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麻烦

    回到交接房里，间离坐在桌旁，一脸生无可恋地把银票掏了出来放在桌上。

    “贤弟，一千两，一个月，赈济灾民。”

    如果没有立即说话。

    坐下以后，开口了。

    “现在开始，南城每个大路口加派人手，南城的流民就是南城的，不许其他城的流民跑过来。”

    间离听了这话，犹如醍醐灌顶，又惊又喜：“还是贤弟想的周到，那你看，如何救济？”

    “这个好办，在城外搞几个粥棚，不过，一千两，最多也就是五万斤米。这南城流民，最少也在十万以上。”

    “这就相当于，这个月，每个人半斤米，就按照这个来吧，再加点草根树皮什么的，只要牲口能吃的，都加进去，马粪牛粪什么的，也加点。”

    间离有些犹豫地挠了挠头：“贤弟，这样也太……那啥了吧？”

    如果冷笑道：“这世界上，有人活得就是如此，有富就有贫，有高就有低，除非，你愿意跟他们一样。再说，就算你是流民，他们在你这个位置，也不会可怜你。”

    “好了，现在，去招人，增加南城人手，这段时间，事情会比较多，一定要保证各商家的安全。”

    第二天的城外，如果指挥着人建起一个大粥棚。

    随后，开始了煮米。

    中午时候，面对着汹涌的人潮围住了粥棚，即使是如果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人，简直一眼望不到边。

    滚烫的几十口锅里，是黑乎乎的“米粥”，菜叶子、树叶、草根、几粒米加上几坨马粪、牛粪，组成了香喷喷的米粥。

    衙役们拿着铁尺，趾高气昂地在流民中一顿打。

    “都排好队！”

    “老东西，再乱跑打死你！”

    “狗东西，站好了！说你呢！”

    等排的差不多了，如果点了点头，伙夫们开始了打饭。

    第一个人是个年轻小伙，脸上已经饿的枯黄，双手捧着一个大碗，一脸期待地来到锅边。

    伙夫舀了两勺，还想继续盛。

    看到这个情况，如果皱了皱眉头。

    旁边间离指着那个小伙骂道：“还盛，不怕撑死？！滚！”

    那小伙只能是千恩万谢地离去，走到一边，大口大口地吃了起来。

    如果看了看眼前的人数，起码也有十几万人，按照他的估算，这一千两的米，根本撑不到月底。

    于是，他把间离拉到一边叮嘱道：“这么多人，早晚不够吃。你看哪里有尸体，别管是新的，还是早就下葬的，挖出来，放锅里一起煮了。就算剩一块儿骨头，也要刨出来熬一熬。”

    间离点点头：“行吧，这事交给我。”

    晚上，间离带着十几个衙役，推着车子，来到城外的乱葬岗。

    有尸体就往车上扔，有新坟就刨。

    有人问，大半夜不害怕吗？

    人在饥饿的情况下，比鬼更可怕。

    间离这边挖着尸体，却听到另外一个方向还有声音，点上火把一看，卧槽，这不是北城的人嘛。

    双方互相尴尬地打了个招呼，低头继续刨。

    第二天终于，流民们突然发现，米汤里有肉，这把他们高兴的，好像过年一样，奔走相告。

    随着时间的推移，四城巡捕感觉到了不对劲。

    1640年，从东北到长江，大旱，这样的大灾，从未发现过。受灾的人，不说铺天盖地，最少也是漫山遍野。

    加上中原战火连连，整个北方的饥民都向京城汇聚。

    一点九亿人口的大明，若是不向外扩张，终究要人相食。

    如此多的饥民，让京城感受到了空前的压力。

    如果觉得，当前南城饥民已经超过了五十万，这些混账，每天就知道生生生，到了现在，却要朝廷养活，饿死活该。

    生气归生气，这个赈灾肯定是无法继续了，就算把流民的八辈祖宗从地狱里挖出来，也不够他们充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