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奈何桥鬼自杀
奈何桥，青石面，跨东西，百丈宽，千丈高，十里长。
见男鬼身眼凄苦，女鬼身泪涟涟，踌躇前行前顾后望，从此阴阳是两隔。
始于斯，断于此，空遗恨能奈何？
“站住，别跑，大胆的骗子鬼。”
奈何桥西边远远处扬起一道烟尘，黑压压一群鬼身，边追前方黑袍鬼身边怒斥。
见黑袍鬼身挥舞一根，黑枝黑叶柳树枝，打打停停退退跑跑间，很快冲上奈何桥头，而身后众鬼身全止了步。
“来啊，追啊。”
黑袍鬼身正是龙飞，见众鬼身不追了，扛着树枝站在桥头嚣张地挑衅，全无一丝惧意。
“骗子鬼有种放下冥神树枝，老夫吹口气就能弄死你。”为首鬼身中的玄老气急败坏骂道。
“对，你这卑鄙无耻鬼，快把冥神枝还来，让我等饶你鬼命。”又有鬼身喝骂。
“还给你们？做梦，你们不会自己去砍啊？”龙飞气雄雄地怼完，头也不回扛着柳树枝上人道桥面。
“造孽啊，这是哪里来的鬼？”玄老捶胸跺足地气骂。
“这是外地来的新鬼，不是咱本土居民鬼，过奈何桥去赶投胎去了。”有鬼身说道。
“算了，由他去了，咱们不投胎过不去。”玄老悻悻说完走了。
而龙飞心情极爽，本以为死定了，不曾想冥神枝能让鬼身不敢近前，才得以逃了出来。
有了这根柳树枝，感觉在冥界都可以横着走，连守桥鬼兵见他都远远避开，于是喜滋滋站桥上四望。
见忘川河云翻雾绕中，阴风袭面，水流咆哮，隐有魂泣鬼悲声，渗入骨髓的恐怖。
此时龙飞才想起在奈何桥，要准备替死符第五种材料，符箓中的点灵。
替死符是阴符，活人点不了灵，要鬼身才能点起符灵。没有点灵的符，画出来也是死符。
所以，替死符救人一命，也要救鬼一命来还，否则符就没有灵。
“彼岸花开彼岸，奈何桥空奈何。前世缘输今世，今世情错来生。”
突听有鬼身站桥畔念叨一声长叹，纵身一跃跳进忘川河。
龙飞刚想去拉却扑了空，心头暗骂脑子有病，什么情啊缘啊听了就没出息。
“活够了，也死够了，轮回反复没意思。扑通！”紧接着又有鬼身跳了忘川河。
龙飞想救还是没救成，他千辛万苦求生机，而这家伙却活够了。
可奈何桥上寻死的鬼，能放弃轮回投胎机会，已是抱着必死心，个个死念坚决怎么救？
“滚，老子想死还要你管？扑通！”
当龙飞刚想再拦一名寻死鬼，却被那鬼身怒骂一句，直接跳进忘川河永世不超生，好心没好报了。
“谢谢好意，做人太苦做鬼更苦，让奴家去死就是最好的帮助。”龙飞又拦住有名女鬼身，见她惨然一笑道。
“你为什么要去死？放弃去投胎去机会？不觉得可惜吗？”龙飞疑问道。
“因为死活都没有意义，只是一遍遍地重复死活，对人对鬼何尝不是折磨？”女鬼身鬼眼空洞喃喃道。
“死一次又活一次，上了奈何桥又回忆一次，走下奈何桥又循环一次，生死有何意义？”一旁有名鬼身也呆呆地自语。
龙飞默然了，他不知道如何回答，对于一个决心寻死的人，救他反而给予是痛苦与折磨。
他第一次觉得双手如此无力，救一个人如此难。难怪佛经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只是短短一柱香时间，龙飞眼睁睁见有百名鬼身跳下忘川河，甚至还见到他们彻底解脱的表情。
“笃笃笃！”
突然，奈何桥头响起清脆洪亮木鱼声，一名身着百纳僧衣白长眉老和尚，左手托木鱼右手持木棰，边敲边走上桥来。
见他双耳垂肩法相庄严，口念繁奥难懂经文，对着忘川河超度起来，舌如莲花音似醍醐。
“我怎么死了还要再死？”
有鬼眼空洞站在桥旁想寻死的鬼，纷纷收住脚步鬼目恢复清明，如梦初醒喃喃不解自问。
“喂，老和尚你说杀一个人难？还是救一个人难？”龙飞见老和尚能力不凡，好奇地上前请教了。
“阿弥陀佛，小施主，无难无易但问本心，杀与救难分魔与佛。”老和尚白眉抖动双手合十回道。
“那你教我怎么救人？学你那经文如何？”龙飞认真地问道，认为只要有经文他也能救人。
“众生皆苦唯有自渡，经文万法只渡已，心怀慈悲方渡人。”老和尚慈目善言地回应。
“心怀慈悲？”龙飞一脸茫然发问。
但他话老和尚没再回应，已敲木鱼口念经文，折返而回了，忘川河归于平静。
龙飞目送老和尚离去许久…
很快心里又发愁，桥上众鬼身再没寻死鬼，他也没鬼可救，救不了鬼也就救不自己。
正此时前方来了幼小鬼身，才八九岁样子，孤零零走在拥挤鬼身中，脚步踉跄几次被踩踏。
“滚开，老子要赶投胎。”突然幼鬼身后有魂息强大鬼身凶狠狠冲撞前行，扰得众鬼身一片惊慌。
龙飞对这事见怪不怪，弱肉强食是自然法则，冥界也是如此，强大就有生存特权。
但那名幼小鬼身，让他看到自己的影子，想到在断魔崖弱小无助样子，瞬间心被触动了。
“站住，奈何桥你家的？横行霸道走自己路让别人无路可走？”
龙飞一把抱起，眼见要被踩死幼小鬼身，一声怒喝道。
“哈哈，哪来的死的不耐烦东西？敢挡本鬼身的路？”气息强大鬼身气笑道。
他生前是堂堂筑基境初期，在幽冥是鬼卒级别了，眼前却是小小练气境鬼卫，哪会放在眼里？
“如果打输了你就给我好好走路。”龙飞扛着树枝说道，他是来救鬼而不是杀鬼的。
“呸，老子怎么走路还要你教？”气息强大鬼身冷笑道。
“啪啪！”
奈何桥上传来交手声，龙飞舞动柳树枝劈头盖脸朝他抽去。
“你，你这是什么东西？”
气息强大鬼身手握大刀反被连连抽中，连柳树叶都砍不落气恼出声。
“打你教训你东西。”龙飞回骂一句。
冥神树柳枝任鬼身如何攻击，它都能挡住，不然龙飞也是很难打，毕竟对手是筑基境初期。
“嗖！”
气息强大鬼身见势不妙，今日也是死见鬼了，他不打就逃，如果逃就逃也就罢了，龙飞也不会杀他。
可他却还嫌桥上的鬼身碍事挡路，连捶连打冲逃出去，有几名鬼身险险被地将被冲落忘川河。
“死不悔改！”
龙飞手中一杆霸王枪，呼啸插进他后背，连鬼身带枪甩进忘川河，也是气恼之极了。
“杀的好。”桥上鬼身纷纷拍手叫好。
但龙飞高兴不起来，鬼没救一个还杀一个，替死符点不了灵，只能步伐沉重过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