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暗袭
梅竹二友受两人言语所激，颇觉脸上无光。梅子吟冷冷地看着司空晓，道：“就算你真是魔教之人，今日我二人也要将你留下。”
司空晓道：“你们为什么还不动手？难道你们真是徒有虚名的无胆之辈？”
梅竹二友不再言语，一左一右成犄角之势，拔剑将司空晓逼住。
司空晓一动未动，背负双手，冷冷地看着二人。
梅竹二友相视一眼，各往前跨进一步，挥剑刺出。
梅子吟剑尖急速抖动，幻出三朵剑花，分刺司空晓左右肩井穴及凤池穴。竹清影身子半蹲，剑走轻灵飘逸，疾如闪电，刺向司空晓左右膝盖。
两人似心有灵犀，长剑分攻司空晓上下两路，配合之间，果然是天衣无缝。
司空晓足尖轻点地面，身体“唰”地向后掠开数尺，仍然背负着双手，冷冷的看着梅竹二友。
梅竹二友相视点头，手中长剑寒光闪闪，幻化出朵朵剑花，仍然从左右两路，朝司空晓攻去。
司空晓冷笑一声，身形微闪，左右双手迎着梅竹二友攻来的长剑，闪电般击出了一拳。
梅子吟和竹清影虎口一震，只觉一股刚猛无比的力道，从长剑上震荡而至，长剑不禁脱手而飞，整条右臂也软软地垂了下去。
两人惊骇欲绝，双足连点地面，退出数丈之后，才稳住身形。
广场上的近千江湖之人，忽地静了下来。
司空晓以拳击剑，竟然只用了一拳，就击败了江湖上声名赫赫的梅竹二友！
梅竹二友脸色惨白，呐呐道：“金刚伏魔？你果然是魔教中人！”
两人竟连掉于地上的长剑也不顾，飞身而起，头也不回地去了。
秦不为亦睁大了眼睛，失声道：“金刚伏魔！魔教左光明使司空明月，是阁下何人？”
司空晓傲然道：“正是家父！”
秦不为长叹一声，道：“看来秦某与诛邪无缘，事不可为，不可为！”说罢身形忽地掠起，只几个起落，就已去得远了。
司空晓从怀中取出一块令牌，对方子清道：“家父已逝，大光明圣教右光明使之令，现由我执掌。你若再无疑问，速将剑交于本使。”
方子清将手中长剑递给司空晓，道：“将剑交给阁下，正是物归原主，在下早有此意。”
司空晓并不理他，“锵”地一声拔剑出鞘。
剑身通体乌黑，似有寒气萦绕，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冷的黑芒。
司空晓环视场上的江湖中人一眼，冷冷地道：“诛邪神剑，已归还我圣教。诸位皆为此事而来，若还有夺剑之心，可上来与本使一较高低。”
在场诸人，有近千之众，此时却鸦雀无声，竟无一人答话。
司空晓又道：“他日若有人再为此剑明争暗夺，便是我圣教之敌！”说罢挥手朝着方子清坐过的椅子，一剑斩下。
一道黑光闪过，众人只听到极其轻微的一声，椅子最正中的位置，就出现了一道线。
司空晓右足猛地一跺地面，椅子“啪”地一声，沿着那道线一分为二，轰然倒在地上。
好快的剑！好锋利的剑！
司空晓剑斩木椅，借此立威，在场近千之众，却噤若寒蝉，无人敢言一声！
魔教败退西北已三十年，至今仍余威未消，当年之势，可见一斑！
司空晓将剑归鞘，环顾左右，冷冷地道：“看来诸位对我圣教神剑，已毫无兴趣。”
方子清在旁抱拳道：“剑已交还阁下，方某有一言，却不得不讲。”
司空晓皱眉道：“哦？你还有何事？”
方子清道：“剑是诛邪不假，但剑上却绝无诛邪剑法。”
司空晓冷笑道：“我圣教神剑，岂是你能参透？”说罢再不理会方子清，举步朝楚玉几人所在的方向行去。
方子清当众被司空晓无视，心头不觉微怒。但总算已将诛邪脱手，又当众撇清自己并未找出诛邪剑法，心里总算松了一口气。
司空晓走到楚玉身边，笑道：“我有事要你帮忙，你能不能找个地方，请我喝一杯？”
楚玉苦笑道：“前辈找晚辈帮忙，却要晚辈请喝酒，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司空晓大笑，道：“当日在江南时，你拿出三十万两银子，眼都不眨一下。想不到今日要你请一杯酒，却如此婆婆妈妈！”
笑声未落，忽有尖锐的利箭破空声从后方传来。众人抬眼望去，只见空中密密麻麻的劲矢，就如蝗虫过境一般，朝人群疾射而来。
