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活人祭」被家暴的女人
经历了广梁的生死一线,李景瑜和我们一起回了酆都,过了几天闲散日子,才被李大帅派人接回了成都。
我们过回了清晨买菜,中午吃饭,晚上看歌舞的日子,倒是轻松不少,莫大发的伤势痊愈之后又作回了地头蛇,用自己的凶狠维护着一方安定,莫晓玲则回了医馆,继续治病救人。
入了盛夏,每天中午一块冰镇西瓜绝对是必不可少的,清凉解暑,虽然这些梦儿感受不到,但看我吃的开心,她便每天每天的做。
直到这天中午,一位中年妇人前来拜访。
她穿着一件灰色的绣花旗袍,手腕上的翡翠镯子价格不菲,一缕青丝高高的盘起,年纪约莫四十,岁月并未在她的脸上留下痕迹,身外披着一件白色的纱巾,将多露的地方遮了回去。
她进屋的时候我正在煮饭,“请问有人在吗?”
梦儿反应过来,立马迎了上去,“来了,有什么事吗?”
“你是归零师傅吗?”
梦儿摇摇头,“不是,他是我丈夫,正在做饭呢,你稍等,我去叫他。”
梦儿跑到厨房,我已经听到她们的谈话,便把柴火灭了,“饭焖一会就好了。”
“归零大哥,那女人不太对,”梦儿小心翼翼的说道。
“怎么了?”
“她的手腕有伤,胳膊上也有。”
“是吗?”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我便走了过去,和她打了招呼,“我是归零,夫人有什么事吗?”
“听说你这里可以抓那种东西,是真的吗?”或许怕犯了忌讳,妇人说话也很小心。
我笑了笑,“倒不是抓,不过你要是遇到了什么事情,我或许可以帮你。”
“贵吗?”
“这如果不麻烦的话,我也可以不收钱。”
“嗯好吧,其实事情的起因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妇人神情慌张,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
我朝着她的手腕看了过去,虽然用白色纱巾遮了起来,伤痕却还是显露无疑,的确和梦儿说的一样,是几处划伤,不过有些比较新,有些比较旧,新伤三两月,旧伤七八年,应该是家暴造成的。
简单的寒暄之后,她道出了来意,“可能说了你们会瞧不起我,我是重庆金阳人,姓许,单名一个萍,我结了两次亲,我的第一个丈夫是个酒鬼,性格暴烈,一喝酒性格就变的恶毒,而且总是会动手打人,”妇人攥紧了拳头,愤恨不已。
“我之前那几年过得不好,虽然给他生了一个儿子,可他也不管不问,每天依旧是上工,酗酒,将我们娘俩置之度外,之后我终于忍受不了了,就让他干脆休了我,彼此了无牵挂,可是他却不愿,还说就算死,这辈子也要和我纠缠在一起,之后我心灰意冷,本以为此生就是凄苦的时候,他却死了,是醉酒之后上工,被山上滚下来的石头砸死了。”
“那一刻,我也不知道我是什么心情,虽然成了寡妇,却只觉得解脱了,家里没什么积蓄,我和儿子撑不了多久,我本家是卖豆腐的,自小我也学了一些,所以就做起了豆腐的行当,勉强度日,半年之后,我们镇上一个留洋回来的男人来买豆腐,见到我之后说是看上我了,可我一个寡妇,还带着孩子,而他翩翩君子,家财万贯,我是万万配不起他的,便拒绝了。”
“可他却说这些世俗之见本就没什么意义,他留洋期间见过不少二次结亲之后彼此幸福的,让我无论如何不要在意,之后还说很喜欢我家儿子,不在意我的出身,之后更是每天来买几块豆腐,和我谈些风雪,时间久了,我也就答应了,他们家里倒是开明,并不在意我的过往,从我嫁进他们家之后,公婆对我也都不错,所以我也就没有多想,只觉得我上半生的不幸总算换来了此刻的欢愉,尤其是对儿子,他更是像亲生的一样,我也就完全放心了。”
“今年是我嫁进他们家的第四年,之前过的一直都非常好,三个月前,我丈夫性情大变,竟然也喝起了酒,酒后品行不端,去骚扰别家姑娘,回来的时候还对我拳打脚踢,就好似前夫那样,我一时接受不了。”
“心想是不是他生意上出了问题,导致了他变成了这个样子,可事实却不是这样,生意依旧兴隆,公婆依旧和蔼,变了的只有他,刚开始的一段时间,我就像变回了之前那样,每天鼻青脸肿,都不敢出门,就在两个月前,我真想一死了之,而后来我做了一个梦,一个十分可怕的梦,我梦到我的前夫回来了。”
“他十分冷漠的对我说就算死也会一直缠着我,所以我就想到,会不会是他的鬼魂附身到了我丈夫身上,所以才使得他性情大变,因为他现在的样子简直就和我前夫一样,不管是神情,语气,就连喝多了时候的小动作都一样,所以我就想着,如果可以的话,归零师傅可以帮我除去前夫的鬼魂,只有这样,我才有出路可言。”
虽然知道她并没有说出全部的实情,但这件事却有蹊跷,我点点头,“嗯我知道了,我可以陪你走一趟。”
“真的,多谢两位,”妇人拿了桌上的纸笔,“这是我在金阳镇的住址,归零师傅明天出发,中午就能到了。”
“我们不一起走吗?”这倒是让我不解。
“不行,我前夫疑神疑鬼,如果让他看到我和别的男人来往,肯定会再对我动手的,所以只能委屈二位明天再来,今天我就自己先离开了。”
“嗯,好吧,我知道了,夫人请先回去,我们明日就到。”
“多谢二位,”妇人拿出几块银元,“家里的钱全在我丈夫那,我身上就这么多了,如果你们可以驱赶我前夫的鬼魂让他恢复正常,到时候我会多给你补些。”
“无妨,这些足够了,”我笑着收下,其实这些钱也就够来回的马车费用罢了。
看着妇人离开,梦儿无奈的叹了口气,“真是可怜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