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魂入体」父亲?
到了楼下,已经有几人相继离开,此时剩下的只有无眉大师,林英和青叶,李大帅和李景豪坐在李景瑜两边,看到我下来,李景瑜便想我招了招手,“归零小师傅,梦儿,你们来了。”
“嗯,萧夫人呢?”
“萧姐姐说是今天天气不错,也没来过这座小镇,便想出去走走,”梦儿说道。
可我看向门外,阴天乌云,怎么也不是个好天气吧,或许对于萧夫人来说,的确好也说不定。
梦儿看到一桌子的美食,吃的不亦乐乎,我则坐在一边,听无眉大师讲解离魄的种种。
时至正午,虽然不见日光,却可以清楚的看见,一个模糊的金色圆球正在一团团浓厚的乌云之后。
“归零师傅,时间差不多了,可以准备了。”
“好,”为了以防万一,青叶道长也在一边和无眉大师观看,而林英则拿出一张空白黄符,咬破自己的食指,将鲜血抵在黄符之上,指尖若笔,笔走龙蛇,很快便绘制了一张控尸符咒,“归零师傅的身体并未死去,所以这控尸咒只写了一半,应该足够用了。”
“麻烦了。”
接着,林英把符咒贴在身体的额前,双手交互,结印,毁于胸前,“逝者阴身,归于吾道,大上仙君,急急如律令,起!”
一个起字之后,我的身体竟真的坐了起来,贴着黄符,所以看不见黄符之下的双眼,只是在林英的控制下,我的身体坐到了我的面前,我随即拿出一张白色麻布,放在地上。
“林英师傅,接下来我要绘制的名为五行四象图,既然无眉大师说,一切要按照之前招魂的术法反过来,所以请先在麻布之上,绘制一五芒星。”
林英手指轻动,便控制着我的身体用血绘制了一个五芒星。
“接着,在五芒星的五点之上,写下土,火,水,木,金,”这是因为之前的五行四象图是按照金木水火土所写,而加下来的四象也要和之前的相反,“然后在五芒星内,上方写下玄武,下方写上朱雀,左边写下白虎,右边写上青龙。”
之后我又把很多细节标注,而林英绘制的时间也很快,毕竟湘西赶尸术最为基本的便是画符。
一个时辰之后,林英控制着我的身体将逆-五行四象图绘制完成。
“好了,接下来便是将我的五指用针扎破,将血液压在五行四象图上。”
林英双手护合,便控制我的身体拿起一旁的银针,扎破了五指指尖,接着,五根手指滴落的血液和五行四象图上交汇,“指尖血浓,精气连心,五行四象,道逆行施,真魂入体!”
这时的感觉和之前不同,之前离魄的时候,我清楚的感觉到我的身体被五行四象图吸入,而此时,我的身体则再次被拉扯,不过拉扯我的并不是那副五行四象图,而是我的身体,只是瞬间,我便钻回了身体之中,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一片黑色的虚无之中,我感觉整个身体宛如沉浸在一片汪洋之中,没有一丝光亮,直到一叶扁舟慢慢划了过来,舟前是一盏黄色的油灯,火烛闪烁,油灯也时明时暗。
当舟上之人划到我身边的时候,那灯火映照之下便一目了然,这哪是什么汪洋,分明就是大片的猩红河水,水面满是腥味,那舟上之人身上披了一件黑袍,看不见黑袍下的面容,却从他的呼吸之间,感受到一股冰冷。
他向我伸出手,不,应该说是一只干枯手骨,我被他拉到舟边。
四周只是无垠的血水,完全看不见仿佛猩红之下,只有这一叶扁舟。
“请问我们这是去哪?”
摆渡人没有说话,片刻之后,才响起沙哑的声音,“去应去之地。”
我不懂他的意思,可这里怎么看都不是我所在的阳间,难道刚刚失败了,我的肉身已死,所以才掉落黄泉,现在便是要去往阴间?
“我真的死了吗?”
“生死有命,你又何苦想这么多,等到了应去之地,你自然知道那是何方。”
摆渡人划的很慢,手上几乎没有动作,可舟行之速,却好似乘风破浪。
都说阴间乃阳世之阴,我本以为是哀嚎遍野,尸骨成群,没想到出了这片血海,其他倒也无异。
偏偏在这时,我想到了梦儿,可怜我已经没有能力兑现结亲时的誓言,本以为此生长伴,没想到只是一个春秋,我们便阴阳两隔,我不知该怎么称呼摆渡人,毕竟阴间的叫法和阳间或许会有所不同,不能贸然错了从称谓,“请问”
“何事?”
“我生前曾是招魂人,记得小时听父亲说,招魂人行走于阴阳两端,其实是用生时为阴间办事,死后不会受太多苦难,还有可能在阴间谋个职位,不知是不是真的?”
“这个嘛我也不知,不过既然是你父亲说的,那么应该是真的,”摆渡人没有回头,只是那声音却更加低沉,让我逐渐连开口都变得困难。
“那我们距离目的还有多远?”
“片刻而已,”四个字像是穿梭了时空,竟真的把我带出了血海,而眼前,同样的猩红之下,是一处陆地,陆地之上,一个男人负手而立,他的身形不似高大,却给我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摆渡人停下之后,将舟拴好,指引我上岸,“到了,下来吧。”
“好,”再次感受到陆地的踏实,我慢慢的来到了男人面前,每走一步,我的心跳便快上一分,当我和他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我能感觉到心脏几乎快要跳出来,这人的背影真的太熟悉了。
男人的声音浑厚,不像摆渡人那样,却让我差点哭出来,“你总算还是到了这一步,零儿,看来没有我在身边,你也能变得同样强大!”
男人转过身,看着他的脸庞,我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因为他正是我心心念念,被第六天魔王抢去了身子,而我亲手埋葬的那个人,跪在地上,终于忍不住叫了一声,“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