箭尚未至，东门边的城墙后，又飞起近百颗黑乎乎的圆球，飞速旋转着朝人群中呼啸而来。
唐昊大惊，大声喊道：“诸位小心，是诸葛神弩和轰天火雷！”又转身怒道：“唐门金甲卫何在？”
唐门的高墙内，百余位金盔金甲，手持金盾的武士应身飞掠而出，往空中扑去。
武士的身形在空中力竭，将要落下之时，后面的武士便猛地一掌击在前面武士的背心上。前面的数十位武士借力再次升空，犹如大鹏展翅般，迎向疾飞而来的轰天火雷，以手中金盾，猛击尚在空中飞旋的火雷。
箭矢如雨般落下，众人纷纷展开兵刃，护住周身。无奈在场的有近千人之多，又站得过于拥挤，骤然遭袭，不免慌乱。你推我挤之下，不时有惨叫声响起。
伤者或伤于劲矢之下，或伤于身旁之人手中乱舞的兵刃，待箭雨过后，已有百余人倒地。
空中的轰天火雷为金甲武士所阻，纷纷在空中炸开，“叮叮叮”之声不绝于耳。银针射在盾牌与甲片上，弹射而回，如雨般掉落地上。
一些未被阻截的轰天火雷也大多被其余的金甲武士挡住，只有数颗火雷在人群中炸开，顿时又惨叫连连，数十个人身上扎满了闪闪的银针，倒在地上嚎叫不已。
刚听到利箭破空声的时候，楚玉即已腾空而起，身形如箭，扑向城墙处，只几个起落，他便已到了城墙上。
城墙后面，却已空无一人。
楚玉本想再追至前面看看，身后又响起了一大片惨叫声，只得咬咬牙，身形倒掠而回，落在唐门前的广场上。
场上一片狼藉，不时有伤者的呻吟声和怒骂声传入耳中，好在唐昊，楚惊风几人并没有受伤。
唐门的大门内，已奔出了十余个身背药箱的人，扶起那些受伤倒地的人，为他们施药疗伤。
人群中忽地传出一声炸雷般的怒喝：“滚！”
楚玉几人循声望去，淮南彭家的后人彭雷，一把将一个欲为他疗伤的唐门之人推开，怒声道：“唐门将我等诱到此处，以诸葛神弩和轰天火雷暗算我等，现在又何须假惺惺地为我等疗伤？”
楚惊风忙道：“彭兄此言差矣。若非唐门金甲卫挡住绝大部分的轰天火雷，恐怕诸位伤得更重，伤者也更多。何况唐门从未邀诸位来此，何来诱彭兄到此之说？”
卓一凡冷笑道：“楚家与唐门本就交好，楚兄自然要帮唐门说话。”
马思成亦道：“我等聚在唐门之外，袭击我等的，也正是唐门闻名天下的诸葛神弩和轰天火雷，无论如何，唐门都脱不了干系！”
唐昊道：“此事绝非唐门所为。诸葛神弩和轰天火雷之事，我唐门一定查个清楚，给诸位一个交代。”
卓一凡冷笑道：“交待？现在有一百多人伤于诸葛神弩和轰天火雷之下，不知唐门要如何交待？”
唐昊道：“受伤之人，唐门自会帮助疗伤。给诸位的交待，却需在查清诸葛神弩和轰天火雷一事之后。”
卓一凡长笑道：“待查清此事后，恐怕唐门已无须向我等交待。”
马思成皱眉问道：“卓兄此言何意？”
卓一凡道：“唐门本就是武林四大派之一，与楚家历代交好，现又与江南的天鹰堡联姻。四大派之中，唯独只剩中原的凤舞阁，尚在中原与江南交界之处，与天鹰堡苦苦交战。”
马思成若有所思，道：“听说唐门送了大批诸葛神弩和轰天火雷，助天鹰堡参战。江左盟的于盟主和向天云前辈，已遭天鹰堡杀害。凤舞阁那边，据说也是死伤惨重。”
卓一凡长叹一声，道：“恐怕凤舞阁战败之日，便是唐门称霸武林之时。我等为诛邪所引，尽入唐门地界，实在是危在旦夕，唐门又何须再给我等交待？”
唐昊怒极反笑，道：“卓一凡，你信口开河，蛊惑众人，真当我唐门为无物？”
卓一凡冷笑道：“卓某据实而言，唐门盛怒之下，就算杀了卓某，又有何奇怪？”
在场众人之中，已有几个脾气暴躁之人为卓一凡所惑，怒喝连连，狂骂出声。
楚惊风叹一口气，道：“唐兄若与此人再作口舌之争，诸人误会只能愈深。他们既不承唐门相救之情，唐兄何不领了金甲卫暂退，只留疗伤之人，为众人疗伤？”
唐昊点点头，长吁一口气，大手一挥，和唐俊一起带着金甲卫退入了大门之内。
楚玉抬头去寻老刘，却见他立于卓一凡身后不远处，朝自己微微点了点头。
楚玉对楚惊风抱拳道：“我与前辈要先行一步，楚兄可要一起？”
楚惊风道：“正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