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各怀心思
三日后，妄虚楼的大门前，一排排站满了人，往中间望去，八位身体强壮的男子抬着一顶豪华且敞开的轿辇，而他们的前后都是手持各种乐器的技师。
这不，魁首还未出现，便已惹的街边的众人围观。
“看来，这次的魁首很是貌美，这出街的阵仗可谓是十分宏大。”
“不愧是妄虚楼，出手就是比半缘居阔绰。”
“哎…你们看，出来啦出来啦。”
不多时，秦玥被一群人簇拥着出来了，她那娇艳俏丽的脸此时带了遮眼狐狸面具，再配上她那妖艳的红唇，合着一身的红色大氅，手持玉如意。在这一片白色的望境渊，显得可真是魅惑十足 摄人心魂呐。
“这就是魁首上官晴？…啧，可真娇嫩啊。”
“这若隐若现的身姿，一双狐狸面具，很是娇俏迷人啊，”
“…不知今日谁能得晴儿姑娘的青睐？成为座上宾，一睹芳容啊”
随着人群中点评夸赞的声音响起，秦玥被扶着上了轿辇，恰好一阵微风吹拂，轿辇上白色的纱幔衬的秦玥的笑容很是妖艳。
虽然带着遮眼面具，但是她的一颦一笑却全是迷乱了街边上围绕的人。
“魁首上官晴，三巡望境渊，点天灯者，楼内就坐…。”
随着沈六的喊声，敲锣打鼓后，配着技师吹奏出的乐声，八位轿夫抬着秦玥向前走去。
临走之前，秦玥抬眼凝望了一下高层的窗口，她知道，顾温旭在看着她，因为他想知道自己到底是谁，有何目的？
看来在沐爷爷没提到的地方，隐藏着重大的秘密。既然如此，她也就好好利用这魁首的身份。来探探妄虚楼的实际情况。
不过，看着街边上众人的目光，秦玥只能压下心中的反胃，对着每一个向她招手的人发出最为羞涩的笑容。
望着已经远去的巡街队伍，顾温旭冷哼一声后，对着苗掌柜说道：“查下她的身份，再派人盯着，看看她背后的人是谁？”
“是，”苗寒烟对上顾温旭，总是一副低三下四的样子。可是落在顾温旭眼里，却很是嫌弃。
“最近九楼的所有交易暂停，不要让有心人坏了主人的大计，”顾温旭回到了床塌上，拿起一串葡萄便靠着吃了起来，秦玥要是见了他这模样，可真觉得欠揍，
“没事了，便退下吧”
苗寒烟虽不喜顾温旭的样子，但是身份总归是不同，思前想后，她还是问出了声。“楼主，十层楼都有贵客，那…上官晴可还要入住？”
“吆…你不提醒，我倒还忘了有几个棋子，这样吧，放到一起，万一可以擦出不同的火花了。”
“对了，以后就让小七跟着我们的新魁首吧，毕竟她单纯可爱，万一能套出一些关键信息，倒也不错。”
顾温旭的算盘打得可是精，但是他没想到的是，正是因为小七的单纯，他再一次失去所爱。
这边秦玥一直被抬着游来游去，她也没管时不时投来的邪恶目光，反正看着他们的样子，也没法挥洒银钱点她的灯，所以，她便一直仔细瞧着他们的着装，看能不能遇到一些江湖侠士。从而打听消息。
正在这时，一行人来到了半缘居，要是平常，褚玉肯定会让妄虚楼的人过去，反正同样都是青楼，没必要堵着别人的道，万一那天他也被堵了怎么办。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谈甫的祖父一直藏匿在外，谈甫也一直暗中查询，所以对上同样暗地里贩卖消息的妄虚楼，他怎可错失机会了。
所以，自从听到妄虚楼的魁首要三巡望境渊后，他便在自家门前设了酒席，来凑一凑热闹。
看着越来越近的队伍，褚玉立即上前拱手喊道：“褚某为聊表心意，特地准备了好酒，恭贺上官姑娘。”
秦玥巡视的目光正扫来扫去，忽然传来的声音倒是让她疑惑，对上抬起头的褚玉，秦玥明显的被惊呆了。这简直比女人还女人，这是谁啊？也不等她疑惑，领头的沈六给出了答案。
“褚大当家，要是想与我家姑娘吃酒，那你可要花万两银钱点天灯啦。不然你…可没这个机会啊。”
