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0章 比武买剑

    欧家铁匠的第十四代传人欧义，最拿手的就是打造铜刀。可以削金断玉，锋利无比，所以欧家的刀剑在江湖价格十分昂贵。传说那血刀雪剑就是出自于欧家的技艺，虽然是失传了几代，但是，近期竟然重现江湖，也不知是什么高人把这两件宝贝找到了，又要引起江湖的一场波澜。

    与欧家齐名的还有一家铁匠铺——冶家。据说欧、冶两家相传一脉，但是不知在哪一代翻了脸，就各自过生活。现在的冶家是十三代传人冶多元，在牛家庄大家都叫他冶老头。现在冶老头年事已高，很少打造兵器，更多是和铁匠铺的两个伙计打些农具家什糊口。家里也没有外人，只一个没有出阁的女儿，今年十九岁相依为命。其他几个女儿都远嫁他乡，不愿回来，冶老头现在只有一个心愿：招赘个上门女婿，给他养老送终。

    欧家与冶家很少来往，甚至有些仇视，但是，几十年来却一直都没有互相离开，两家的铁匠炉相距不远，彼此丁丁当当的敲打声音依稀可闻。

    欧家铁匠铺有三个儿子和十几个工匠，平时里除了干活，早晚欧义都带着他们练习欧家功夫，所以十几个工匠与欧义有师徒的名份，自然对欧家爱护有佳。江湖上的人物来此买刀的人得多了，欧家为了培训自家徒弟的功夫，定了一个规矩：买刀就要比试三场，胜了问话，刀价折半，败了就要刀价加倍。这个办法招揽来了很多功夫好，又想买到便宜刀的江湖人物。欧家的徒弟功夫也十分了得，比试时各有胜负，但是手上的功夫有了提高，刀又卖得快，确是一举两得好生意。

    自从江湖上有人开始找寻血刀雪剑，欧家和冶家两家都不得安静。总是会有人找上门来询问，血刀雪剑的下落或是江湖的传言真假。欧家势大人多，可以给江湖人定规矩，冶家人少，自然是找来的人多，还有很多人是在欧家受了气才到冶家的，自然没有什么好态度。冶老头的夫人与夏纤伤的夫人是远房亲戚，原可以依靠一下，前些日子夏任伤疯了，听说见人就杀，逢人就砍，已经变成了剑魔了。冶老头也是依靠无人。冶老头倒是个好脾气，有人江湖人找出门来，好水好茶地招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很少能找出由头来大打出手，倒也算是解决问题的无奈之举。近日冶老头已经打定主意，准备落叶归根，回湖南老家去了。

    杨少华随同辛财、霍依依打算去杭州夏家村寻找血刀雪剑的下落。与他们同来的还有大醉侠的大公司林泉生。这次是大醉侠主动找到杨少华，一定要将大儿子泉生带出来历练历练。主要是林泉生自己要闯荡江湖的心愿已久，也曾自己离家出走，但是很快就受了伤被人送回家。这次听说，杨少华和辛财要出来寻宝，大醉侠觉得这正是一个好机会。

    林泉生自从在段府打擂被秦元甲打伤，一直在家休养。后来听说，杨少华将秦元甲铲除，心中十分佩服这个年轻的师爷，这次有机会一同出行，正好可以学些本事，所以，一路之上，林泉生紧跟杨少华左右，央求着杨少华教一套更厉害的功夫。杨少华也不好答应，又不能把事情都和他说明白，只能借故拖延。林泉生一直以为是自己表示得不够诚恳，服务更加到位。

    “师爷，前面这个村就是江湖闻名的铸剑村。这里的两个铁匠铺可厉害了，传说血刀雪剑就是出自他们的上辈。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徒孙给你选一把宝剑如何？”杨少华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地，他实在是不好意思让林泉生大声的叫做，师爷。但是，辈分在这儿，又没有办法回绝，真的很不好受。杨少华偷眼看辛财时，辛财和霍依依两个双马并行，有说有笑，完全没有注意到杨少华这边的情况。“也好，我们进村休息一下，早些住店，明天一早再赶路吧。”杨少华同意了林泉生的提议。他对着辛财说：“大哥，泉生说，前面的村子是闻名的铸剑村，我们今天就在这个村里住宿吧，明天早点赶路如何？”“好啊，这几天一直在赶路，大家都十分劳累，今天早点休息，明天早点出发。”林泉生拍马前行，去村里找客栈去了，其他三人骑着马慢悠悠地进村。

