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章 第一百六十七章
皇帝看出他无心再说,应确是谣言,摆了摆手让他离开了。
看着满桌的公务,皇帝心中不由有几分厌烦,“高禄,滚哪去了”,心里不快总得想办法排解排解。
“皇上,有何吩咐”高禄弯着老腰,尖细的声音带着嘶哑。
“你说朕是不是老了”皇帝声音里带着一丝疲倦。
高禄心中苦哈哈,说老了皇帝又要不高兴,说不老皇帝更知道他是睁眼说瞎话。
“皇上,老奴说句心里话,您现在身体肯定是不能跟十几岁的小伙子比,可也不差呀,您看奴才这几年药就没断过”
“再说眼看小皇子快要出生了,您还得为小皇子保驾护航”
“没有您哪里行”
皇帝一听舒坦了,知道他说的是实话:“你呀你,还是你懂我”
“走,去长春宫瞧瞧”已经有几日未踏入后宫了。
长春宫里,南烟侧卧在榻上,一块薄毯盖在肚子上,双眼轻闭,轻皱眉头,除了肚子变大,她的四肢仍然纤细。
秋菊轻手轻脚进来,声音柔和:“娘娘,皇上那边来人传话,要摆驾长春宫”
纵使不想起身,也不能倦怠,就在秋菊以为是不是睡过去了,南烟睁开双眼,“扶我起来,让夏荷给我梳妆整理下”
现下天气已经回暖,可长春宫内仍然整日燃着炭火,就怕这位皇后冷着了。
兴许是肚子里的孩子每日不同,南烟的脸色看上去气血不足,她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面色惨白。
“给我上点口脂”
“是”夏荷小心翼翼的把金簪插入她的发间,现在娘娘已是八个月的身孕,整个长春宫都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上了口脂,整个人有精神气多了,南烟满意的扯出一丝笑容。
肚子里的孩子实在磨人,前五个月基本每天都在孕吐中度过,让本就不算丰满的她更加瘦弱,太医一度建议卧床养胎,幸而最近两月用膳尚可,长了些许肉在身上。
皇帝到时,南烟已在殿门口等候。
“你现在是双身子,在里面等着即可”皇帝心疼的握住她的手,朝里走去。
南烟只是面上笑笑,心中不以为意,在这宫中该守的规矩是要守的,自她怀孕后,皇帝便只是隔三岔五过来坐坐,并未临幸,前朝的事,她虽不了解,却也从宫女那听说有好几家官员送了女儿进来给皇上过目。
陈皇后逝去后,后宫只有她一人,如此好的机会,怎么会有人放过。
前后进来几个宫人,奉茶倒水,端来点心,自从她能好好用膳后,每天都吃五餐,总是饿得很快。
捻起一块绿豆糕送入口中,看着肚子上的脑袋。
是皇帝正趴在南烟肚子上,听里面的动静:“皇儿,我是父皇,你能听到吗”,不禁逗笑南烟。
“皇上,现在每天早晚他还会踢臣妾的肚子”正说着,一个脚的形状就凸显在肚子上,把那一块的衣服都顶起来。
南烟眉头紧皱起来,抽了一口气,好疼。皇帝却高兴不已:“皇儿肯定是听到了,在回应朕”抬头看向她,知道让她不好受了。
“皇儿,快放下去,把你母后弄疼了”
可肚子里的孩子仿佛生气般,伸着两条腿在里面乱踢,南烟脸色肉眼可见的白了一度。
皇帝心疼不已,威胁般“不听话的话,出来了父皇可要打你屁屁”,手作势在肚子上拍了拍。
动静才停下来,皇帝紧张的心才放下来。“烟儿,皇儿这么调皮,辛苦你了”
“朕来给他念书”
顺手抄起一旁的书,是一本三字经,对着肚子念起来,做起了胎教。
皇帝陪她用完午膳,嘱咐她好好养着,就离开了长春宫。
南烟已是疲倦不已,没来得及卸去妆发就躺下了。
离开长春宫,皇帝并没有回万圣殿,去了上书房,静悄悄立在门外看里面的二皇子上课。
兴许是二皇子说了什么,教授他的老师脸上赞许不已。
“儿臣参见父皇”本欲再说什么的临安忽的瞧见门外的皇帝,从座位上起来行礼问安。
皇帝本想悄悄离去的,见被发现索性走了进来。
教授他的乃是去年的文科状元姓徐,被他封为翰林编修,虽然只是正七品,不过是离天子的近臣,自从去年皇帝让他来教二皇子念书,他也是愁了一段时间,二皇子没有母家,皇帝也不太重视他,算得上是养母的皇后又身怀有孕,若他日诞下皇子,这二皇子更是没有前途,是以平日里他都教授一些日常书籍的知识。
“今日讲的什么”皇帝随意瞟了瞟桌上的书籍,是一本《孟子》
“回禀皇上,二皇子正学习至孟子第三篇”徐大人小心说道,生怕皇帝对他有什么不满。
皇帝嗯了一声,翻了翻临安桌上的其他书籍,看到里面写满了他的注释,且字体令人赏心悦目,整齐划一。不由视线转到站着的人身上,临安微微低垂着脑袋,视线看着桌脚。
其实他对临安的母亲已经没有多大印象了,只记得是个长相清丽的女子,临安这半年长高许多,若是站直应是比他高些。
兴许是即将出生的长春宫勾起了皇帝的父爱,此时他看二皇子眼神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问了些日常吃穿用度,临安一一回答,表现得不急不躁。
皇帝很是满意,慢悠悠的走了,心里想着这孩子倒是比云瑶心性沉稳,明年就下旨让他出宫建府吧!
祁钰提着从街上买的点心到了听雨轩门口,隔着这么远都能听见他妹妹的声音。
房间里面荣婉正在书桌前走来走去:“清清,你说那宣威的什么破公主什么意思,宣威王朝是没男人了吗?”
今天一大早听到外面的传言,她便急急忙忙从庄子里回了王府,生怕自家大哥想不开,娶个公主回来。
更怕自己的好姐妹伤心,连她的月落院都没回,直接来了听雨轩,见她只是安静的练字,房间内也没有砸坏的东西。
“婉儿,这只是谣传,有时候不能只相信听见的东西”李清清放下毛笔,看向她,何况就算是真的,她也不能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