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鬓厮磨
发现覃长昕居然在这种时候红了脸，林烟雨愣了一下。
该说小姑娘不愧是百合文女主吗？只是把自己穿过的衣服给另一个姑娘穿了，就害羞成这样嘛……
回过神，林烟雨边披上绿衣，边想：原主但凡对这么单纯的小姑娘好一点，也不至于被杀掉吧？
原主偏矮，衣服穿在身上大了一号，不过等林烟雨系上所有的衣带之后，衣服就自行缩小到贴合身形的尺寸。
林烟雨满意地照了照水镜，挥手将它撤去，走回卧榻前，贴心地问覃长昕：“主人饿吗？要不要吃点什么再出发？”
覃长昕回过神，摇头婉拒：“我最近辟谷，不必吃东西。”
“那走吧，遥知应该已经准备好了。”林烟雨寻思原主回妖界还没一天，行李应该也没怎么动，直接拉着覃长昕往外走。
“且慢。”覃长昕却拉住她，走回垂帘内侧后，解开她系在身前的衣带。
林烟雨：？！
她惊讶地看向捏着衣带的那只手，再看向覃长昕。爱害羞的小姑娘怎么突然变得大胆起来了？
“衣带要这么系。”对上她困惑的目光，覃长昕匆匆说完就低下头，手法娴熟地打了个漂亮的结，接着把其他衣带也解开，重新打结，边打结边解释，“你是我的妖侍卫，一言一行、一举一动，皆能代表我，不可草率。”
林烟雨点了点头，表示能理解。
系心口附近的衣带时，覃长昕不知碰到了什么，手先是一顿，而后跟触了电一样猛地缩回，愕然看向林烟雨。
“你……你的裹布呢？”她怔怔问。
林烟雨嘴角一抽，回想起原主的一些习惯，心情复杂地回答：“那个不舒服，没穿。”
这话一出，她发现覃长昕的面色立即沉了下来，随后听覃长昕斩钉截铁道：“不行，必须穿！”
不等林烟雨反应，她迅速把刚系好的衣带全解了。
林烟雨甚至觉得，如果覃长昕不排斥肢体接触，可能会直接扒了她的衣服。
可原主的衣柜里真的没有裹布，但看覃长昕的架势，似乎她不穿裹布就不能出门了。
林烟雨还惦记着维持人设，将双手抱在胸前，挑了挑眉道：“你在教本少主穿衣服？”
在她生活的那个时代，这是一句挑衅的话，然而覃长昕却只当她不懂人界女性的穿着，点了点头，好脾气地解释道：“既然要去人界，须得遵守人界的规则。”
林烟雨哦了一声，再度向她伸手：“那你把裹布拿来，本少主穿。”
“不行！此为贴身之物，万万不可外借！”覃长昕皱起眉，不知想到什么，难以置信地问，“难道你没有裹布？”
“从前有，穿得不舒服就烧了嘛。”林烟雨边回忆边说。
她见覃长昕扶着额头叹了口气，“也罢，到了人界给你买穿着舒服些的。”
林烟雨惊讶于她居然会主动提出买衣服，明明昨晚小姑娘还对自己始终保持警惕，嘴上却接过她的话问：“真有适合本少主的？你可不要骗猫。”
覃长昕微微一笑：“又不是什么奇珍异宝，自然有。”
重新为她系好衣带，覃长昕抹了抹绿衣上的褶皱，又仔细检查一番，才准林烟雨出去。
林烟雨却快步走到她前面，拦住她道：“在妖界的时候，你也得遵守本少主的规则——只要在妖界，你就必须听从本少主的一切安排，也只有本少主信任的妖才有这个待遇。这是为了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我明白。”覃长昕应道。
“那好，咱们待会儿要演一场戏。”林烟雨开始安排，“目的是告诉本少主的下属，咱们经过‘一夜的办事’之后，关系已经非常好了。”
覃长昕困惑地皱起眉，诧异问：“‘一夜的办事’是什么？为何能证明我们关系变好？”
“咳，说出来你可能不太愿意接受。”林烟雨轻咳一声，“但妖族大都觉得‘办事’能使关系更亲近。所谓的办事，其实就是……”
她也不好意思大声说，忙凑到覃长昕耳旁解释。
覃长昕顿时红了耳朵，等林烟雨移开脸时，她的脸也一起红了。
“你……你怎好如此占我便宜？！”覃长昕羞愤道，“我们明明没有——”
“我知道，所以我才要提前和你商量呀！”林烟雨忙解释，“那如果是你掌握主动权，你来占本少主的便宜呢？”
“也不可！”覃长昕果断否决，怨念地看着她，“你贵为妖界少主，做事还需什么理由么？”
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无意崩了人设，林烟雨怔了怔，很快回过神：“说得也是。但本少主的追杀计划是瞒着所有妖的，所以得找点理由做掩饰。”