    牛家村人口不多，依山而建，临近官道有一两家客栈。林泉生已经在一家客栈门口下马站立，等待着大家到来。

    大家进了客栈，确定了客房，又要了饭菜，慢慢享用。席间，林泉生对杨少华说：“师爷，这个牛家村有一个规矩，在欧家比试三场，如果胜了，就可以半价买到出自欧家的上等宝剑。”没等杨少华说话，霍依依已经接话：“还有这样的好事吗？你们知道吗？欧家出的宝剑在江湖上价值不菲，要是能半价买到欧家的宝剑，那可是意外收获。怎么样，财哥，你要不要去试试？”辛财完全没有兴趣，“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我们还是吃了饭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赶路呢。”“不行，我就要，泉生，欧家的比试是怎么约战的？”林泉生也来了精神：“欧家的比试不用下战书，只要去欧家的门楼前登记就行了。不过，人多的时候，需要等到第二天才能排上。”“就算等上三天也值啊，你们可要知道，那可是欧家出品的宝剑，品质一流，更具有收藏价值。”霍依依已经按奈不住自己的兴奋，拉着林泉生跑了出去。辛财无奈地看一眼杨少华，端起酒杯：“三弟，来咱们喝酒吧，有了她，何愁不出乱子。”杨少华和辛财碰杯：“不会有事的，泉生来过这里。”辛财对杨少华说：“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泉生来这里也是买剑来了。你猜他是胜了还是败了？”杨少华笑笑说：“泉生的功夫很扎实，但是，经验很少，与人比试一定不会占优的。大约他已经用高价买过宝剑了。”两人相视一笑，一边喝酒，一边等待着出去的两个回来。

    带回来的结果是，最近来欧家买宝剑的人少了，不用排队了，下午就可以比试。规矩就是比试三场，可以出一个人，也可以三场出三个人，以总场次胜多方为赢。欧家三场会出三位选手对阵的。

    霍依依看着辛财：“财哥，要不你一个人单挑他们三个人吧，胜率比较高，我的宝剑一定会半价拿回来的。”辛财摆手：“既然是一个游戏，大家玩才有趣，都参与一下吧。你说是不是泉生？”林泉生被辛财一问之下，脸色一红：“上一次我来牛家村比试，我只胜了一场，他们的功夫还是很厉害的。”杨少华在一旁鼓励：“你上一次是什么时候来的？”“两年前，”杨少华又问：“你回家之后又学了新本事了吗？”“那是当然，父亲的八卦刀最后几招我已经练得很熟。”“那就好，这一次，你不用一连打三场，只打一场，试一试你的现在的实力。”林泉生点点头，算做答应。

    午时刚过，在欧家的大院里，已经有两排人对阵在一起。第一阵出战当然是霍依依的财哥，他虽然不愿意出头露面，但是，谁让他偏偏喜欢一个四处招风的女人。

    辛财背着手站在院中央，仔细观察对面的几个年轻人。最前的一个年轻人，个子不高，十分魁梧，面色有微黑，两只大双大手抱在当胸。他的后面有四五个年轻人，还有一位女士。人群里有人说话：“二哥，这个小瘦子就交给你吧，三两下就结束战斗，也给我们开个好头。”为首的年轻人一拍双手，“打就打，让你看一看我的是怎么对敌的，你们都好好学习学习。”他向前一步，朝辛财抱拳说：“在下欧家，不知这位大侠怎么称呼？”“在下辛财，多多指教。”欧家听了辛财的名字，微微皱了一下眉毛：“我们在这里比试都是点到为止，就是为了切磋武艺，提高见识，胜败你都不必太在意。来吧！”欧家用一个手指伸向辛财，做了一个勾引的动作，后面的人都哈哈大笑。

    辛财很平静地看着欧家，没有说话。欧家指着辛财：“你用什么兵器随你选，我奉陪到底。”辛财伸出瘦骨嶙峋的一只手，表示要用肉掌比试。欧家更是高兴，“甚好，甚好，我还怕用了兵器把你伤到，影响了我们家的买卖。来吧！”欧家做了一个起式，等待辛财的进攻。辛财也是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欧家，忽然说了一句话：“是不是点到为止？”“是的，如果你能打中我就算我败了。来吧！”

    辛财还是没有动，只是静静地看着欧家。欧家也不再废话，挥拳攻来，辛财不闪不躲竟以拳相迎，打算硬碰硬。欧家本来练的就是龙虎拳，走就是刚猛一路，不想对手竟然是同路，但是，硬碰硬本来就是两败俱伤的战法，欧家还是不愿意两人同时受到伤害，马上撤招，又扫出一腿。辛财还是不闪不躲以腿相迎。“好！”欧家嘴里叫道，心里却想，这个人是什么门道，这样硬碰硬的招术对于自己也是不利，为什么要这么做呢？欧家再次收势，双拳再攻对方双耳。

