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烦琐的丧葬礼仪

    以往的丧葬礼仪需要将将死之人抬到正厅的床上，头朝东，然后脱去内衣，换上新衣。家里人则要保持安静，不能喧哗，围坐在病者的周围，观察他的手足。要特别注意的是，男子不能死在女子手中，女子也不能死在男子手中；当咽气时，妻子女儿不能握住男子的手足，丈夫儿子也不能握着女子的手，否则就是不吉利。

    在病者还有一口气时，要在口鼻之间放一块新棉花，棉花不动时，就标志气已断绝。在此时的环境中，桃中举显然无法被如此对待，只能省略了前面的步骤，直接将其抬到南窗下早已准备好的床上，盖上新被子，并将珠玉等放入口中，使口不闭合。接下来开始招魂，含有再一次挽留死者的意思，由主持招魂仪式的“复者&34;爬上屋顶，一边挥动死者的寿衣，一边向象征着&34;幽界&34;的北面空中大声呼唤：&34;桃中举，你回来呀！&34;共呼三长声（男的唤名，女的唤氏），以示魂魄已归返于寿衣，然后将寿衣再覆盖在死者身上，表示魂魄又回到了死者身上。

    等到给死者洗浴完毕，就开始吊丧。桃中相作为长者引导桃二宝，先向亲朋好友发出讣告，等到来客吊衣遂（即吊唁者向死者赠送衣被）时，桃二宝以及三位姐姐披发赤足，放声恸哭，且边走边捶胸膛去接客人。吊丧期间，家属亲友禁忌颇多，通常非丧事不谈，禁洗面垢，妇女尤忌涂脂抹粉，平日禁酒肉，吃素菜淡饭，以示哀恸。

    一天折腾下来，桃二宝（乳名5斤）原本就瘦弱的小身板，在再次边走边捶胸膛去接客人的时候，再也挺不住了，吧唧一下直接趴在地板上了，全身无力，两眼冒星星。但是脑子特别清醒。小身板还在努力的想爬起来。桃二宝感觉现在自己的动作像及了蚯蚓，柔软无骨。把身后的姐姐们吓坏了，而周围来吊丧的人，以及围观的人群，却发出了阵阵称赞声“孝子啊！中举家的小子不错！”“大孝子啊！真不错！！”“中举家后继有人了，孝子！孝子！”没人知道桃二宝的内心咆哮着，如果可以，她很想跳起来大声说“有点科学常识好不好？孝个毛啊，我这是体力透支啊-------”

    眼尖的桃鑫灵从后面爬过来，将二宝从地上抱起来，拍掉他脸上的泥后，看着紧紧闭眼的弟弟。赶紧将他往自己身上贴紧，桃二宝也乘机把脸往二姐怀里躲了躲。对于弟弟这个动作，桃鑫欣心知肚明的，正想抱起弟弟往家走去。

    突然围观的人群中，挤出一个身影，一把抱过桃二宝，丢下一句话“灵姐姐，我抱宝儿回房间去”。直到没有了人影，桃鑫灵还在呆愣中。桃鑫欣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自家大姐，小声提醒道：“大姐，是桃大。”“哦，哦，好”一向规规矩矩的桃鑫灵反应过来后。再想去看宝儿也忍住了，继续丧礼跪拜接客人。一直到人来的差不多，几姐妹才相互扶持着走回灵堂，灵堂里没有看到娘，想必是担心宝儿去了。姐妹几个也担心着，但不敢离开灵堂。虽然灵堂里有桃中相等几位伯伯的孩子在烧纸钱。姐妹几个就这样在灵堂里守孝一晚，期间也轮流去小憩，秦玉娘在看5斤无事后也返回了灵堂。但总体来说，丧事折腾的几个人脸色都不好，只有桃二宝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连身边躺着平常最讨厌的小狗，都毫无知觉。

    下半夜里屋围坐着桃中相四兄弟夫妻和外嫁的桃大花夫妇，以及秦玉娘的爹，兄弟等等，当然秦玉娘也被叫了进去。还有主事的族里长辈等，桃中相看了眼几兄弟后，站起来朝长辈见礼后说道：“我家五弟身子不好，就这么去了，子嗣单薄唯有二宝一子，剩下都是女子，我这个做哥哥的无能，没能为他多娶几房开枝散叶。我惭愧啊唔唔唔唔”说完捂着脸唔唔哭起来。几兄弟夫妻也掩面哭泣，其他人也暗自抹泪。但是对于桃家兄弟的伤心，他们真哭假哭秦玉娘并不在意。连她自己都没有眼泪了，何况对上辈子如此冷血的哥嫂。“作为长者,长兄如父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不怪你，都是命啊！唉！只是可惜了这么一个举人”桃景程摸着胡子摇着头说道。

    花开二朵，各表一枝。正当大家在讨论这些话题的时候，桃鑫芹也一直在窗户底下偷听着大家的话，等听到大伯的话时，桃鑫芹就知道要坏事了，赶紧跑到桃二宝的房间，抓起小狗的抓子，往桃二宝脸上摸，桃二宝就这样被闹醒了，然后听着二姐小声的说出事情原由，桃二宝想到了自己必须表现的想孩子，就听着二姐的吩咐，由着二姐带到议事门口，桃鑫芹放下后赶紧跑开了，桃二宝听着里面的激烈争吵，再一次发狠朝自己不多的大腿上使劲一掐，偷偷跟在桃二宝身后的桃大和桃七七，猛的一个激灵，脑子里出现四个字“有胆，够狠”。两人没有立刻离开，站在门口听了会，感觉不太好意思了，才走去玩了。

    秦玉娘听完变了脸色,刚想发作，就听外面二宝哭叫着找娘，靠门坐的桃大花赶紧开门，带着哭音囔囔道：“我可怜的宝儿，你娘在这里呢，快进来吧！来五姑抱抱”。说完也不等桃二宝反应，直接抱入怀着，呜呜哭起来。其丈夫荷倾贵喝道：“好了，吓着孩子了，长辈们都在这里呢，干啥呢你？”，桃大花听到丈夫不悦的语气，赶紧放开桃二宝。朝惊愕中的桃二宝说道：“乖宝儿，是姑姑不好，快去你娘那边吧。”等桃二宝被秦玉娘抱在怀里后，桃二宝明显感觉到了自家娘的怒气。不由自主的靠近了些，秦玉娘感觉到自己吓着孩子了，赶紧收敛了自己的怒气，用脸蹭了蹭怀里的二宝。

    “宝儿是孩子，还小，要不让他先出去？”桃中兴道。

    “他四伯，宝儿是家里的唯一男丁，这样的大事怎么能少了他？”秦美（秦玉娘之母）道。

    “亲家母说的对，往后啊，宝儿是这个家的主人，今天这事还得宝儿来点头呢”桃中兴说道。

    “好了，其他话不多说，直接说正事吧，中相，你们几兄弟叫我们进来是要商量什么事情？外面事情还很多需要忙的，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等七七过后再来说也可以，今天大家都累了，好好抽空休息一下。”二秀才桃明远语气不善道，自从看到这些三秀才的所谓亲兄弟的嘴脸，对三秀才桃中举的离世，二秀才不太待见这些人。

    “二爷，有事！有事呢！”桃爱金赶紧踢了一脚自家男人，桃中相被自家女人踢醒后，回头瞪了眼正得意的桃爱金，赶紧开口道：“是这样的，各位长辈，我们几兄弟商量了下，我作为兄长做代表说道下，我五弟家只有宝儿一个男丁，才5岁，还撑不起这个家，剩下的都是女子不为主，而五弟家产大数是我父母留给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