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第10章
何止立马回了消息。
【何止：知道了。】
【何止：直接用同城快递或者跑腿送过来吧。】
说着，何止转了100元过来，备注“快递费”。
徐青栀压根没收，面无表情打字回复。
【徐青栀：如果快递送过去，你收到后污蔑我没有寄送怎么办？】
【徐青栀：必须你本人亲自过来取。】
【何止：明天部门例会，我不能请假。】
【何止：这样，我让朋友帮忙去拿行吗？】
【徐青栀：你不识字吗？】
【何止：……】
等了片刻，何止直接拨了电话过来，他语气有些不稳，“青栀，我不是那种人，你要相信我。”
“是吗？”徐青栀靠在枕头上，声音冷淡，“污蔑别人名声这种事，你又不是第一次做了，我怎么信你？”
想起曾经和大学同学吹嘘过的话，何止有些心虚，恳求道，“青栀，明天我真的要上班，有一个很重要的项目例会，我需要汇报提案，你不要逼我行吗？”
“嗯，随便你啊。”徐青栀无所谓道，“反正项链在我这里，明天没准就被我不小心弄丢了。”
“……”
沉默片刻，何止咬牙，“行，明天我会过去的。”
“嗯。”徐青栀点开天气预报，叮嘱道，“我只有下午两点有空，那会儿你过来吧。”
“知道了。”
——
第二天中午，徐青栀看向窗外的瓢泼大雨，路上行人匆匆，即使举着伞也很快被淋湿，十分狼狈。
郑然拎着外卖上来，肩膀湿了大半，他挂起雨伞，吐槽道，“听说上午邻区那个跨江大桥已经淹了，汽车开都开不过来，还好今天不用出去做企业背调。”
徐青栀听着，心里有一丝解气。
下午两点，何止赶到律所楼下，给徐青栀发消息。
徐青栀故意没回，她站在楼上，隔着透明的玻璃窗，看着楼下何止清瘦的身影。
风渐渐大了起来，何止举着一把伞，伞骨很快被风吹得翻折起来，雨水浸透了他的衣衫。
他没有进大厅躲雨，而是不停张望着出入骏合的人们，期待着徐青栀的出现。
徐青栀给自己泡了杯热茶，袅袅雾气升起，模糊了玻璃窗外的风景。
【徐青栀：不好意思，临时有事。】
【徐青栀：等等啊，在忙。】
消息发出，徐青栀屏蔽掉何止的消息提醒，将手机开成静音模式，翻出一个案例，开始整理笔记，沉浸到学习中。
等到下午四点，徐青栀才收笔，仍有些意犹未尽。
这时的天色愈发阴沉，风声烈烈，不时有树木晃动的巨响。
但何止还在楼下等着。
徐青栀觉得有些讽刺。
这条栀子花项链是去年何止送她的生日礼物，吊牌价9999元，但实际打折优惠后付了4000元。
原来只要一条四千元的项链，就能让何止放弃重要的项目会议，眼巴巴跑来等着前女友的消息。
她曾经拥有的爱情居然如此廉价。
徐青栀拿起雨伞，将项链盒揣到衣兜里，往楼下走。
何止见到她，拧眉道，“你居然现在才忙完，我等了你很久。”
说着，打量着徐青栀的手，“快把项链给我吧。”
“项链会还你。”徐青栀拿出一张纸，“但这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四年间的支出账单。我只列了两百元以上的金额，算下来扣除掉归还的项链4100元，你还应该给我6912元。”
徐青栀一直有记账的习惯。
她和何止家境都不算特别富裕，平时最常去的地方是图书馆和学校食堂。
但比起家在农村、每个月生活费都紧巴巴的何止，徐青栀的家境算是小康以上，平时父母每个月给的生活费都在两千元左右。所以两人约会出去玩，徐青栀都会主动付钱。
何止接过账单，扫了两眼。又抬头看向徐青栀，有些失望，“青栀，我们一定要这样吗？”
徐青栀点头，“既然已经分开了，还是算清楚比较好。”
“行。”何止深吸了一口气，拿出手机，给徐青栀转了七千元，“不用找了。”
徐青栀把项链还给对方，点了接收，“嗯，反正还有一些零碎支出没有记在里面。”
何止有些难以接受，“徐青栀，你好歹也在骏合上班，真的这么穷吗？我们曾经四年的感情，最后非要闹到这一步吗？”
“是啊，我确实很穷。”徐青栀按灭手机，看向何止，面无表情道，“只是我再穷，也没有出轨劈腿，四处造谣前任是一个势利眼。”
何止下意识道，“是谁告诉你的？”
徐青栀笑了下，“何止，我不想指责你这段时间的变化，也没有立场告诉你做人的道理。但你必须向你的朋友们澄清，我们的分手原因并不在于我，而在于你。”
“我没有——”
“我认真思考了那天你对我说的话。”徐青栀平静道，“你的指责并非全无道理，我承认我的固执，承认我性格中不完美的一面。但这并不是你劈腿出轨的理由，你完全可以先提出分手，再去追求你的上司领导，”
“徐青栀，我说过很多次，我不想和你闹。”何止烦闷道，“不论怎么说，我们曾经相爱过，在一起了四年。”
“我们本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徐青栀认真道，“是你的怯懦，犹豫和虚荣心，亲手毁掉了我们的回忆。”
说完，徐青栀又补充道，“如果你认为向朋友们澄清这件事太难开口，我可以帮你做这件事。”
“青栀，你不能这么做！”何止罕见涨红了脸，恳求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这么说你的。但赵娅娇比我大五岁，化妆后也还是显老，又是那种刻薄相，我不想被他们议论，只能这样做……”
