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3章 兔爷
半年多不见，兔娘依然很瘦，看见杨少华十分高兴。杨少华先是磕头见礼，然后才落座。兔娘问杨少华：“回来有什么事？”杨少华就将木子雪受伤中毒之事说一遍，兔娘问了症状，马上收拾东西随杨少华下山。
路上兔娘告诉杨少华，他下山以后，老大和老二都下山了。现在家里主要是四姐主事，老三和老五在外面送药，开春时，老六找到亲生父母了，就是在姑苏城附近的清水湾。其他的孩子们还是在家制药。
杨少华和老五回丁当山，再返回姑苏城，一共用四天的时间。等到了姑苏城段府时，木子雪此时已经奄奄一息，全身黑紫，进气少出气多，姜世蛟和完颜小姐她们正围着病床团团转。
兔娘给木子雪搭了脉，又看了伤口，受伤的地方已经开始溃烂，兔娘在段府郎中的协助下，给木子雪做了手术，将中毒的伤口清理、包扎，但是，中毒时间太长，兔娘对杨少华等众人说：“木姑娘的伤势太重了，虽然给她清理了伤口，将受伤的肌肤挖出，但是，毒性已经漫延全身，如果没有特效的解毒药，还是不能救活他。只能让她多延长几天的性命。”杨少华无助地看着兔娘：“娘，真的没有救了吗？你再给想想办法吧。”兔娘也是无能为力，十分犹豫地说：“这中毒的症状要是兔爷在也许可以救治。”“他在哪里？我去找他？”杨少华脱口而出，然后自己又抽自己一个耳光：“兔娘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又是去哪里找呢？”兔娘看一眼杨少华说：“十六，其实咱家兔爷每年都给洞里送一回银子，但是，我一直都不知道他在哪里。我可以肯定他还活着，而且离我们丁当山不远。”杨少华看着兔娘问：“娘，你有什么线索吗？”兔娘从怀里又一次拿出了那个小布包：“这是第一次兔爷回洞时给我留下来的，还有那丸药。”说着，从小布包里取出一个白布条，上面是四句话：八仙来相会，王母蟠桃宴。不敢独尊大，居右谁敢慢。
杨少华和完颜等人把白布条传看一遍，没看出什么线索，又还给了兔娘。短短的二十五个字，什么意思？大家都没有什么分析出来，面面相觑。杨少华问兔娘：“娘，这是不是一个字迷啊？”兔娘也不知所以然：“也许是吧。”杨少华挠着头：“猜迷？谁会猜迷呢？”正在大家一筹莫展之时，段小姐说：“我倒是知道一个人很会猜谜，但是，不知道他能不能帮你。”“谁？在哪里？”“在卧虎镇，有一个代人写书信的穷秀才。”杨少华点头说：“这个人我知道，我在卧虎镇时，几乎每天都能看见他。他会猜迷？”段小姐神秘地说：“如果他猜不出来，也许就只有出字谜的人知道答案了。他的脾气很古怪，不一定会帮你。”杨少华兴奋地说：“娘，你和我去卧虎镇吧，我去找穷秀才猜谜，如果找到了谜底，你就可以找到兔爷了。”
姑苏城到卧虎镇不远，两个时辰就到了。杨少华没有带着兔娘直接去找穷秀才，而是先到了大醉侠家。让大醉侠带着他们去找穷秀才。
穷秀才还是坐在他的测字馆门口，悠闲地喝着茶水。大醉侠带着杨少华走过去，说明来意。穷秀才迟疑了一下，伸手接过白布条看了一眼，拈着胡子没有说话。大醉侠问：“你倒是能不能猜出来啊？大家都急着呢？人命关天啊？”秀才看一眼大醉侠，又看一眼兔娘：“还没猜出来，但是，有点眉目。”杨少华追问：“先生，你说说看，大家帮你想办法。”秀才拈着胡子，品了一口茶水：“这头两句是：八仙来相会，王母蟠桃宴。说的是请天上仙人赴蟠桃宴的事，那么就应该落在一个吃字上，是不是？