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
大早上的，柴宗瑞咬着他的紫米团进来了。
手里还拎了个小袋子。
瞧见萧则靠在椅子上发呆，把小袋子往他桌上一丢：“咸蛋黄的。”
萧则睨了他一眼，觉得他这动作行云流水，显得过分熟练了。
还有更熟练的呢——柴宗瑞摸出两盒牛奶，碰地往他桌子上一扣。
“呶，这个是甜的，我看你好像不大喜欢纯牛奶。”
萧则冷笑：“你还挺贴心？”
这阴阳怪气的，柴宗瑞脸色一僵，复又扭头仔细打量起萧则。
“草，你他妈回来了？”他逐渐暴躁，也逐渐难以置信，“谁他妈让你回来了？”
抬手拍了拍萧则的脑袋，“说话啊别吓我。”
萧则快被他气死，挥开他的狗爪子：“莫挨老子！爬！”
柴宗瑞emo了。
他真的emo了。
倒不是他重色轻友。
他只是……有那么亿点点的舍不得。
毕竟叶栀，多好相处一个小姑娘。
“诶萧哥早呀，hi~”王路过来，背着单肩包朝萧则打了个招呼。
这段时间萧哥温柔得紧，连带着他们几个兄弟同他说话，也忍不住把调子放的温柔，跟对待小公举似的。
萧则只觉得他娘里娘气，耷拉着眸子，没理。
王路呆在原地，倒吸一口凉气，小手忍不住捂住嘴巴：“萧哥今天不爽？我靠哪个不长眼的狗东西！！惹你了？没事你跟我说，我肯定不让你委屈……”
“吵死了！”萧则凶巴巴呲哒了一句。
王路又倒吸一口凉气，这、这熟悉又陌生的感觉？
所以他温柔的萧哥那里去了啊呜呜呜嘤嘤嘤！
陈逸翔窜稀一样冲过来：“萧哥萧哥萧哥萧哥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哎嗨，假期作业没写是吧？”王路眉开眼笑，朝他挤眉弄眼，“等着萧哥给口粮——萧哥萧哥萧哥萧哥救命啊救救我救救我也救救我！”
萧则人麻了。
他像是个会写作业的？
柴宗瑞悄咪咪收回了他的牛奶和紫米团。
轻轻叹了口气。
好吧，接受现实。
陈逸翔从班长那抢了份作业，一边抄还不忘一边吃瓜，“诶，朋友们，你们知道吗，英华他要开始了！”
“啥呀啥呀？”王路也是个抄作业不过脑子的。
“挖墙脚啊，我听我爷说，好像要挖八校联考的尖子生过来，因为学校旁边的楼盘不是咱们控股吗，外国语那边的学区房，因为叶学神成绩好名气响亮，有点赶超咱们的趋势。”
王路叹了句：“万恶的资本！”转而又疑惑：“那嫂子肯来吗？毕竟她在外国语呆了那么久。”
陈逸翔笑：“据说当时初中部也有挖过嫂子。”
“omg我哭死，嫂子对外国语果然是真爱！”
嫂子这俩字，成功刺痛了萧则。
他头一次追女孩，就特么滑铁卢。
真是草了。
“嫂你妈啊，别跟我提那个名字！”萧则炸毛，丢去两本习题册，正好砸在两人聪明的脑袋上。
四人之间，气氛有点诡异。
叶栀不曾凶过他们，平日待人和善有礼。
突然这么一下，他们还有点接受不了。
“呜呜呜！”
“嘤嘤嘤！”
他抄起笔，应付了自己的名字，把一摞空白的作业交了上去。
柴宗瑞发觉，他的字体已经大有变化，看起来很是熟悉。
思绪有点乱，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看样子，似乎叶栀拒绝了萧则。
但……平心而论，这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
叶栀，她该找个同类，那种极为优秀的人才镇得住她。
萧则摸了摸桌肚，摸出一个铁盒来，打开，里面清一色的告白信。
叶栀怎么还给他留着？
萧则无趣地瞧了那些卡片一眼，视线突然落在一张明信片上。
杨曦颜去了趟空军航展，寄了个明信片过来。
搞笑，寄给他做什么？
萧则拿起明信片瞧了瞧，字句言语间并无什么不妥。
柴宗瑞睇了眼那明信片，笑：“哥，这可是外国语的校花。”
萧则一瞬间起了很恶劣的心思，他就是很想气死叶栀，如果坑害了她最要好的朋友，那她会不会过来找他拼命？
他“嗯”了一声，把那张明信片挑出来，剩下的，扣上盖子，随手一抛，稳稳当当地掉进了垃圾桶。
那些散落的，破败的，沾上垃圾污渍的，是叶栀替他保留了许久的，女孩子们精心的告白。
他视如尘土。
好冷漠。
柴宗瑞看着垃圾桶的狼藉，扯唇笑了笑。
他的好兄弟，又回来了。
他想起，有一次临近考试，他有场机车比赛要去参加。
