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不敢说啊
天色渐黑,何芝芝看着他手中熟练给兔子开膛破肚的动作,不禁感叹这小屁孩还真是个厉害的,看他这干净利落的动作,这事应该不是第一二回干。
“学会了?”严丛月余光瞟了她一眼,见她出神,挑眉问道。
“啊……应该是。”何芝芝含糊着回答。
一看就会,一做就废。
她现在确实觉得自己会了。
“呵。”严丛月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大概率是还没看明白。
懒得理会她这么多,他直接把另一只扔到她面前:“做吧。”
何芝芝抿了抿嘴角,捡起地上的刀,小心的对着兔子下手。
对不起可爱的兔兔,现在做不了爆炒兔头、冷吃兔、麻辣兔,你先委屈委屈做腌兔子吧!
等她弄完,天色已经完全黑了。
严丛溪已经擦完身子,在哥哥念书的声音中进入了梦乡,而严丛月则是半靠在床头,淡淡的看着纸糊的窗子。
窗子外头,淡淡的月光照亮了满是灰尘的窗户纸,柔和的光线朦胧了他的五官,平日里刻意压低的桃花眼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朦胧又艳丽。
他在考虑,如何送郭氏和李翠芬一个大礼。
郭氏这人真是记吃不记打,就要时不时来恶心人,他都有些厌烦了。
若不是父母葬在村里的族地,他身上也没有可以租赁房屋的银钱,阿南又病着,他是一刻钟也不想在村里呆着。
说他乡土情淡泊也好,人情淡薄也罢,他就是这样冷漠的人。
还有那李翠芬……
啧,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女人胆子这么大,竟然未婚就敢跟男人暗通款曲,还打上了他的人的主意,美得她。
想到今天李翠芬的未尽之意,他都快被这女人的脑子笑到了。
帮男人找女人,也是她想得出。
“呼……好吃……”身边的小萝卜头睡得香甜,嘴里还呢喃着嫂嫂做的鸡蛋羹,严丛月听着他的梦话,心酸的同时,又对何芝芝满意了不少。
“嫂嫂……野菜团,想吃……”
严丛月的眼神深了深,又控制不住的想起了双亲。
从前清明过后,勤快的母亲会回到家中,去田边山底摘了艾叶、鼠曲草或者其他的野菜,加上糯米揉成面团,做成野菜团子给他和阿南吃。
那个野菜团子又香又软,让人吃了还想吃。
可是母亲怕他和阿南积食,一次只允许他吃两个,阿南吃半个。
当时的家,可真好啊……
第二天清晨,何芝芝起床的时候就发现严丛月已经不在家中了。
村里到镇上的距离不算很长,不知道严丛月为何出发得这么早。
本来想要给他做些干粮带在身上的,现在也没那个必要了。
何芝芝叹了口气,进入厨房,却意外发现了一袋糯米,相同的,自己昨晚上砍的两碗兔肉,又一碗少了一大半。
这估计是严丛月换来的。
“糯米……”何芝芝的脑袋开始思考有什么可以做的糯米食,她原来早餐可爱吃糯米饭了。
她上班附近有很多家爱心早餐,糯米加上豆蓉、脆花饼、香肠、酸豆角和辣椒水,一顿单价才3-4元的早餐就可以让她吃得很饱!
不过现在她没有酸豆角,没有豆蓉,更没有香肠,单吃糯米饭也太没味了些。
“唔……嫂嫂早呀。”严丛溪醒来的时候发现哥哥没在,在外头也没听到哥哥的声音,便知道哥哥应该是已经出发了,他的嘴巴扁了扁,忍住没哭出来。
他从来没有要和哥哥分开这么久过。
见小萝卜头神色恹恹,何芝芝走过去摸摸他的脑袋:“好啦,你看看你哥拿了什么回来。”
她带着严丛溪走到那袋估计有两斤左右的糯米旁边,让他高兴一会儿。
家里有粮食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严丛溪看了看,疑惑的问道:“这个米……怎么跟平常看的不一样?”
“这是糯米。”何芝芝被他可爱到了,她笑着说道。
“啊……野菜团子。”严丛溪不认识糯米,但听过糯米,他马上抱住何芝芝的腿,央求她做糯米团子 ,“以前,以前可以吃半个。”
野菜团子?
是青团吗?
何芝芝倒是想起昨天自己还在可惜没有糯米,咸蛋黄可以做青团,没想到快乐来得这么突然!
翻了翻所剩不多的野菜,她想,今天的确可以再出去扫荡一波。
于是,她点头道:“也好,我先给你做早饭,然后出去摘野菜,晚上给你做团子吃。”
家里有石磨,她也不必操心要将糯米拿去哪里打粉,这么想还是挺方便的。
不过再方便也不能跟现代丰富的粉末商品相比。
见何芝芝答应得爽快,严丛溪高兴得不得了,他抿了抿唇,不好意思的说道:“哥哥也喜欢吃。”
提你哥干嘛,晦气!
想到昨晚上严丛月站在自己边上监工的神情,何芝芝都想摆烂了。
明明昨天还兴致勃勃的安慰自己:为了生活,苟住!起码他帅啊!
但今天她已经想过潇洒日子了。
“没事,等你哥回来再给他做,我们两先吃。”
犹豫再三,何芝芝想着那厮要一个月以后才能回来,现在没冰箱,还是到时候给他做新鲜的。
对目前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小屁孩,何芝芝不介意适当给予对方虚伪的关心。
“嗯!哥哥一定会很高兴!”严丛溪已经很多年没吃到野菜团子了,自从父母离世,他和哥哥生活艰难,没有办法弄到糯米。
后来生活稍微好一些了,可哥哥也不会做野菜团子,他想念这个味道也不敢直接对着哥哥说,因为哥哥去求人……可难了。
不过现在好了,有了嫂嫂!
何芝芝淡笑不语。
用剩下的最后一点鸡汤给她们两个下了一碗面。
鸡血昨天就已经吃完新鲜的了,所以今天鸡汤里只还有些鸡肉,她又加煮了一些野菜,荤素搭配起来。
严丛溪还是吃得特别香。
何芝芝看着他,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好像感觉他的脸色好了不少。
她意识到这事之后,不由讪讪的想,该不会是自己给他加滤镜了吧。
毕竟看严丛月那样,阿南的病应该非同小可,她不过是煮了一两碗汤,可不敢说自己有治病加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