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那第章第章第章第章你揩油回去？
花雨没有要到微信，只拿着牛奶糖回去了。
言西风站在科室内的窗口，往玻璃外看去。
见到那抹纤瘦身影耷拉着脑袋往外走，像小猫似的，绵绵软软的。
他忽然有丝不忍。
一旁的女实习生柔声说：“师哥好。”
那样直勾勾看着他的目光，言西风已经见了许多次了。
他走进办公室内，两hr正在筛选着简历。
言西风往桌面看去，目光落在那张简历上略带青涩的证件照上。
照片上的眼睛雪亮柔柔的，像是轻微逗一下就会惶恐不安。
年轻的hr拿过简历，小声嘀咕：“本人比照片好看多了。”
言西风从口袋里摸出牛奶糖，拆了一颗，丢进口中。
-
花雨在地铁上，手指无意识地刷着短视频，却没看里面讲的什么。
一个喜马拉雅山突然浮出，花雨停住目光。
再往下看，画面里背影挺拔的男人转过身来，硬朗侧脸在风雪中如冰雪雕琢。
竟然有丝孤独。
居然是江冬。
花雨知道他是这个平台的大红人，只是她平常不爱刷，今天才看到。
评论区熙攘一片：“好美啊，风景美，人更帅。”
“江哥怎么一直一个人？有女朋友了没有？”
“我可以给你生猴子！”
“楼上不好意思，他昨天在我床上，还给我盖了被子。”
“……”
江冬基本都没有去回复，只有一个网友的评论他回复了。
飞天之外：江哥，你除了旅游，还有什么爱好吗？
江冬一个月后才回复：拉一个人一起堕落。
底下评论炸开了。
“我可以我可以！十八层地狱都陪你一起！”
“啊啊啊老公下回记得带上我！”
“……”
评论区都是嬉笑的，花雨却莫名觉得脊背一阵发寒。
她好奇地点进江冬的头像，粉丝已经七百多万个。
花雨点进来的这会，江冬刚巧发布了新的视频。
花雨点了进去，手一滑按了个赞，又连忙取消掉，匆匆退了出来。
和江冬有关的她都不想沾染上。
-
夜晚，花雨按照一个up主的意见建议，找了几篇美文，跑去一处空旷的山脚边，开始对着空无一人的山大声朗读。
花雨知道自己的弱点，常会开不了口说话。
他们说，先让自己勇敢开口了，养成说话自然的习惯，以后面试也会自然很多。
花雨觉得有道理。
浔凉的夜空很美，繁星满天，星星点点如同挂着颗颗泪珠，闪闪发光。
花雨一个人手舞足蹈大声读了出来：
——“你可以成为更好的自己。”
——“不怕犯错，犯错没关系。”
——“你很可爱，你很漂亮。”
——“你是最棒的女孩！”
虽然说很洗脑鸡汤，但这样不断给自己心理暗示，慢慢的，竟然也会逐步心情变好。
花雨越读越飘飘然，被鸡汤夸得好像自己成了天仙。
最后把自己都感动了，抽噎着鼻子念叨最后一句：
——“哪怕生活在阴沟里，也有仰望星空的权力。”
花雨揉着眼睛，感觉自己泪点有点低。
“你好吵。”
一旁突然冒出话来，声音磁性，把花雨吓了一跳。
“谁？”
她看过去，这才发现一旁草坪上，言西风悠然地坐着，身姿很佛系，看着她很淡定。
花雨脑袋短路：“你也在这里啊？你、你在多久了？”
言西风：“比你来得早。”
花雨囧得一批。
这里平常都没什么人来，刚刚天黑，花雨都没注意到一旁有人。
想起刚刚自己的沙雕模样，花雨就想逃离地球，但转念一想，又觉得这不是一个机会么？
逼迫自己缩回脚，花雨朝他走去，指了指他身边空地：“那个，我可以坐这里吗？”
言西风瞥向她：“不怕蚊子吗？”
花雨：“我喜欢喂蚊子。”
“……”
花雨脚趾开始抠地，直到言西风拍了拍一旁的干净草地，花雨才坐了下来。
直到坐下来，花雨身子还是紧绷的。
她第一次离他这么近。
花雨紧张地咽喉咙，没话找话：“你冷不冷？”
言西风目光落在她微微发抖的脚上，似笑非笑：“我怎么觉得你比较冷？”
“啊？是吗？”花雨十指绞得紧紧的，“那我能凑近你一点取暖吗？”
话问出来，花雨自己都愣住了。
怎么有种急着要睡他的样子？
原来她心底里是这样的人吗？
言西风不惊不诧：“原来我是取暖器。”
“……”花雨试图扭转他的脑回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身上很暖，靠着应该很舒服。”
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言西风面无表情：“所以还是取暖器。”
“不是不是。”花雨转头急切解释，“取暖器是东西，你是人，你不是……”东西。
这嘴巴不能要了。
花雨眨眨眼，觉得自己老眼昏花了。
她刚刚怎么好像看见言西风在笑？
默默要收回目光时，花雨眼见，瞧见他背后衣服上爬了只小虫子。
她屏住呼吸，头发根都竖起来了：“嘘——别说话。”
言西风转头看她，见她正全神贯注地盯着他的后背，眼睛扑闪扑闪的，背后辽阔星空将她衬托得格外娇小。
他目光微暗：“你在干什么？”
