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求助5
乡间的小路没什么光亮，即便是里面已经通了水泥路。
好在，夏季昼长夜短，晚上的七点钟，天色还不算黑。
今日来的路上，李白白细细观察过了，
只有一户人家看他们的目光最为奇怪，
最巧的是，那户人家离赵伟家的院子，比较近。
一定是知道些什么。
想到这，李白白来到之前的山坡上，这里是赵氏女儿的坟墓。
蹲下身，捻起一点儿土壤看了看。
这土壤明显是被人翻动过的，她之前就觉得很奇怪，
按理说，死了十多年的人，这坟墓附近的土壤，应该长满了杂草才是，怎么会如此新。
可究竟是谁会如此无聊，去翻一个死人的墓，
还是说，两者之间又有多大的恨？
可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能得罪什么人？
带着疑问，李白白找了根合适的棍子，刨起了土壤，
不到十分钟，就被她挖到了一个装有骨灰的罐子。
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什么也没有。
将罐子重新埋了回去，正打算站起身时。
一阵凄厉的声音传来，“鬼啊！”
侧头一看，是个妇女，她正匆忙地向一旁跑去。
李白白认出了她，今日就是她的眼神最为奇怪，
没多想，急忙追了上去。
拍了拍她的肩膀，“你冷静一点，仔细看看我到底是人，还是鬼？”
妇女缓过神，伸出食指，试探性地戳了戳她的肩膀，
“是人那你怎么会出现在如此荒凉的地方？”
李白白看到她手上提着的透明口袋，里面装有蜡烛和纸钱。
心中有了猜测，“你是去祭拜那个女孩的？”
“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妇女没有回答她，原路返回，走到坟墓前才停下脚步，
“小姑娘走的早，活的也很痛苦，我只能做这些了。”
说着，她蹲下身，点燃蜡烛，烧着纸钱，“我只希望，她下辈子投个好胎。”
李白白蹲下身，拦住她，“别烧了，这里面没有她的骨灰。”
妇女面色一变，捶了捶大腿，悲愤不已，“畜生啊，牢里面的十年，还没有让她清醒吗？”
“什么意思？”
“没什么。”妇女忍住悲伤，站起身准备离开，
却被李白白拉住了手腕，“和我走一趟吧，我有办法让你见到她。”
见妇女眼里满是忧虑，她解释道，“我是赵伟一家请来的道士，至于是不是真的，你待会就知道了。”
她沉思片刻，点点头，“好，我跟你走，你若是能让我见到她，我就把我知道的所有事情告诉你。”
两人来到赵母以前的院子，走进了带血的厨房，
李白白指尖蘸取了一些朱砂，在地上画了几个符号，
随后，拿出了几根细小的桃木，立在地上，用红线连接着。
最后拿出几张符箓，分别贴在厨房的四个方位里。
“对方会保留死前的模样，你最好要有个心理准备。”
“没问题，我可以的。”
得到回答，李白白指间夹着符箓，开始低声念着，
“天法门地法门，四面八方，鬼开门，四处游魂，速速显形。”
陡然间，刺骨的凉意袭来，整个厨房如坠冰窟。
房间里一片漆黑，周围寂静得像一张无形的网在慢慢收紧，宛若黑洞的身侧一声尖锐的异响传来，
李白白扔出手里符箓，空气里的寒意瞬间消失。
屋内有了朦胧的光亮，
恍惚间，一个穿着脏兮兮短袖的小女孩缩在角落里，她凌乱的头发夹杂着鲜血的泥土，
“呜呜呜”
空荡荡的屋子里刮起了风，像是小孩的哭泣声。
“乐乐，”
身旁的妇女悲切万分，声音都有些发颤，“我是你的小姨，乐乐。”
妇女想要跑过去的时候，被李白白拦住了，“危险，你暂时不要靠近她。”
听到声音，角落里面的小女孩抬起头，缓缓站起来，
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仔细一看，小女孩的嘴唇烂掉了，不知道生前是遭遇过什么难以想象的事情，
整个人瘦骨嶙峋，骨头上面只有一层皮，像是八十岁老人一般。
见她没有攻击的姿态，李白白才试探性的靠近她。
小女孩的眼睛浑浊又布满血丝，身上全是紫黑色的伤痕，
火柴般大小的手腕是断开的，像是被人用老虎钳拧断的。
一双手被冻得又红又肿，满手都裂开了口子，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肉。
她才只是个不到六岁的孩子，到底是谁如此狠心？
李白白不忍，蹲下身子，“告诉姐姐，在你身上，到底发生过什么？”
“她说不了话，”
妇女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她死前被人用热油灌了喉咙。”
“三十年前，超生还会被罚款，而她们一家人，重男轻女，已经有了一个儿子，还不满足，冒着风险生二胎，却生下一个女儿”
赵姨缓缓讲述着当年的场景，李白白似乎也来到了当年。
赵母生下来发现是个女儿，很失望，又怕会被罚款，于是夫妻俩合计，打算将这女儿送给别人。
这个别人，就是赵姨，
可当时赵姨家已经有了个孩子，他们家庭并不富裕，
所以，即便是收了，也交不起罚款，就拒绝了。
再然后东窗事发，赵母超生的事情还是被报上去了。
因为这事，赵父被工厂辞退了，赵母也被说教了一顿，还交了许多罚金。
于是，他们将这一切的罪恶源头，怪责于一个不到两岁的孩子身上。
时常能听到从他们家传来的惨叫声。
又过了些日子，小乐大了一些，整个人却十分瘦弱，
赵姨经常看到她和一条狗抢吃食。
她于心不忍，会偷偷拿馒头给她吃。
有一天，给小乐馒头时，被赵母看到了，
她愤怒的将馒头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碾压之后，扯着小乐的衣领，走进了屋里。
那一天，小乐的惨叫声几乎响彻了整个村子。
其实，这个时候，生活水平已经好了许多，赵姨提出她可以收养小乐，却被赵母拒绝了。
后来，她再也没有听到过小乐的哭声了，
赵姨始终放心不下，找了个机会，进了他们屋子。
一进去，就看到小乐跪在地上，
大冬天，小女孩只穿了一件短袖，整个身体瑟瑟发抖，嘴上血肉模糊，
仔细一看，竟是被针线缝住了嘴。
这件事惊动了村长，众人好说歹说，赵母才不情不愿的拆了小乐嘴上的线，
原本以为警告之后，会有所收敛。
有一天，赵姨听说他们家出了事，急忙跟了过去。
却在厨房里，看见了小乐的尸体，小乐的眼睛瞪得很大，地上全是血迹。
听说是小乐太饿，闻到了炖肉的香味，于是爬上灶台吃了一小块肉，
这一幕让赵母起了杀心，她一手捏着小乐的嘴，一手拿起勺子，舀起热油就往她嘴里灌去。
说来也讽刺，赵母的那一锅的肉，是给她儿子留着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赵母被判了十年。
出狱后，他们一家人受不了村里的流言蜚语，搬离了这个村。
赵母的凶狠，赵父的冷眼旁观，他们一家人，没一个人是无辜的。
赵姨越说越悲伤，“早知如此，我当时就应该收养小乐的，她也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