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六章 装聋作哑
虞晩的风寒痊愈之后的第一天,不出所料的吃撑了。
不是她自制力差。
实在是刘公公做的饭菜太好吃了。
是个人就忍不住。
虞晩一口气不停歇地吃了将近一个时辰。
然后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吃撑了。
整个人连躺下这个动作都做不出来了。
谁让她刚想半躺着消消食,就感觉薄薄的肚皮上仿佛压了一大块石头。
沉重又让人喘不过气来。
虞晩都快哭了。
她容易吗?
一连吃了半个多月的白粥,好不容易能吃点有味道的饭菜了。
结果感觉没吃多少呢,竟然吃不下了!
这简直就是对她躺平的咸鱼生活的巨大挑衅。
怪不得常听人说,胃口是会越饿越小的。
虞晩委屈巴巴的勉强自己喝下了半碗山楂汁儿,就像是给堆满了的石头填缝隙。
又顶着阴暗潮湿的天气,一路散步到了御花园。
也算是消食加锻炼了。
“娘娘,要不要歇一会儿?”
不是秋桂话多,实在自家娘娘病愈之后看上去消瘦了许多,这会儿走了这么远不曾停歇,肯定累坏了。
“也好。”
虞晩没有拒绝秋桂的好意。
她确实长时间躺在床上不动弹,浑身骨头都懒了。
不过也没有到走几步就受不了的地步。
只是难得出来一趟,不用急着回去。
干脆就当是游玩散心好了。
不过这会儿,御花园里只剩下各式各样的菊花还盛开着。
虽然比不上姹紫嫣红的三月,但是也别有一番风味。
毕竟皇后娘娘为了办一场赏菊宴,可是下了大功夫的。
虞晩饶有兴致地看了一圈,发现都挺不错的。
大俗大雅的都有。
准确来说,是各有千秋。
总之让人的心情都好了不少。
然而,还没等快乐五分钟呢,就听见有些陌生的声音在亭子外面响起。
虞晩转过身来,仔细看了半天,才发现这半蹲着行礼的人,是钮钴禄常在。
这让人说什么好呢?
怎么就偏偏遇见这样一个难缠的主儿。
虞晩心里不爽,脸上也就带出来了几分。
她无所谓地抬了一下下巴,随意敷衍道:“不必多礼,本宫只是随便逛逛,钮钴禄常在倘若有事要忙,不如先行离开。”
这话就是明摆着赶人走了。
但凡换一个脸皮薄一点的,或者要面子的,肯定就羞得满脸通红地离开了。
可惜虞晩碰见的偏偏就是个听不懂人话的。
钮钴禄常在可以说是宫里一个极为奇葩的存在了。
她简直比口无遮拦的鄂贵人还要让人避之不及。
没办法,谁让人家习得一个好本事。
听话只捡自己喜欢听的。
至于那些明嘲暗讽的话语,就跟耳朵被堵住了似的,完全不往脑子里进。
遥想当初,就连太后的面子她都不给。
听不懂就是听不懂。
说再多人家也听不懂。
虞晩从钮钴禄常在身上深刻明白了一个道理。
那就是,你永远都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
果不其然,这次也是一样。
钮钴禄常在抿唇一笑,小声说道:“嫔妾也是闲来无事,就突发奇想来御花园里逛一逛,没想到能碰见娘娘,真是缘分。”
听了这话,虞晩连她最喜欢的花茶都喝不下去了。
她后悔了。
今日就不该吃那么多,不吃那么多就不用出来,不出来就不会碰见这个人。
也就不用恶心自己了。
不是虞晩先入为主对钮钴禄常在产生了不满。
她待人处事的原则,一向就是,随意你怎么做,只要不舞到自己面前。
哪怕是把天捅了一个窟窿,虞晩也只会当作没看见。
甚至大概站在看好戏的立场上,说不定还会拍手叫好。
可惜钮钴禄常在不知道哪根筋出错了。
从虞晩感染风寒开始,人家就锲而不舍的日日去翊坤宫探望。
虽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但是钮钴禄常在会做人啊,每次都只待了一盏茶的时间,还次次都带一些自己亲手做的东西。
也不介意自己能不能见到虞晩。
把自己的位置摆的极低。
要不是万岁爷吩咐了,说不要让闲杂人等打扰娴妃养病。
恐怕过去那半个多月的时间,虞晩绝不会轻松。
本来以为,对方踩着自己是想建立一个好名声。
毕竟虞晩早已经明确拒绝过了,绝不会接受钮钴禄氏的投诚。
可是谁能想到,人家还能做出更恶心人的事情。
不知道哪一天起,秋桂突然说了一句,钮钴禄常在的穿衣打扮好像和虞晩有些相似。
只是两个人长相千差万别,所以哪怕只是打扮上差不多,也不会让人认错。
但是,随着对方连行为举止都开始模仿虞晩之后,从背后看去,真的已经分辨不出来了。
这可差点没把虞晩给恶心死。
真是癞蛤蟆趴到脚面上,不咬人膈应人。
反正自此以后,虞晩是一点情面也不给钮钴禄氏留了,说一些指桑骂槐的话,人家装作听不懂。
那就直接表达不满。
经过几次警告之后,钮钴禄常在不敢再单独出现在虞晩面前了。
看样子好像是被吓住放弃了。
谁能想到对方还不死心呢。
“钮钴禄常在好像总是喜欢自说自话?”
虞晩一双眼睛根本不往钮钴禄氏身上看,满脸不耐烦地说道:“本宫记得好像说过,别再本宫面前出现,钮钴禄常在是脑子不好使忘记了吗?”
一副目中无人的宠妃模样,算是演活了。
钮钴禄氏也不知道怎么想的,放着太后那么粗一根金大腿不去抱,反而走上了替身的道路。
真是让人费解。
偏偏虞晩还不能直接一棍子把人打死。
先不说太后那里不好交代,就连皇上,恐怕也不想麻烦,再找一个钮钴禄一族的姑娘入宫。
所以,权衡利弊之下,虞晩才放任着对方在自己面前蹦哒那么长时间。
只是,对方究竟知不知道,光是位份上的高低,就足以让她喝上一壶了。
“娘娘为何看不到嫔妾的心呢?”钮钴禄常在委委屈屈地开口了。
一副看负心汉的模样盯着虞晩,一点也不觉得自己做的事情有错,反而还倒打一耙道:“嫔妾只是想与娘娘亲近一些啊。”
虞晩翻了个白眼。
低声骂了一句“去你大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