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衣服
七七被五条悟丢下了，丢在了高专。
正常来说，接下来的发展或许是留守儿童产生心理问题，然后周围的人帮她找爸爸，最后和好的故事。
可惜，在这个故事中，无论是爸爸还是女儿，都不太正常。
在五条悟出差的第二天，七七忘了自己有爸爸这件事。
僵尸的记性一向不好，七七往往需要借助笔记本才能记住一些重要的事情，然而在五条悟将七七交给学生之后，他忘记了一件事。
五条悟没有安排七七住的地方。
好在学生中有两位女性，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
--
介于某个无良老师跑得太快，操场上的学生看着之前还站着人的地面上发了会儿呆。
随后很快讨论起了七七的事情。
没什么，只是习惯了，不想聊五条悟这个狗东西了。
“初次见面，你是叫七七吗？我是熊猫哦！”
第一个选择破冰的是熊猫，作为可可爱爱所有人都喜欢的熊猫，他非常清楚自己对小朋友的杀伤力。
是萌萌的暴击哒！
“啊。”七七歪了歪头，白色的发顺着重力垂下，随后乖巧地慢慢说道，“你好。”
熊猫猛地捂住胸口后仰，仿佛被击中了一般。
可恶！这孩子可爱超标了！
这是高专里可以出现的可爱生物吗！
因为还不熟悉，七七看上去有些拘谨，早就注意到这边的伏黑惠看七七被围在中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的样子，叹了口气。
他抬脚走到七七身边，表情虽然依旧是冷冷酷酷的，但语气却比平时软和了不少：“如果你想的话，可以摸摸熊猫的。”
伏黑惠还记得，初次见面的时候，自己让玉犬保护七七，当时的七七并不害怕玉犬，甚至还很亲近。
或许，小孩子会比较喜欢毛茸茸的动物吧？
喜不喜欢七七不好说，但七七一向很听话。
因此在伏黑惠提到去摸摸熊猫之后，她乖巧地点了点头，随后走到了熊猫的身前。
一片沉默中，一僵尸一熊猫对视了一会儿。
随后七七伸出了手。
忽然，一只爪子也伸了出来。
指尖与指尖相碰，莫名契合了某部电影中外星人与人类手指对手指的场景。
或许这种方式真的会让不同的存在心灵相通，之前还有些僵硬的氛围瞬间就被打破了。
手指与手指相碰，一些想法在七七的僵尸脑子里诞生。
七七很清楚自己现在被“爸爸”丢下了，按照“小丑”的说法，她需要获取亲情，但这种说法很含糊。
含糊到她都没法给自己下敕令。
只能努力地跟在五条悟身边，只是没想到还是被丢下了。
她甚至在想，五条悟是不是不喜欢自己？
现在的七七可以说是陷入了一种两难的境地，她随时可以回去，却也不知道什么样才算是获取到了亲情。
僵尸的脑子并不适合思考这么复杂的问题。
如果是以前，她会怎么办？
对了，她会把复杂的问题交给别人，比如发布任务让旅行者去解决。
于是顺着自己的想法，七七发出了提问：“我该怎么让爸爸喜欢我呢？”
她的语气中带着淡淡的疑惑，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可小小的她说出这样的问题依旧惹人怜惜。
于是熊猫抬起手，揉了揉七七的头：“放心吧，没有人会不喜欢七七的。”
其实这对正常的孩子来说是个很好的回答，因为问出这种问题的孩子往往没有安全感，需要通过这种回答来加强孩子的自信。
但是。
七七不是普通孩子。
她问这个问题，真的只是想要知道答案而已。
于是七七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收获了一片同情的目光。
“是啊，七七你那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有人不喜欢你？”
“鲑鱼鲑鱼！”
……
彻底被误解了。
于是七七低下头，更茫然了。
眼看着七七都要自闭了，众人赶忙想着要转移话题，坚决不能在这种问题上继续。
毕竟，他们也说不准五条悟这个不靠谱的是不是真的喜欢自己孩子。
不然孩子也不至于这么没安全感吧？
“说起来。”钉崎野蔷薇摸了摸脖子，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今晚七七睡哪儿啊？”
众人说话的声音一顿。
好家伙，五条悟完全没说这件事。
他们望向七七，收到七七同样茫然望回来的眼神。
很好。
那就是没安排。
呵tui，五条悟这个渣爹。