沈六的阴阳怪气褚玉没搭理，而是再次对着他身后的秦玥说道：“妄虚楼三年才觅得魁首，作为半缘居的老板，我褚玉怎可不恭贺，上官姑娘，可否成全褚某的心意？”
褚大当家褚玉，秦玥惊得差点将手里的玉如意丢掉，原书中，他不是一直在凤陵城和江乌镇两个地方游走嘛，怎会出现在这里？她正想着，沈六过来低声说道：“这褚玉没安好心思，姑娘否决了便是。”
“难道作为妄虚楼的头牌，竟如此的看不上我半缘居？”
褚玉再一次将声音提高，此时人群中传来了附和声，都是为半缘居打抱不平的，听着如此的言论，沈六很是气愤，但秦玥却觉得，这是一个机会，所以，她对着沈六说道：“如果我不应他的意，看这形势，恐怕今日很难走完三圈。…你放心，我有分寸。”
沈六虽然很不情愿，但是目前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叫人扶着秦玥下轿。
秦玥将手里的玉如意交给了身边的侍女后，便来到了半缘居门口，放眼望去，五层高的半缘居，此时窗口都围满了人，想来这位褚大当家，为了让她停下来，使了很多小心思。
“晴儿见过褚公子，”
秦玥一声软糯的声音可让在场的人神魂颠倒，当然，除了褚玉和那些风花雪月的女子。
褚玉听闻也只不过是含着笑意虚扶起行礼的秦玥，随后便抬手示意下人端上酒盏。
“褚某多谢上官姑娘呈意，在下以薄酒恭祝姑娘万事如意，心想事成。”褚玉说完便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沈六一直在秦玥身边，他害怕褚玉没安好心，在酒里动手脚，所以上前说道：“褚大当家，我家姑娘不胜酒力，要不由我来代劳吧？”
褚玉连忙抬手阻止沈六欲上前的手，开口说道：“沈管家这谎说的可真是及时，我经营半缘居这么多年，倒是不知魁首还能不胜酒力的？”
“要不你回头问问高庸，他前身就出自我江乌镇的半缘居，所以很多这一行的情况他都知道。”
人群中传来的嬉笑，竟让沈六两难，因为高庸本就是他介绍进了妄虚楼，成了一二三楼的管事。褚玉的嘲讽很是让他难堪。
就在这时，秦玥执起那杯酒对着褚玉笑道：“褚公子可别为难沈管事，这一杯贺酒，晴儿在此谢了。”
一饮而尽过后，秦玥觉得这味道似曾相识，棉柔甜香，十分爽滑，味道很是均匀，很回甘宜人。
褚玉看着秦玥对着酒杯失神，随即他笑着问道：“上官姑娘可是觉得此酒醇厚，回味无穷？”
“是…此生还从未尝过如此味道的好酒，不知褚公子，这酒何名？”秦玥觉得自己最近很是敏感失神，所以放下酒杯后便笑着回问着。
“此酒名为…陆三仙，可是我费了好多功夫从陆执事那里求来的。”
陆三仙，陆丰森的酒酿陆三仙，秦玥瞬间震惊，褚玉从未和陆丰森有过交集，怎么听着这称呼如此相熟。
虽然面具遮着眼，褚玉也是立刻察觉到了秦玥的惊奇，不等他心里疑惑，秦玥立马上前一步问道:“你认识陆丰森？”
褚玉认识陆丰森还不是因为当初谈甫拜托他传过书信。虽然见过一面，但也坑了许多陆三仙回来。而如今看着秦玥眼里的震惊和欣喜。他只能回道：“陆执事乃太和坊执事，褚某怎会不识？”
看来真的认识，秦玥没了之前柔弱的伪装 她的声音也是恢复了正常的样子，她欣喜的问道：“那你可知陆丰森现如今在何处？”
秦玥知道，她不能问的太明显，只能这样一步一步的套着话。
“我从江乌出发的时候，陆执事便一直在太和坊，至于现在，想来是在魔焰阁吧。”
魔焰阁，难道是三坊十六门在围攻魔焰阁吗？难道她来的还是迟了，没有救下他，秦玥瞬间失了神的向后倒去。
褚玉一直盯着秦玥，看着她眼里震惊，无措的向后倒去，他连忙上前扶稳。