她努力给小姑娘形容了一番，关于追杀“那名叛徒”有多么危险，却又遭到了质疑：“既然如此，你不该只身一人前往人界。”
“可我娘亲犯下那么大的错，已经决定举族隐居了，我当然不能带太多妖族去人界。”林烟雨解释道，“既然你不愿意用我的办法，那只好麻烦你想一个，我听你的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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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二人一前一后走到前殿。覃长昕的身上又缠满了缚灵索，准备配合她演一出戏。
林烟雨刚跨出寝殿大门，只见黑压压站了两排身穿黑甲的妖族护卫，垂眸低头，中间摆着一辆车，由四匹变回本体的马妖拉着，上车的位置趴着三名仆从，大概是用来……当地毯的？
林烟雨：“……”
她转头看向跟上来的覃长昕，却见小姑娘目光平静，不知道是不是早就猜到会这样。
这实在是太高调了，多年执行任务的经验告诉林烟雨，高调只会加速死亡。
于是她转向一旁的夜遥知：“本少主这次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人界，别让其他妖族察觉，有你和小美人在身边就够了，快让他们都回去。”
夜遥知调整出行队伍时，覃长昕手指微动，束缚林烟雨的灵气在猫尾巴上不轻不重地揪了一下。
林烟雨嘶了一声，诧异回头。
“不许叫我‘小美人’。”覃长昕压低声音。
“好~但你确实长得挺美的，本少主忍不住发自内心夸你……”林烟雨小声解释。
覃长昕轻哼一声，缠在猫尾巴上的灵气顺着毛捋了两下，随后又爬到猫耳朵上，把黑绒绒的猫耳拨来拨去。
林烟雨：“……”
她忽然怀疑小姑娘只是想趁机rua她。
为了巩固友好合作的关系，打消自己的手下对覃长昕的敌意，也让小姑娘能早点rua到猫，林烟雨决定提前开始演覃长昕所说的剧本，手起爪落，瞬间挠断捆住她的缚灵索。
覃长昕：？
林烟雨主动变回黑猫，跳到覃长昕怀里，故意放软声音撒娇：“愣着干什么，快摸我！摸完我就是你的小猫咪了！”
身份尊贵的少主竟对人族主动投怀，在场的所有妖族都看傻了。
黑影蹿到怀里的瞬间，覃长昕下意识接住，回过神时，发现怀中正卧着一只又乖又憨的黑猫，妖身圆滚滚、毛茸茸的，绿莹莹的大眼睛正与她对视，眸中满含期待，单纯极了。
覃长昕：“……”
虽然知道这是方才商量好的“剧本”，她还是被吓了一跳，动作有些僵硬地摸了一下怀中猫。
林烟雨上辈子就是一只黑猫妖，对自己的撒娇技能非常自信。覃长昕只是敷衍地摸了一下，她立即眯起眼，口中发出细细软软的喵呜声，边蹭覃长昕，边将尾巴缠在她手腕上。
她明显感到覃长昕的手僵住了。
于是林烟雨一不做二不休，毛茸茸的脑袋主动凑到覃长昕下巴上，边蹭边发出舒适的呼噜声，故意问：“到了人界，本少主就这么待着可好？”
“……好。”覃长昕还从未见过这么粘人的猫，大脑有些宕机，等回过神，已经答应了下来。
于是林烟雨舒舒服服趴在她怀里，当着一众下属的面，享受免费按摩。
覃长昕不但将她的猫毛抚顺，还把她举到面前，小心翼翼地尝试用脸去贴猫毛，真将她当做一只普普通通的猫，而不是妖。
期间有妖投来惊异的目光，但只是在二人身上稍作停留，就被夜遥知呵斥着赶走：“偷窥少主与人耳鬓厮磨，眼睛还想不想要了！”
神他喵的耳鬓厮磨……
林烟雨抖了抖耳朵，抬头看向覃长昕，果然见小姑娘又红了脸，随后听她低声问：“你平时……总教下属这些？”
至于具体教的是哪些，不用小姑娘强调，林烟雨也能明白。
为了在众妖面前维持原主人设，林烟雨厚着脸皮骄傲地应了声，反问：“你也想学？”
覃长昕一愣，随后重重一哼，没回答，眸中尽是不加掩饰的嫌弃。不过她很快把林烟雨又往怀里摁了摁，不让她看到自己的神情。
林烟雨却没放过这个机会，立即从她怀里跳出去变回人形，挽起覃长昕的胳膊，用卖安利的愉快语气道：“跟本少主客气什么！走走走，本少主寝殿里有的是画本，你想学，本少主送给你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