徐青栀看向何止身后，不知何时，赵娅娇赶来，听见了何止的话，脸色惨白。
视线回落到何止身上，盯着那张清秀的脸庞，徐青栀感到有些恶心，“所以你就要诋毁我的名誉？何止，你知道我和那些同学都在一个行业。”
“我以后不会再说了。”
“我要的不止是道歉。”
“行。”何止咬牙道，“我会和他们说清楚的，不是你的问题。”
徐青栀朝何止身后的赵娅娇点头，“赵小姐。”
何止一惊，转身回头，看见赵娅娇拎着一把雨伞，眼神幽幽。
“所以你原来是这么想我的？”赵娅娇开口，“长得很老，刻薄相？”
说完，赵娅娇转身就跑，冲进了雨幕。
“娅娇！”何止喊了一声。
临出门时，他深深看了眼徐青栀，声音忿忿，“徐青栀，你长得漂亮有什么用，还不是个穷鬼！”
经历了一番纠缠后，两人在雨中相拥，随后何止揽着赵娅娇，坐进那辆玛莎拉蒂的副驾驶。
而徐青栀面无表情看着这场闹剧，等玛莎拉蒂彻底消失，她转身准备上楼。
猝不及防对上谢临的视线。
“……老、老板？”徐青栀莫名慌乱，“您什么时候来的？”
谢临端着一杯咖啡，眼神明亮锐利，“早就来了——准确讲，是从你男朋友，或者说前男友问你要项链开始的。”
“……”
那还确实算是目睹了全程。
但被谢临撞见自己和何止撕破脸的一幕，徐青栀还是十分尴尬。
谢临微微挑眉，评价道，“徐青栀，遇到这种低素质低智商的劣等物种，确实不是你的问题。”
“……？”
徐青栀看向谢临，有些不敢置信。
谢临不仅没有吐槽她的行为，反而是在安慰她吗？
徐青栀有些感动。
但下一秒，谢临声音淡淡，“但工作期间翘班出去分手，你的全勤没了。”
“老板，”徐青栀十分震惊，“我是处理好手头事务才下楼的，没有耽误工作。”
“律所工作制度总则第36条，细则一规定：在工作期间，员工不得无故离开工位超过半个小时，否则取消当月全勤。”
谢临低头看了眼手机，“这是为了防止漏接客户电话或重要文件，而我刚刚计时，你的分手流程耗时30分钟15秒。难道你的工作地点是在律所接待大厅吗？”
说完，谢临还将手机计时器举起来，给徐青栀展示。
“…………”
徐青栀万万没想到，和何止闹崩居然会影响自己的全勤。
但谢临说得也有道理，按照规章制度，自己确实不应该离开工位这么长时间。
只是好心情瞬间降到谷底，向谢临道歉保证后，徐青栀飘回办公室，有些失魂落魄。
要是换做别人，徐青栀肯定以为对方只是在开玩笑。但偏偏是较真的谢临。
她从小都是好学生，常年包揽年级第一，还从来没有因为违反制度被批评过。
想到自己坚持了29天的全勤，徐青栀更加失魂落魄了，连郑然的喊声都没有听见。
“青栀？徐青栀！”郑然跑过来，惊喜道，“你快看看邮箱，下个月是国庆假期，人事提前将工资条发下来了。”
说完，郑然又跑回去，继续欣赏自己的工资条，笑得喜上眉梢。
徐青栀打开工作邮箱，发现五分钟前人事发来了新邮件。
输入密码、解压文件后，徐青栀看着上面的数字，十分震惊——她的全勤居然是满额！
徐青栀下意识起身，往谢临的办公室走。
谢临正在看资料。
徐青栀磕巴道，“老板，我的全勤没有扣减，您下午是不是忘和人事说了？”
“……”
谢临抬头看向徐青栀，“哦”了一声，抬起一只手按到桌旁的内线电话上。
意识到谢临的意图后，徐青栀提高声音，一边喊着，“老板不要啊，这件事好商量！”
一边拿出百米冲刺的速度，冲到谢临身旁，按住了他的右手。
两人肌肤接触的瞬间，徐青栀脑海中滑过一个念头。
谢临的皮肤真好，摸上去触感好极了。
冰冰凉凉，还挺细腻。
这样想着，徐青栀坚定扣住谢临的手，准备去拿内线电话。
谢临的右手猝不及防被一双温软的手握得严严实实，他浑身一僵，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徐青栀那双手上。
两人距离过近，徐青栀细若白瓷的肌肤近在咫尺，谢临甚至能闻到徐青栀身上若隐若无的清淡香味。
好半晌，谢临意识逐渐回笼。
他将左手的食指和大拇指弯曲，用力弹走了徐青栀的手。
徐青栀吃痛松开，却成功拿到内线电话，她试图求情，可怜巴巴道，“老板，这次确实是我的问题——”
“徐青栀。”谢临抿唇，盯着徐青栀，有些羞恼。
“老板，我知道——”
谢临打断徐青栀的自我剖析，恼火道，“收起你那些肮脏下流的想法！”
徐青栀下意识接话喊冤，“老板，我没有啊！”
这年头，给自己全勤奖求个情都算是肮脏下流吗！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真实想法。”谢临抽了张纸巾，用力擦拭着右手的手指，恶狠狠道，“我告诉你，这样肖想过的人很多，但你是绝不可能的！”
“………………”
徐青栀被惊呆了——一个月全勤也不过三百元，谢临到底扣了多少人的全勤，拒绝的套路居然这么熟练！
不过随即，徐青栀意识到自己的全勤彻底无望，丧气道，“对不起老板，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刚才有些激动。”
说完，她鞠了一躬，转身往办公室门外走。
临走前还不忘把内线电话放到桌子上，摆正位置。
“等等——”谢临丢掉纸巾，抿唇不悦道，“我正好有话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