“姑娘，既然已经承了褚大当家的情，我扶你上轿吧，不要耽搁了行程。”沈六看着褚玉对秦玥的动作，心里慌的一批，如此貌美的男子要是被秦玥看上了，那楼主还不得扒了他的皮。
就这样，秦玥被拉着往轿辇的方向走去，而这一次褚玉也没再挽留，失笑的退到一旁，示意众人让路。
一旁的侍女立刻上前要扶着秦玥上轿，不料秦玥忽然转身离去。秦玥思前想后，只能从褚玉身上下手，得知江湖的消息了。
看着去而复返的秦玥，褚玉微愣一瞬后便迎了上去：“不知上官姑娘可还有吩咐？”
要不是为了谈甫，他真的不想与妄虚楼的人打好关系啊。可是没办法。
秦玥没管沈六的阻拦，她对着褚玉开口说道：“褚公子，今夜想请你为座上宾，可否愿意？”
这下，不仅仅是褚玉惊了，就连沈六也是急忙劝诫道：“姑娘，今日楼内点天灯的贵客数不胜数，你要不等巡视回程时看看再做决定，”
秦玥知道沈六什么意思，点天灯来决定的可是要花费大笔银子，可她选的，却是分文不取。
秦玥想着回去可要好好给沈七加餐，毕竟这楼内的规矩都是她讲的，“沈管事，楼中规矩，我有权选择今夜有缘人。”
秦玥说完不再理会恼怒沈六，而是对着褚玉再次问道：“褚公子，可否愿意？”
褚玉心想，他好像没得选择，毕竟跟妄虚楼的花魁搞好关系，是打入妄虚楼的第一步，“承蒙上官姑娘不弃，褚某恭敬不如从命。”
秦玥笑了，不管如何，这一趟没白出来。
就这样，秦玥没有理会人群中传来的质疑声和吵闹声，而是重新拿起玉如意上了轿辇。
沈六也没办法，只能招手吩咐人回去禀告楼主，自己则重新带队出发，毕竟三圈连一圈都没走完。
其实，就算沈六不让人禀告，顾温旭也知道，毕竟人群中早先有人便不动声色的离开了。
望着已经走远的队伍，褚玉笑着对小厮说道：“准备礼物，今夜相约有缘人。”
说完便转身进了半缘居，毕竟快要到午时了，他还要回去给谈甫做饭。
此时，聚在半缘居门口的人都散了，其中有一个戴着斗篷且身形魁梧的男子，转角进了巷口处，在几经周折下，甩掉了跟着他的人后，便飞身进了一处院落。
屋内的罗三听到声音后，立即打开屋门，看着进来的赫连笛，他急忙问道：“怎么样？可有消息？”
赫连笛不敢耽搁，连忙撤掉斗篷后对着罗三说道：“有人跟踪我。”
“什么？是谁？”罗三担忧，已经一个月了，这还是第一次被人跟踪，
赫连笛也奇怪：“不清楚，但是我将人引到了酒楼，”
赫连笛的身手罗三很是清楚，所以他也放下心来，看来此处还是安全的。
“罗三，今日妄虚楼的魁首点了半缘居的褚玉作陪。你说他们可有勾结？”
罗三听着赫连笛打探回来的消息，虽然震惊，但还是摇了摇头回道：“不会，他们两家向来不和，再说，这褚玉曾和帮主互通过消息，经查实，没有任何问题。”
“赫连兄先回去休息吧，稍后我书信尊主，”
赫连笛想着疑惑不解的事情，也没管去书桌前写信的罗三，而是缓缓的向着门口走去。也只是快要迈出去的一瞬，他忽然间转头。不可思议的唤道：“罗三，”
罗三闻言也是疑惑，眼神询问着，而赫连笛更是疾速的来到了罗三跟前。他一字一句的说道：“妄虚楼的魁首上官晴，她今日虽戴着遮眼面具，可我总觉得在哪见过。…而刚才你提到尊主，我才想到，她…跟秦姑娘很是相似。”
这句话惊的罗三手里的笔掉落在地，他颤抖的问道：“可是真的？”
“我不能完全确定，这样，你跟着秦姑娘的时间最长，你再去看一下，”赫连笛也是一脸的震惊，当初是他们看着秦玥消失的，而如今，看着和她相似模样的人，他总觉得，是神明再一次降世人间。
“好…我马上去。”
罗三说完立刻冲了出去，毕竟帮主交代过，说秦姑娘不是凡人，有可能还会出现，所以，哪怕只是一个相似的人，他都要确定。是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