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流水席
流水席之前,两人在清晨祭拜了父母,严丛月在坟边贴了好厚一沓纸的金元宝才停手。
人,在完成某些大事之后都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严丛月亦是。
自幼他的父母就告诉他,家里砸锅卖铁也要让他念书,让他努力考个名声出来,他们这些泥腿子就能有出头之日。
后来父母离世,他在遇到她之前,没敢再妄想,只想着日后下去见到父母时再请罪,没想到他还能有今日。
直到今天,他仍然觉得自己在梦里,现在的一切都有一些不真实。
何芝芝看他这样神色恍惚,提议把父母请去京城,严丛月报了个费用,何芝芝点点头:“你看过了就成,比价了吗?”
买东西,货比三家很正常。
不过以他的砍价手段来说,应该不会被坑的,她操什么心。
“比过了,这家靠谱。”严丛月说道,“他们口碑也好。”
“那选个日子请吧,阿南现在也不在家中,公爹他们没亲人供奉也不是回事。”何芝芝不信鬼怪(选择性),对古人的落叶归根(?),光宗耀祖的思想还是比较理解的。
比如村长兴奋的用宗族公中的钱办流水席,非但没人反对,甚至还有人想再自掏腰包弄好些,这个搁以前那是没那么容易的。
严丛月考上探花在十里八乡出了名,大湾村以后不仅是这片地的头一份,说不得还要改名探花村,可以看出大家伙对这个山沟沟飞出来的宝贝金凤凰是多么溺爱了。
现在别说是流水席,他现在就是要田要地,村里都能答应,还怕他嫌弃。
迁坟应该没事,祠堂有名就可以吧。
何芝芝没问,大湾村可大男子主义,这事她管不着~
她低头继续折金元宝烧了。
“我知道的。”这件事不容易办,他到时候自己派人来。他看看在一旁认真叠元宝的芝芝,嘴角微微一弯。
她不知道迁坟多困难,他以前想迁没这个实力,现在得了上天优待,得以科举成功,村里的人又不傻,怎么可能让他把根迁走。
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
“这件事情我和阿南商量过,我都想好了。”
“这倒是。”何芝芝从不勉强装作自己会这些事情,不懂装懂才是可怕。
而且这是他们家的事,她一个“外人”如果贸然随便指手画脚,反而伤害情分,即便是月月现在与她心意相通。
“流水席得吃头一天,明天带你去骑马。”严丛月想着宽阔的地点,“你原来常说想看骑射,正好,明天可以去小小的打个猎。”
“打猎还能分大小?”何芝芝惊讶的问道。
“那当然,猎物不一样。”严丛月以前改善生活去深山,深山里面还有地盘,填饱肚子和拼命,他还是分得清的。
“可家里没有弓箭诶。”何芝芝突然想到。
“这有什么难的,借一个就好了。”严丛月笑着捏捏她的脸,“现在我脸可大了。”
“哦吼!我都忘记了。”何芝芝把他在自己脸上作怪的手拍开,“那就明天吧。”
她其实很是期待。
骑射啊……
英姿飒爽的风采,那种骑马倚斜桥,满楼红袖招的少年英气……
吸溜。
平日里文静带着书卷气息的月月就已经足够撩人于无形,这种充满男儿英姿的活动,岂不是plus!
爱了爱了!
她喜欢~
看得出她是真的很期待,严丛月有点高兴,他暗暗决定今晚回去要好好准备一下明天要穿的衣服,明天狠狠给人拿捏住!
等一下,他带配饰回来了吗。
没带,啧,下午让李大他们去买。
这次的流水席面子很足,镇上的官员都来了好几个,附近村子知道消息的也都聚集过来参加,还有不少富商带着美人到场。
原本那些美人脸上还带着一点点不高兴,不过在看见严丛月这张可以说是美得如画一样的脸时,脸上那些不高兴直接变成满眼星星。
她们恨不得把严丛月活剥掉的眼神实在太热烈,不仅是她们,还有一些村妇带来的女儿也是目光灼灼,浓烈的似乎能把人灼伤。
何芝芝敢肯定,如果眼神能杀死人,他她现在已经不知道投胎多少遍。
瞅着那环肥燕瘦的莺莺燕燕,她好笑的用胳膊肘戳了戳严丛月:“你真是一块肥肉。”
严丛月眼皮都没撩一下:“喜欢就拿回去给你当丫鬟。”
“那这岂不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何芝芝特意把月字拉长了几分,她笑呵呵与他交谈的样子,惹得好几个姑娘艳羡。
听说只是他买来的女人,她的命可真好啊。
年少有成,容貌俊美,若是能做他的贵妾,那岂不是吃香的喝辣的。
而且他这个容貌,她们完全不亏的好吗!
“我看你精神好多了,晚上洗干净等着。”严丛月前些日子念着她坐车不适,马车上不方便,所以一直没闹她,他和她感情好,每天还一起睡……大半个月没亲近她,他早就焦虑了。
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爱人在怀,而且也同样身体健康,他能忍这么多天,已经算是很照顾她身体了。
何芝芝愣了愣,在桌下踢了他一脚,做贼心虚的瞟了四周一圈,确定没人听得见才放心的松了口气。
这个死月月,脸皮厚得要死!!
如果被人听到她都要当场社死,换一个城市,啊不,以现在月月的名声来说,她大抵是需要换一个世界生活才足够了。
严丛月面色不变,桃花眼轻轻的稍微一抬,眸色微微深沉,却飞快的略过几丝:“你我感情好,有什么可害羞的。”
“你是不是已经不要脸了。”何芝芝觉得他已经变态了,涩批能量完全充满。
严丛月心想,脸是什么,要脸骗不到媳妇儿:“她们没你好看。”
何芝芝哼了一声,心里很受用。
没人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漂亮吧~
管他是真是假。
酒席开始,村长邀请镇上的官员致辞之类的场面话,一波又一波的客人上前敬酒应酬,何芝芝被安排到妇人席位,严丛月不乐意,不让她走,不过在看到几个男人异样瞧向何芝芝的眼神时,他放下酒杯:“你看什么。”
“没、没看什么。”那人赶紧收回视线。
“我媳妇儿爱坐哪坐哪,你们有什么意见?”村里男人怎么管媳妇他不管,他的媳妇他就不管。
只要她不是爬墙找男人,她爱做什么做什么,别人管不着。
“……不敢,不敢。”本来有心想说几句男人怎么能这样惯着媳妇,这可不让媳妇站在他头上撒野,但看着严丛月明显不悦的表情,这人的情商终于在线,赶紧闭嘴。
听说这个探花早年都是媳妇做生意供他读书,现在出头,定是不愿落人口实,让人说他不顾情意。
那人看严丛月神色冷淡,心中更肯定了两分,他寻思着男人嘛,哪能真的让媳妇压在自己脑袋上,男人的尊严何在。
“咱们探花郎和夫人年少相识,夫妻情深。”另外的几人奉承了几句,努力活跃气氛。
真的是,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害他们一起倒霉。
何芝芝捏了捏严丛月的手背:“我去找梅婶子说话去。”
严丛月微微皱眉,见她面上并不勉强,才松开手:“别乱跑。”
别让我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