叶栀那时已经见识过机车有多危险，所以劝了他一句：“小柴，不要去了吧，好危险啊，明天考试，影响试点班的分班……”
他笑：“不赚钱我吃什么？”
叶栀说：“好可怜，你小小年纪，就已经开始想着赚钱了。”
虽然她小小年纪，靠和外国语签约保持成绩，也已经赚了很多。
柴宗瑞应下：“对啊对啊，要是不想让我去，就顺带着养养我吧。”
叶栀很爽快的就把饭卡递给他了。
他收下饭卡，很狡猾地笑了笑：“那我再去赚点外快。”
叶栀叹口气，妥协了，“注意安全。”
他很通透。
已经明白他在叶栀这不过是尔尔之辈。
倘若真的是重要的人，她估计会再拦拦他。
她的冷漠，和萧则这样丢掉告白信，又有什么差别？
……
萧则推了推他，“神游呢？一会儿老刘丢粉笔头了。”
柴宗瑞回过神来，发现萧则在看教材。
他一时有点分不清到底怎么回事：“你看书？”
萧则转了转笔，“在看我书上这些乱七八糟的笔记。”
叶栀的笔记才不是乱七八糟，那是全市第一的笔记！！
柴宗瑞一愣，立马抬手去抢，“不爱看给我，我爱看。”
就是拿出去卖，以叶栀的牛逼声望，也能卖个好价钱。
萧则把手臂拍在书本上，掷地有声，惊堂木一般，牢牢护着他那本书，“爱不爱看，也是我的。”
因为动静过大，头顶弹起个粉笔头。
虽然但是……丝毫不折损他牛逼轰轰的气质。
这话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柴宗瑞耸耸肩，不再自讨没趣。
叶栀留了很多小东西给他，他本来不想她的，但时不时就会发现她留的彩色记号笔，小便签，小贴纸……
这种小东西时不时就会出现，没有半点规律可言。
有时是化学书的夹缝。
有时是桌角的挂钩。
有时是笔盒里的小亮色。
有时是参考书的扉页。
他避不开，反倒更热切地想见她。
跟中毒了一样。
真他妈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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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栀坐在书桌前，捻起便签本仔细瞧了瞧。
不入流的娃娃体，记录着一些奇怪的东西。
“车祸”“陆嘉骏”“渣男”“留英”……
这是什么？
摸了摸那些字，她忍不住翘翘嘴角，萧则写字好丑，跟小枫有的一拼。
她给便签翻了个页，空白的一面，上面还有萧则字迹的划痕。
那一页，她也会好好保留。
书桌上没什么变化，就是靠垫上多了滩口水，应该是平常萧则睡得太香留上去的。
她得拿回去洗一洗。
万年倒数第二跑过来，笑眯眯地同她说：“栀姐，今晚急行军，是我偷答案，还是你来？”
叶栀觉得头顶一排乌鸦飞过，尬笑：“你来吧，谢谢你。”
她又恢复了平淡的生活，日子匆忙又充实。
杨佳欣在门口朝她招招手：“栀栀宝贝儿，校长喊你，快来——”
那双黑色杏眸闪过一丝疑惑，随即捏捏小指，皱了皱鼻子。
还真是……不要脸了是吧！
外国语的会客室里，叶栀安静地坐在桌前，手里捧了一杯热茶。
校长亲切地问候这她最近的状态，马上就八校联考，准备在考试前给她施压。
小姑娘指尖扣了扣茶杯，说：“吕校从不会在我考试前，和我说这样的话，tooaggressive。”
吕校是她之前的英语老师，教了他许多年，也是因为这个老师待她太好，叶栀才签了合约。
但吕校后来被调去别的学校，她和新校长磨合了许久，还是有点不喜欢他的行事风格。
校长摸摸鼻子，推了推眼镜：“学生应该尊重老师，叶栀，别觉得自己学的好，就可以一身傲气。”
叶栀何曾有过什么傲气？
就因为书得的多见识广，才深知自己渺小，于是谦卑有礼，待人温和，也从不觉得自己如何厉害。
叶栀喝了口热茶，叹：“你也别想打压我，这算pua吗？”
不等校长开口，叶栀便松懈了身子，向后靠去，笑眯眯地扬唇：“我知道校长怕耽误我学习，有些消息不肯放给我，但——我的世界里，又不只有书本，对吗？”
校长脸色一黑：“叶栀，我劝你最近收敛一下心思，你看你成绩已经滑成什么样子了？”
“你们不还是瞒了下来？”叶栀讽刺一笑，“想把我偷偷塞给英华，也好不坏了外国语的名声是吗？”
校长一噎，没想到叶栀竟然看得通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