这后两句呢，不敢独尊大，居右谁敢慢。说的是不敢独大，又不愿做小，应该是落在一个二字。那么这个迷底就是吃二。”“吃二，这是何意呢？”兔娘看一眼杨少华也不解何意。大醉侠又问穷秀才：“你倒是往下说啊，这是什么意思呢？”穷才摇摇头：“不解其意，不合乎常礼。”杨少华似乎明白了一点秀才猜迷的思路：“先生，你是说王母蟠桃宴为的是让天上的神仙来吃？”“然也。”“天上神仙是为了吃来的，那么，王母也是为了让他们来吃吗？”秀才突然一拍脑袋说：“一句话点醒梦中人，你说的对，王母一定不会光是为了让神仙们来吃蟠桃，她是为了玉帝能把神仙们都召集在一起……”秀才沉吟一下，马上叫出两个字：“聚仙！！！”
杨少华接着说：“先生你是说聚仙楼吗？”秀才点点头：“这样就合乎逻辑了，那么二字又是什么意思呢？我们不妨到聚仙楼一探究竟。”
众人来到聚仙楼门前，店小二远远看见大醉侠说打招呼：“大醉侠，您来了。”接着他的眼睛在人群里扫了一下，急忙低下头，返身进了聚仙楼。这时，兔娘已经激动的不能说话，但是，她没有马上扑上去，而是随着大家走进了聚仙楼。这时，大家发现一个奇怪的事，店小二竟然没有在一楼招呼客人，不见踪影。兔娘问：“聚仙楼有后门吗？”大醉侠指了一下，朝看后厨的方向。兔娘已经跑了出去。杨少华也跟了出去。
这时，秀才已经看出了底细，回头对大醉侠低声说：“这个二字就是他。”眼神望向了后门方向。
在聚仙楼后面靠近穿城河边的柳树下，兔娘正依偎在兔爷的怀里，不远处的杨少华已经心急如焚，但是，这时的场景他又怎么可以打破。还好，兔娘很快就想起了自己的使命，脱开兔爷的怀抱，招手让杨少华过去。
“救人要紧，有话路上说。”兔爷听说有人中毒，第一句话脱口而出。兔娘和兔爷骑马先走，杨少华和大醉侠回家取了马，随后跟上。四个人一路急驰，直奔姑苏城段府花园。
面对木子雪已经没有血色的脸，肿得已经面目全非。呼吸已经很微弱了，兔爷搭了脉，从怀里又拿出一个药丸，告诉家丁用清水化开，给病人服下。杨少华一下子看着兔爷紧锁的眉头问：“兔爷，她，她还有救吗？”兔爷点点头，“可以的，就是麻烦一些。他中的毒是四川五毒门的浸毒箭，拔箭时郎中没有清理干净，所以毒气传到了全身。所幸的是五毒门的浸毒箭，每一批毒药配制时的比例因人而异，都可以毒发身亡，但是，根据配药的比例不同，毒气攻击的方向不同。所以毒发症状会有不同。这位姑娘中的毒箭，毒性是漫延全身，发散较慢，但是五六天的时间也足以致命，要是没有我的续命丸，怕早就没命。刚刚给他又服下了我的解毒丸，可以延缓毒气漫延，我还需要给她排毒疗伤。大约需要一段时间才能痊愈。”杨少华听见兔爷说，可以救活，急忙跪地磕头。兔爷扶起杨少华问：“我听你叫娘，那就是你爹了，你还谢什么，我们是一家人。这个救的也不是别人，一定是我儿媳妇了。”大家哄堂大笑，只有完颜小姐一扭身离开了病房。
杨少华这时的心思都在木子雪身上，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完颜小姐离开。但是，兔爷说的话却引起了他的注意，他问道：“兔爷，你是说用毒的人有意将毒气蔓延的时间延长，那他的意图是什么呢？”兔爷想一想说：“他可能手里有解药，想要提出威胁条件。”杨少华又一次被提醒：“兔爷，你是说发毒箭的人手里有解药？”“也许是的。你不要妄想去偷去抢，不会成功的。对手会做好十足的准备，等你自投罗网。”兔娘也扯住杨少华说：“十六，你可千万不能去啊，咱家兔爷能医好你媳妇，你不用着急。还有，洞里离不开我，这边的事已经有了着落，我一会儿就回去了。老四自己在家我不放心。”
