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夜行路」驿馆惨遭灭门
步行回了酆都,天空的云更加暗淡,宛如被水冲淡的墨,却挤不出一滴雨,想来这酆都或许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等我进了酆都大门,发现这城门边的驿馆已经关了,一把大锁将门紧紧的闩住,我才离开了不到七天,这是又发生了什么?
路上连一辆马车都没有,也是奇怪,毕竟酆都作为周边乡镇的中心,也算繁闹,平时路上除了行人,最多的便是马车。
回到杂货铺,却看到这杂货铺的门也关着,门口还坐着一个人,这人看起来有些累了,头靠在一边的柱子上,睡的很熟。
这不正是酆都驿馆的伙计吗,平时出门多是跟他雇的马车,也算认识。
我推了他两下,“喂,醒醒,狗子,怎么睡在我家?”
“听到有人叫他,”揉了一下眼眶,醒的朦胧,“你是归零师傅,师傅你回来了?”
“嗯,你找我?”
“对啊,出大事了,”狗子声音有些沙哑,也不知这几天经历了什么,“那日,我送你去了望风镇,回来的时候就出事了,之后我回望风镇找你,苏老爷说你已经离开了,所以我就一直在你家门口等你。”
“出什么事了,”我打开门,已经七天没回来了,萧夫人依旧在那副词中休养,“进来说吧。”
“嗯,师傅,我们驿馆出大事了,出了事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愿意雇我们家的马车了。”
我安抚狗子坐下,让苏梦看看有没有茶水,而我就坐在了他的对面。
等了一会,苏梦回来了,毕竟这次出门很久,萧夫人也不用吃喝,所以现在屋里什么都没有。
“归零师傅,不碍事的,我不渴,你还是先听听我们驿馆的事吧,这个比较紧要,”狗子的嘴唇干的发瘪,说不渴那是假的,但也没有办法,家里现在确实没什么喝的。
“好,你先说。”
“我们驿馆你是知道的,马匹都是我们车夫在饲养,每人两匹马,各自拉活,赚的钱本就不多,勉强维持生计,养家糊口,一直相安无事,直到六天前,”狗子的表情恐惧,似是在回忆一段不好的往事,“驿馆突然死了一个车夫老王,那天我是第一个去的驿馆,推开门的时候就看到车夫老白被扒光了衣服,一根竹竿穿过他的两股之间,沾着血的一端从他的口中伸了出来,身体被挂在驿馆的晾衣架旁,那副模样简直太惨了。”
只是听着,我也觉得离奇,“这是个什么死法?通知巡捕了吗?”
“嗯,他们来了之后就把老王的尸体搬走了,还说这件事情属于机密,不得向外人说,”狗子的眼神略显忧郁,“本以为是老王生前得罪了什么人,才引来的报复,可没想到第二天又发生了类似的事情,小八也同样被竹竿穿过了身体,挂了起来,和老王不一样,小八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平时生活勤俭,从不与人争斗,根本不可能有仇家,可他还是死了,模样和老王一致。”
“巡捕呢?”
“他们来带走了小八的尸体,说了同样的话,可是悲剧还在发生,和我关系最好的富春,你应该有印象吧,他以前也带过你几次的,有些胖,但是心地很好,他是四天前死的,连续三条人命,死状凄惨,老板觉得肯定不是一般人做的,所以就关了门,让我来找你了,可你出门还没回来,我就在这一直等你。”
如此诡异的杀人手段,倒真的像是邪祟所为。
可是驿馆的人大多亲切随和,根本不会得罪人,怎么会被邪祟报复呢?
“好吧,”我知道苏梦已经累坏了,“梦儿,你就别去了,在家等我吧,我去看看情况。”
梦儿乖巧的点点头,“嗯,归零大哥,小心些。”
狗子像是找到了救星,然而对于这件事情,我却是没底。
一路跟着他回到了驿馆,他拿出钥匙打开了门。
驿馆的牌匾有些歪了,上面还沾着淡淡的血迹,而门被打开之后,一股扑鼻的血腥味袭来,整个驿馆的庭院像是堆满了腐臭的肉,我只好捂住了鼻子,七天前明明是干净整洁,一副生意兴隆的地方,现在却满是血腥味,“又有人死了?”
“没有啊,你看,晾衣架就在那边,现在并没有尸体,”狗子指着一处,那一排排的晾衣竹架,虽然排放整齐,可是一想到上面挂满了尸体,就总觉得后脊发凉。
这就奇怪了,“可没有尸体的话,怎么可能会有这么浓的血腥味?”
“这”狗子眼神一愣,“该不会”
他迅速向后院跑,我也跟着跑了过去,然而还来不及转角,就听到狗子痛苦的悲鸣,等我看清之后,这才发现原来是马厩里的所有马匹。
所有的马匹都被腰斩,伤口呈撕裂状,四肢更像被硬生生的拽了下来,所有的马匹都没了头颅,这些头颅被插在马厩前的杆子上,长舌耷拉在口外,眼眶附近满是猩红的血。
两边的马厩最少也有二十几匹马,现在全部被肢解杀死,一般人都难以承受,更不要说一直饲养着马匹的狗子,他趴在地上,来不及哭,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吐了不少东西出来。
“发生这种事情,与其说是寻仇,不如说是泄愤,可是这驿馆里都是些普通百姓,哪来的仇人做出这种事情,狗子,柳老板呢?”
“他这几日都很惊慌现在”一句话没说完,他又开始狂吐不止,“现在应该在家中”
带我去见他。
跟我来,狗子转身离开,他真的看不下去了,这些马匹对于他而言就是他的兄弟姐妹,他的所有,现在全部这般惨死,让他情何以堪,眼泪止不住,从他的眼眶流出,“到底是怎么了,我们究竟得罪了什么人?”
柳老板是个文人,开这驿馆纯属做份营生,平时从车夫手上拿些分成,日子过得还算潇洒,平时没事就喝喝酒,写写诗,手头宽裕的时候就去怡红楼找找乐子,四十出头也未婚娶,不想被人限制了此番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