    欧家的功夫十分了得，实战经验也很丰富，连续几招都收发自如，力道也是拿捏有度，招式之中龙行虎步，气势磅礴，大开大合，气场十分宏大。辛财用两招已经试出了欧家的真实水平，此时已经向后移步，油滑地从欧家的肋下穿过，轻轻地在欧家的后颈上拍了一下。欧家被打得一愣，自己明明是攻向对方，只看见对方向后滑步，什么时候已经溜到了自己的身后，动作之快，让人根本就没有什么反应。欧家已经知道对手是在谦让，否则一掌下去，自己已经小命全无。立即停住身躯，抱礼说：“在下认败了，谢谢大侠手下留情。”

    欧家后面的几个都没有看明白怎么回事，欧家已经认败，转身离开了。欧家的老三欧欢问：“二哥，你怎么了，怎么了就认输了，和他大战三百回合，斗出个胜负来。”欧家头也不回往回走，嘴里说：“你们几个也要小心，今天来的几位大侠功夫了得，不可轻敌。我先回去了，还有要紧的事要办。你们好自为之。”

    欧家的几个兄弟原来以为二哥与对手可以大战一场，也可以在旁学些经验，看个热闹，没想到只是三招两式，二哥就主动认败离开了，都觉得意犹未尽。

    杨少华捅了一下林泉生：“第二场你来吧。”林泉生也不谦让，向前迈上两步，抱拳施礼：“在下林泉生，愿意与欧氏兄弟切磋一下，多多指教。”“手下败将，你又来比试了。”说话的正是欧家的四公子欧庆。欧庆笑着看林泉生，“这两年在家里勤学苦练，又有大成，欧庆在此讨教了。”林泉生脸色微红，“欧兄，别来无恙。这两年倒是又练了一些笨功夫，要说长进却是微不足道，只是想再次印证一下，还请欧兄指教。”欧庆笑着说：“指教不敢当，先比划比划吧。”

    林泉生从背后解下八卦大刀，做了抱刀式。那欧庆也操起一把厚重的鬼头刀，刀头五个环子哗哗作响。两个人挥刀战在一处。辛财和霍依依、杨少华站在一旁观看。这欧庆高个臂长，鬼头刀在他的手里花花作响，上下翻飞，刀法十分娴熟。辛财低声说：“这位欧公子的刀法有些像久以失传的迎风十八斩，这种刀法套路奇异，攻出的角度和攻击的位置都不同于日常的刀法，所以，泉生的八卦刀想按常规的攻防路数可能会落在下风。”霍依依看着辛财说：“财哥，你是说这局泉生会输给欧家兄弟吗？”辛财说：“上一次在段家的擂台上我见过泉生的刀法，虽然十分熟练，但是，他学习的刀法很单一，只有大醉侠的家传刀法，其他的刀法并没有涉猎，刀法刀式都没有变化，刚开始对战之时还可以应对一时，但是，时间久了，刀法的招式已经用过一遍，再拼斗之时，他的招式重叠就会被敌人抓到弱点。”霍依依关心的不是泉生的胜负，而是她要买的宝刀价格。“那可以怎么办啊？他如果败了，就要比第三局了。那就只能我亲自出手了。”杨少华点点头：“正是，你亲自拼搏来的结果也会更加珍惜。”霍依依看见杨少华插嘴：“下一局也可以让你上场，你不是大醉侠的师傅吗？看一看你的本事。”杨少华摆摆手：“你要是想用两倍的价格买剑，你就不妨试一下，不过风险很大。”霍依依不屑地说：“我就是说一说，我才不会用你呢，我要亲自拿下第三局。”

    林泉生从容应对，攻防有度，进退得法，与欧庆打得旗虎相当。几十招之内果然气势如虹，不分伯仲。欧庆此时却是满头大汗，已经感觉到林泉生两年来的功夫已经大有长进，与林泉生久战不胜，苦无对策，不免心中焦。几十招之后，林泉生的招式真的如辛财所说，出现重复招式，欧庆心中大喜，看到机会来了。手中的鬼头大刀突然变招，不再用刚猛的十八斩的招式，而是改作刚柔并济的断秋风刀法。刀法忽上忽下，更加怪异。林泉生本来与欧庆打斗正酣，对方突然变招，让他有点摸不到门道，急忙变攻为守，谨慎十分。欧庆几次试探之后，知道林泉生招式已经用尽，手上鬼头刀增加攻势，一路高歌猛进，林泉生节节败退。

    林泉生退出圈外，收刀抱拳，“在下刀法不济，认输了。”欧庆也抱拳说，承让承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