被众人痛骂的五条悟在出差的路上打了个喷嚏，忍不住扬起自信一笑，自言自语道：“嗯？是有人想五条老师我了嘛？”
“睡女生宿舍吧，我们帮七七打扫个房间出来。”禅院真希给了一个靠谱的回答，“说起来，七七可以一个人睡觉吗？”
被点到名字，七七自然望了过去，随后点头：“可以的，我一直都是一个人睡觉。”
啊，好可怜的孩子。
是从来没有享受过父母的爱吗？
禅院真希皱了皱眉，她蹲下身子，与七七平视道：“一个人睡不会害怕？”
虽然她不害怕啦，不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不是很多都会害怕一个人睡的吗？
七七摇了摇头，乖巧道：“没关系的，我不怕。”
严格来说，如果有什么东西连僵尸都害怕的话，那是真的很可怕。
几人对视了一眼。
他们觉得七七在逞强。
明明是会担心地问怎样让爸爸喜欢自己的孩子，怎么可能会不怕一个人睡觉呢？
这是一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啊！
禅院真希闭了闭眼：“我明白了。”她站起身，“宿舍一天可能收拾不出来，今晚你先和我一起睡吧。”
既然她不好意思说，那就帮她决定。
七七有些茫然，不过她并不会拒绝别人，便乖巧地同意了。
而这一幕落到众人眼中，他们顿时更加怜爱七七了。
果然是不敢一个人睡又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吧！
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是五条悟的女儿呢！？
想到这里，钉崎野蔷薇也提出了一点：“说起来，七七这身衣服是cos服吗？”
虽然咒术师们穿的衣服也不是很日常，但七七的衣服还要更不日常一些。
好像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一样。
这么小的孩子能穿好这么复杂的衣服吗？
七七不太懂什么叫cos服，她看了看自己的衣服，诚实地表示：“不知道，我一直穿的这个。”
一直。
重点是一直。
伏黑惠的表情变了。
他想起，自从他们在少年院捡到七七已经过去有一段时间了。
但是七七没有换过衣服。
五条悟那家伙，没想过孩子的衣服要换吗？
他抿了抿唇，作为第一个接触七七的人，他算是了解七七比较多的了。
七七来历不明，但五条悟敢把七七交给他们，那就是没有问题的意思，可对这样一个身份为自己女儿的孩子，五条悟连衣服都不给她换？
……算了，是五条悟做得出来的事。
“放学后，去给七七买衣服吧。”
这话要是钉崎野蔷薇说出来倒也还好，毕竟她经常出去买衣服，不过居然是伏黑惠先提出来，众人还有些惊奇。
不过这事儿也没毛病。
几个高专学生都没养过孩子，能想到这几点已经比五条悟靠谱多了。
于是他们很快结束了训练，浩浩荡荡地离开了高专。
虽说伏黑惠是买衣服的提出人，但实行这项工作的却主要是钉崎野蔷薇，走在时尚前沿的她给七七挑了不少衣服，让七七试了各种奇奇怪怪的衣服。
什么破洞装啊之类的，好在有些太过分的不能写的东西被熊猫一把抱住拦下了。
“不行不行，我觉得这个对七七而言太新了。”
于是最终，选下的都是些正常的衣服。
“真是的，我觉得之前那件挺好的啊！”钉崎野蔷薇忍不住嘀咕道，“多酷啊！”
话虽如此，选出的几件她其实也挺满意的，比如一件紫色的连帽衫，上面还有可爱的猫猫图案。
另外还有恐龙连体睡衣、皮卡丘连体睡衣等等，充分考虑了七七的一系列需要，恨不得把春夏秋冬的衣服都备齐了。
给乖巧的七七试衣服就像给娃娃换装一样，他们狠狠过了一把瘾，不过七七却有些艰难。
毕竟每次换衣服她都得保证自己的符箓好好地贴着。
过分的忙碌下，即使是僵尸也会疲惫的。
于是，在逛完街后，看着脑袋一点一点的七七，众人体贴地没有提在外面吃一顿的事情，而是加快了速度，简单买了点吃的便回去了。
回到高专之后，禅院真希和钉崎野蔷薇一起帮七七洗了个澡，七七迷迷糊糊地，虽然任其摆弄，但也还记着自己的符箓。
总算是没出什么大事地完成了洗澡换装。
只是这么近距离地接触，两人还是发现了她身上的特别。
不过她们都没说什么。
说到底，无论五条悟再怎么不靠谱，他的学生们也都是信任他的。
一夜好梦，第二天，迎着灿烂的阳光，七七睁开茫然的双眼，总觉得自己忘了什么。
她伸出手，在习惯的位置摸了摸，却没有摸到她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