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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9章 林中幽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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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家堡本是依西山而建,西面是一片山岭,倾崖危岩,坡陡石峻。路上唐子珀一面暗骂蓝岚“狡猾”,一面暗责自己三哥净想馊主意,害得自己多跑十几里的路,他无处撒气,便将怒火撒在几个跟随的弟子身上,几个弟子稍有不顺他眼的地方,裤子上便要多两个脚印子。

    此时月过中天,夜幕低垂,晚间甚是静谧,只有山风刮拂树梢的沙沙声,离西门已不过里许。蓝岚忽道:“嘘……好像有声音。”

    众人都念着进城歇息,没太理她,唐子珀正没好气,说道:“什么声音?别扯淡了。”唯独梁浅道:“我也听到了。”众人都是一愣,停下脚步,也跟着细听。唐子珀生怕是外敌入侵,绰刀在手。

    梁浅又倾听片刻,未几,似听到是一对男女微喘,从林中传来,声音渐重,似有些不对劲,如蚊吟细语,似莺啼婉转,再去看众人,蓝岚已是面红耳赤,转过头去;詹玄高、谷兆能、江白发三人似笑非笑,窃窃私语;唐子琛却满脸疑窦,又惊又怒,江白发低声对他笑道:“贵派的美事,不慎撞见,惭愧惭愧。”

    唐子琛更是上火,便要循声而去,江白发忙道:“人家的美事,何必去管他呢?”却不加以阻拦。俄而,只听林中暴喝一声:“他奶奶的,怎么是你俩!”

    众人生怕是唐子珀遇到敌人,忙跟着赶去,却见地上一男一女,男的抱着头蹲在地上,衣衫散乱,狼狈不堪,那女子更是伸手挡在自己面前,躺倒在地,口中大叫救命。

    唐子珀本来羞愤交加,便要举刀砍落,见梁浅蓝岚等众人进来,终于硬生生停住自己的刀,沉默半晌,才道:“唐斌,你他娘给我解释清楚!”

    众人听了这话,面面相觑,惊愕万分,詹玄高虽与唐斌见过数面,但现下光线暗淡,眼前男子又是衣衫狼狈,盯着他看了许久,才认出他便是唐斌。

    唐斌颤颤巍巍跪在地上,不住磕头,口称该死,可他磕得越响,唐子珀越是恼火,青筋暴起,目眦欲裂,宝刀又高高扬起,便要劈落唐斌头顶。

    詹玄高忙出手挡下,道:“此人与本帮清白有莫大关系,还请唐四爷强忍一时。”谷兆能笑道:“要我说,这唐斌好歹也是男人,搞些风流韵事,虽然说败坏门风,但也罪不至死。唐四爷何必这么大火?”

    唐子珀怒道:“你说什么!”江白发怕兄弟口不择言,忙道:“我等只想叫四爷暂忍一时怒气罢了,别无他意。”唐子珀指着那女子道:“你可知此人是谁!她是先父的妾室余夫人!”

    众人俱是一惊,看向那余夫人,她只是不住啜泣,不敢正视。唐子珀命二人穿戴好衣服,由弟子们押了,由西门而入内堡,请了唐子琛等兄弟众人计议。

    唐子琛等见兄弟将庶母和唐斌押解过来,甚为惊异,又见两人虽然衣服都齐整穿着,可头发凌乱,身上还沾了泥土、草屑,更觉诧异不明。唐子珀便将自己从西山路过,发觉两人越轨之事详细说了一番。

    唐子琛初时还半信半疑,可他素知四弟为人耿直,从不说谎,唐斌残废的双腿倏而复原更是无可解释,喝问道:“唐斌,你还有何话说!”

    唐斌早已是吓破了胆子,闻言战战兢兢地道:“小人……小人知错,只求大爷念在小人昔日服侍老爷的苦劳,饶过小人一条性命……”

    唐子珀怒喝道:“你也有脸提老爷两个字么!”唐子琛见四弟右掌蓄势待发,不知何时便会抑制不住怒气,忙道:“你的狗命先留一时,还需留你与巨鲸帮对质。”说着指了指詹玄高,问道:“你可还认得他?”

    唐斌抬起头,看向詹玄高,先是一怔,忽而面色剧变,颤声喊道:“是你……是你杀了老门主!”詹玄高骂道:“放屁!放屁!你何时见我杀他的!”唐斌不去管他,爬到唐子琛脚下磕头道:“大爷,正是这贼人杀了老门主。”

    唐子琛目光如电,扫过詹玄高,又扫向唐斌的面孔,唐斌与他目光一对,顿时感觉心惊肉跳,慌忙低下头,只道:“大爷明察。”

    唐子琛冷哼一声道:“这位詹帮主来此,说是老门主之死颇有疑点,故而想和你对质一番,你实话实话便是。”

    唐斌颤声道:“老门主之死,为小人亲眼所见,岂有疑点?”詹玄高喝道:“你亲眼所见是我杀的?”唐斌道:“不错!”蓝岚心忖凭两人各执一词,怕是难断清楚,遂对唐斌道:“既然如此,还请你把当日看到的情状说了,唐大爷自有定夺。”

    唐斌想知唐子琛神情,却又不敢抬头去看,颤声道:“当日我和老门主接到了这姓詹的书信,便前往赴约,前一晚先在城中的酒馆住下了,老门主说要给老朋友带几壶好酒,便让小的去买酒,小的便去打了五斤高粱,又提前备好了鸡肉鸭肉等好菜。回客栈后,小的服侍老爷洗了脚,便就寝去了……”

    唐子珀怒道:“捡要紧的说! ”唐斌不敢怠慢,连忙道: “是……是……次日老门主和这姓詹的帮主赴约比武,小的于武功一道只略知个皮毛,只是远远地在数丈外观斗,并不敢靠近,有时也细细揣摩两派宗主的招式,但两位的出招实在太快,我半招还没想通,他们便已另拆了二三十招。老爷和他从早晨斗到中午,我便将酒饭拿出来,与两位吃了。老爷和他酒足饭饱,便又有劲了,接着比斗,这一次两人动了兵刃,老爷自然用的他的棍法,姓詹的则拿着一把刀。”

    “两人从中午又打到了黄昏,都已是累得精疲力竭,有气没力,便不再动手,去寻了一家酒楼歇息。当夜我和老爷住北间,这姓詹的住了南间。哪知当天夜里便出了事!”

    众人齐声问道:“什么事!”唐斌道:“那天夜里我睡得迷迷糊糊的,似乎做了一个梦,梦见老门主满脸血迹的躺在地上,嘴角边还挂着血,胸口插着一把刀。这梦给我惊出一身冷汗,可我刚醒来,便看见一个黑影举刀朝老爷所卧的床上砍去,我惊叫了一声,却阻不住那把刀落下,老爷大叫一声,就此死了。”

    此时唐家众人或双目圆睁,或钢牙紧咬,詹玄高却是摇了摇头,冷眼旁观,那唐斌接着道:“我这一声惊叫吓到了那个黑影,他回头看着我,叫我看得出来,那人便是这姓詹的!”他说到这里,声音逐渐嘶喊出来,一双眼睛斜视着詹玄高。

    “这姓詹的想杀人灭口,”唐斌续道,“幸亏我离窗口近便,翻身一跃从窗口跳了出去。偏巧落在一个草车上,借着草堆的掩护,才没叫这狗贼发现我的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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