨！大把时光怎么能浪费在这种地方！这是要毁了这些生员啊！这苏家到底是做的什么生意，误人子弟！
张秉和越来越不解，可是那足浴城的正门迟迟不开，他也只好继续在树下等待。
一个时辰以后，足浴城终于正式开门迎客。
张秉和虽然心中急迫，但是害怕被学生认出自己，为人师表来这种地方总归是不好的，他只好远远的走在人群后面。
磨磨蹭蹭了半个时辰以后，张秉和终于走进了唐师傅足浴城，看着前台的姑娘，张秉和愣了神。
月儿身上穿的西服和白衬衫给张秉和带来了极大的震撼，一向固执的他竟然觉得这另类的服装有些惊艳。
甚至，他还有那么一点想入非非。。。
那鼻梁之上的银色框框更是让月儿有了一丝说不出的韵味，张秉和有些花痴的望着月儿，口中喃喃道:“可爱，想~”
“先生，麻烦擦一下口水。这是我们的价目表，您看一下，请问您需要什么服务？”月儿微笑着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