杨少华送兔娘出了段府花园，对兔娘说：“娘，你回去不用那么辛苦的制药，以后我定期给你送银子回去。你就带着我那些兄弟姐妹们好好过日子就行了。”兔娘笑笑说：“在家里闲着没事，干点活也累不坏，我们的日子过得很好，不用你惦记了。”兔娘想一想又说：“关于你兔爷的事还是要对外保密，不能让他的仇家知道。这件事之后，他还不知道何去何从呢。”杨少华点点头，扶兔娘上马。兔娘又说：“江湖险恶，你要多加小心。外面的事处理好，就回家吧，十三和十四天天都念叨你。”杨少华说知道了。兔娘拍马向前，又回身说：“想着把我儿媳妇也带回来。”
望着兔娘远去的身影，杨少华心中一股暖意油然而生。
“铁拳门，没听说姑苏城里有这么一家武馆啊。你不用着急，我派人去打听一下。”段小姐拍了一下杨少华的肩膀，然后又说：“你还是先去看一看我的二妹吧，她都伤心死了。躲在屋里哭呢。”
完颜小姐正趴在床上伤心的哭泣，杨少华轻轻地拍了一下房门，没有人应声。杨少华低声地说：“二小姐，是我，要是不让进，我就回去了。”“你进来吧，门又没有锁。”杨少华走进屋里，站在床边看着完颜小姐。完颜忽地一下坐起来，生气地看着杨少华：“你说，你不是喜欢她？你是什么时候知道她是女的？你是什么时候认识她的？你说说，她有什么好？”一连串的问话让杨少华应接不暇。“你说，你说啊！”杨少华像个被审问的犯人一样，站在完颜小姐的床边，等着她发落。
“你说话啊？怎么不说话？”生气让完颜小姐涨红了脸，她在心里想，我决不允许我的华弟身边有这样的威胁。这个威胁对于她来说是致命的。“我，我也是来卧虎镇之后才认识她的。”“你和她干什么了？”杨少华被完颜小姐的问话逗乐了：“你想我们干什么了？”完颜小姐一时语塞，“你了解她吗？她对你好吗？”杨少华已经感觉到十足的醋意：“我和她就见过三次，要说了解，我还是比较了解你。你的喜好我都知道，对吧？包括你喜欢吃……”“不准说，你要是敢说出来，我就打死你。”完颜小姐说着已经扑向了杨少华，拳头已经象雨点一样打在他的身上。杨少华没有躲避，任由她捶打，完颜一下子把杨少华抱在怀里，“不让你走，你不能离开我。我，我也离不开你。”
杨少华已经可以感觉到成熟的少女发间的香气以及身体的变化。仅仅两年的时间，她已经变化了很多。杨少华仔细地看着完颜小姐微黑的俊脸，情不自禁地在脸上雀啄一样的亲了一下。完颜小姐象被烫到一样，一下子推开杨少华。杨少华被推得退了几步，磕在屋中央的桌角上，哎呀一声，捂着肚子蹲在地上。完颜小姐急忙去看，杨少华哈哈大笑，“逗你玩的。没事。”
完颜小姐拉着杨少华坐在床边，一时不知说什么。还是杨少华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寒外啊？”完颜回手就给了杨少华一个耳光，啪的一声，十分响亮。“我什么时间回塞外，你是想让我回去，你好和那个狐狸精在一起，是不是。”杨少华捂着被打得火辣辣的脸，不敢说话，心里在想，我怎么说出这么一句话来，实在是该打。完颜又一次哭……
杨少华想到一件事，马上很郑重地说：“我想去铁拳门探个究竟。”“什么？你不能去，你那点功夫根本就不是人家的对手，你去了只有送死，你可千万不能去。”完颜小姐心里知道，尽管她怎么说，杨少华觉得应该做的事，他一定会做的，谁也拦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