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众目睽睽
“蔡德华……对，就是你……麻烦你上来一下，到讲台这来。”
胡一庚招手让胖子上来。
瘦子听到了就在旁边幸灾乐祸，一边侧身让胖子过去，一边在那嘻嘻笑。
徐陆倒是在前面波澜不惊，只是抬头看了一眼，看庚哥表情也不像是要发脾气的样子，就低头继续做作业去了。
胡一庚：“范炳则你先别笑，我和德华讲完了你就上来，我也有事和你说。”
接下来轮到瘦子哭丧个脸，班级里其它同学都哄笑起来，空气中弥漫着快活的气息。
因为以前上课胡闹被庚哥叫来家长狠狠训了一通，搞得现在胖子站在庚哥面前还是有点发憷。
走上讲台来到庚哥右手边，胖子率先开口：“老师怎么了吗？我刚刚只是写作业写得眼睛酸，四处看看，可没打扰到别人……”
庚哥翻了个白眼，随后抬手打断胖子施法：“叫你上来不是批评你，是想问问你之后是怎么打算，有关于高考和毕业后的事情。”
胖子也是如实回答：“我爸妈说已经帮我找好了渠道，等我考完高考先休息一段时间，之后就送出国去留学，然后找找关系帮我搞进单位，再然后相亲安排一些门当户对的女生，然后结婚生子……”
听着胖子在那边掰着手指头，如数家珍地讲着他父母亲给他制定的未来计划，胡一庚脸色是越来越差。
“万恶的资本主义！”庚哥还巴巴想给人做思想工作呢！但现在听着胖子的未来计划，庚哥只想自己有没有可能附身到胖子身上。
毕竟只要躺平就能安安稳稳，富富贵贵地过完一辈子了，实在让人羡慕。
“老天真是不公平呀！”
庚哥的家庭条件并不好，双亲都是普普通通的农民，省吃俭用供庚哥上学。
庚哥也很争气，当时考上浙大也算是十里乡亲相送光宗耀祖，所以现在庚哥也是每个月发了工资按时寄钱回家父母，平时也会尽力帮助有困难的乡亲。
胖子还在夸夸其谈讲着自己的躺平计划，脑袋上已满是黑线的庚哥挥挥手准备让胖子回自己位子上。
“啊啊啊啊啊……”
在座位上写着作业的徐陆忽然抱着脑袋大叫了起来，顿时班里所有人都转过头去看发什么事情。
但只有正在惨叫的徐陆通过自己的余光能看到，一个电瓶车大小，趴在地上形似蜘蛛，有着圆球似的腹部，头胸部覆以背甲和胸板的恐怖黑影正慢慢出现在讲台桌旁边
。不一会儿，黑影身体两侧几条弯曲分节的细腿有节奏的摆动着，带动身体缓缓绕着讲台上的二人移动。
而讲台上的庚哥和胖子却好像对此视若无睹，只是看着徐陆这边。
“徐陆你怎么了？旁边的同学扶一下徐陆出来，我们一起去医务室。”
胡一庚边说边从讲台上站起，朝徐陆的位置快步走来。
反而胖子一时间呆站在讲台上一时不知道该跟着庚哥过去帮忙，还是在讲台上等着庚哥回来。
蜘蛛状的黑影见庚哥往自己身上撞来，便往旁边稍稍一让，留出空间让庚哥走过。
之后对着还留在讲台上的胖子吐出一阵浓稠的黑雾，从下而上慢慢蔓延缠绕上胖子的身体，而胖子却好似对此一无所知。
瘦子已经抢着来到徐陆位子上和刚到徐陆身旁的庚哥一起把徐陆往课桌间的过道拖。
徐陆眼看台上胖子已经渐渐被黑雾绕上脖子，但自己却被耳鸣折磨的动弹不得，心里着急得不行。
在怪物吐出的黑雾终于笼罩上胖子眼睛时，胖子眼前一黑，一下子什么都看不见了。
感觉到不对劲，胖子惊慌地喊叫起来。
但是无论他如何叫喊，旁边的同学和在徐陆位置上的庚哥却都毫无反应，好似电影画面被静音一般，只能看见胖子挥舞手臂，抱头哭喊的动作，却听不到一丝声音。
全场只有徐陆能听到和看到胖子所遭受的一切，却又暂时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得看着自己的死党被黑雾缠绕，目眦欲裂。
最后徐陆终于使尽浑身解数，挤出一丝力气推开庚哥和瘦子搀扶的手臂，拾起自己桌上的铅笔盒朝着讲台旁边蜘蛛状的黑影甩去。
铅笔盒在空中晃晃悠悠得飞行了一会儿，正好砸在了蜘蛛状黑影形似头部的位置。
黑影的头被砸得一个踉跄，但并没有中断黑雾的吞吐。
等口中黑雾终于缠绕至胖子全身后，才缓缓转头对着徐陆的方向，突得张开大嘴。
虽然看不见它的眼睛，但徐陆感觉得到，这个怪物目光正锁定着自己!
一阵音波肉眼可见得从怪物的大嘴中波浪状冲出并向徐陆飞来，徐陆随即听见了一阵怪异的咆哮声，让他想起班长失踪那天听到的那不似人类的惨叫声。
蜘蛛黑影吼叫后也没有继续动作，而是和胖子一起在传出一阵阵波纹后，缓缓消失在徐陆眼前。
徐陆再也支撑不住，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徐陆好像听到胖子还在呼喊着自己和瘦子的名字……
等徐陆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隔天中午，在医院里。
徐陆从病床上睁开眼睛，一边坐起一边甩甩头，感觉自己脑子里一团浆糊。
旁边的徐爸徐妈看到徐陆终于醒了，连忙按床边的服务铃把医生叫来检查，同时也问徐陆感觉怎么样了。
“爸，妈，你们怎么都在这呢，我现在是在医院吗，胖子怎么样了？”徐陆问道
徐妈看到儿子昏迷一天后终于醒来傻呆呆的样子，一时之间想回答张开嘴却说不出话，眼泪已经从脸颊不自主地掉落下来。
还是徐爸比较镇定，对着徐陆说：“你昨天下午在教室忽然昏倒了，学校叫了120。我和你妈也是收到学校的消息就赶忙过来医院看你了。”
“学校……学校那边好像你们有同学消失了，现在已经暂时停课了。”
“胖子……是那个之前来过我们家的胖胖的同学吗？ 我们不知道他的情况，昨天光顾着照顾你和办住院手续了。阿燕你先别哭了，阿陆现在不是醒了嘛，没事的。”
徐爸整个人也是松了口气，上前坐在徐陆的床头。
其实处于青春期的徐陆虽然在学校是乖乖学生，从不跟人吵架或是发生矛盾。
但是回到家里和父母的沟通确实很少或者常常态度不好。
徐陆的内心总感觉爸妈养着自己就是为了努力考试出成绩，还有和其它人家的小孩子比较的。
现在看着自己的爸妈在病床旁边，妈妈穿着家居服蓬头垢面得站在后面默默流泪，爸爸还穿着自己工作时穿的衬衫，还没来得及换，坐着解释情况给自己听。
徐陆只感觉之前的自己就是一个混球，顿时也是眼眶一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