花雨揪了片小叶子：“虫子虫子。”
她靠近过来，毛茸茸的脑袋从他胳膊温温擦过，酥酥麻麻的。
终于将虫子拨开，她松了一口气，掀起眼皮来，似乎才意识到距离过近。
言西风一字一顿：“你揩油我。”
她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睫毛蝴蝶似的抖啊抖：“我不”
言西风无声笑了笑。
果然是和想象中一样，一逗就兔子似的慌乱。
支吾片刻，她小心翼翼说：“那你揩油回去？”
“……”
-
那天自己的惊天语录，花雨还懊恼地记到现在。
她觉得自己就差没把“老娘要泡你”五个字挂在脸上了。
不知道言西风会不会以为她是很随便的人。
好在从书中借鉴了经验，花雨慢慢学着也就不再去想这事。
尴尬总会过去的，日子总是要过的。
过了几天，浔凉的公务员市考时间也到了。
她被分配到的地点又远又偏，地铁都还没铺设过去。
附近因为市考的原因，酒店价格翻了好几倍，后面居然能一间1500块。
花雨订不起，本来想着第二天早点出门总能打到车的，没想到等了好久都没有师傅接单。
花雨有些急，正热蚂蚁兜兜转着，一辆银色轿车停在她面前。
车窗拉下，是江冬：“上车。”
花雨后退了一步，江冬瞥过来：“不想考试了？”
江冬车后面的车主们已经开始摁喇叭，还探出头来：“饶过我这苦逼打工人吧小情侣们，要上车快点上啊！别人不用上班吗？”
花雨被一吼，想着江冬嘴毒了点，确实多年来也没有做过其它事，就匆匆忙忙上车了：“谢谢。”
江冬一声冷哼：“还以为你的语言系统里是没有这两字的。”
花雨：“……”你也没有多礼貌好吗？
轿车缓缓开走时，有一人面无表情地站在人行道。
言西风往轿车看了眼，唇角扯了扯，收回视线。
-
试卷对花雨来说，没有什么太难的。
她填得很快，做完之后，慢吞吞检查了一遍，还余下十五分钟，干脆趴桌子上闭眼休息。
左右的人还在埋头苦写，隔壁桌子感觉到了她的动作，还抬头看她一眼。
交完卷子后，隔壁善良女生走过来拍拍她的肩膀：“加油，下次你一定可以的！”
花雨：“……”估计以为她是自暴自弃了。
这吉言不能借。
出校门后，花雨背着背包在大街上走着，见到对面有中学生放学了，嬉闹奔跑，有些许出神。
她喜欢言西风时很早，早到她都不能清楚说出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感觉。
那时的言西风其实挺爱笑的，小学时候成绩也不是很好，不知道为什么，初中开始就像开了挂一样，成绩节节上升，同时也不那么经常笑了。
花雨见到对面有小卖部，她走过去看看冰淇淋。
翻着翻着，花雨看见了小布丁，她手微顿，随即拿了出来。
记忆里有个人很喜欢小布丁。
花雨付了钱，走出店外。
脚才迈开几步，一辆电瓶车慌慌张张地开过来，花雨躲闪不及。
伴随着碰撞的声音以及尖叫声，小腿一阵刺痛，整个人失了衡，等她懵然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跌坐在了地上。
周围断断续续地有人停下脚步，看了过来。
花雨试图站起来，却发觉右腿没有力气。
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她的脑子都是茫然的，只看见电瓶车车主慌张地试图开走。
从一旁迅速冒出一道黑影来，“嘭”的一拳头揍了过去，力道凶猛，格外狠厉。
车主脸歪到一边，迅速肿成包子，却看着面前的男人不敢说话。
花雨才注意到来人。
江冬性格一直都是冷的，所以花雨也从不觉得他脾气好过。
但他现在的眼神真的很恐怖，沉沉暮霭似的，像那种少年时期校园里的混混头子，仿佛下一刻就要将人揍趴下，然后摇摆着离开。
车主不敢跑了，战战兢兢道：“我送、送她去医院。”
江冬大步走过来，力道很大，但动作却很小心，将她抱起来放进车里：“哪条腿？”
他的语气又凶又冷，好像她不说话就要揍到她开口。
花雨缩缩脖子：“右、右边……”
她心底里发怵。
江冬现在真的很像个恶霸。
不对。
花雨蓦然想起来。
他当年就是混混来着。
江冬又不知道从哪里取来一根木根和胶布，帮她把小腿固定好。
送她去医院路上，他还不忘嘲讽她：“跟言西风表白时话倒是多，被别人撞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蠢到家了。”
若是平时花雨还会反击回去，现在缩了缩脖子，选择沉默是金。
江冬冷声冷气：“怎么？撞到腿还是伤到脑子？嘴巴都不会说话了么？”
花雨小声说：“你肌肉看着蛮结实。”
江冬：“所以？”
花雨老实说：“我怕挨揍疼。”
江冬：“呵呵。”
花雨继续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