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养尸人」恍如地狱
萧夫人打着伞，透过伞面，看到的是散着红光的太阳，“如此，还是去一趟吧，不为别的，只为一扫心中的牵挂。”
我应了声：“好，那我们今天再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出发。”
“嗯，”和除夕比起来，萧夫人的脸上多了一抹忧伤，显得如此的动人心魄，让我一时间忘记了她的男儿身。
在这望风镇又待了一晚，也是最轻松的一晚，没有任何的叨扰，没有任何的邪祟，安静的躺在床上，进入梦乡，或许没什么比这更令人安心的了。
早晨醒来，和苏父道别之后，我们一行三人雇了辆马车，便赶去了桃园乡，虽然萧夫人没什么感觉，但是她对我来说早已是朋友一般，既然她心中情结未解，当然是要回一趟的。
此番前来，桃园乡早已没了之前的冷清，每户人家的房屋都得到了修葺，门上窗边也贴满了对子，虽不是民足富饶，却也好过之前衣食空乏。
问了路口的一位大爷才知道，原来是钱家的邪祟已除，钱公子的第五位夫人有喜，钱老夫人广结善缘，散了些家财供给村民，如此才有了这番景象。
萧夫人听到这话，心里肯定不舒服，但是却没有表现出来。
苏梦又问了句，“大爷，那这孩子是男是女啊？”
“这怎么知道，算下来还有五六个月才能生下来，到时候才能看出这是男是女吧。”
“哦。”
大爷又接着说道：“不过先不论男女，这孩子的名字是已经定下来了。”
“是吗？”我不禁有些好奇。
大爷回道：“对，这孩子姓钱，名萧瑟。”
“萧瑟？”
听了这句话，萧夫人有些悲伤的面孔突然变得惊讶，“你说的可是萧瑟？”
那老人听到萧夫人的语气一时语塞，“对啊，是萧瑟，还说不论男女都叫这个名字。”
“是吗？”那一刻，我居然看到萧夫人笑了，是的，她那张万年阴冷的面孔居然笑了。
“这萧瑟是什么意思？”我看着苏梦，她好像知道什么。
“萧瑟，就是萧姐姐的名字啊。”
“啊？”我此时才发现，相处了这么长的时间，我一直萧夫人萧夫人的叫着，却从不知道她的姓名。
也终于知道了那微笑背后的深意。
萧夫人喜上眉梢，“走吧，我们回酆都吧。”
“啊，不去钱家看看吗？”我心里想着，都到了这里，怎么说吃点东西再走吧，毕竟赶了半天的路，肚子早就承受不住。
“不用了，我只要知道他心中有我，便已满足，何苦见面徒增双方烦恼。”
“也好，”虽有些无奈，既然萧夫人满足了，那我们也就没有必要留在这里，不然见了面，也的确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上了马车，各自怀着心事，不过这心事却也都是欢喜，总算在初六这天回到了酆都，虽然这里的天空永远布满了灰霾，却也让我感觉到无比的安心。
回了杂货铺，看到了熟悉的陈设，“梦儿，晚上想吃什么？”
“清炒荷笋！”
“好嘞！”
一处黑暗，一方秽土，两个壮汉抬着一个瘦弱女子走了进来。
女子面白，双目哭肿，被赤身卷在一个被子里，虽不断挣扎，但无奈手脚均被壮汉擒住，“你这娘们，再乱动，老子把你活剥了喂猪。”
“两位大哥，也不知我做错了什么，你们抓我作甚，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
“骗谁呢，我可是把你查的清楚，你就一无父无母的孤儿，常年寄宿在叔婶家，这不，你叔婶也懒得养你，就把你卖给了我们。”
“什么？不可能，你不要骗我，我叔婶疼我的紧，你们把我抓走，他们一定会找我的。”
“找你？哈哈，那也得找得到你才行。”
黑暗之中，木质的栅栏稍显黑亮，年轻女子想着这里莫不是牢狱之中，“这是哪里，青楼吗？你们放开我，求求你们了。”
“青楼，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呢，这里哪是青楼能比，就算在那怡红楼，你也绝对体会不到这般快活。”
话毕，壮汉将被子一扯，女子赤身摔在地面，她踉跄着站了起来，只感觉到周围一股浓烈的血腥气味。
她畏畏缩缩，抱住双肩，额上冷汗如雨，却看不到任何出路。
那两个壮汉已经离开了，只剩下女子一人身处黑暗之中，她那白皙的胴体是这黑暗里唯一的颜色。
扶着墙边，她慢慢移开了脚步，“有人吗？有人救救我吗？”
声音在墙与墙之间回荡，而那股血腥气味也越来越浓。
走了不出十步，女子脚下一滑，摔倒在地。
皮肤之上沾到了不少水渍。
说是水渍或许不正确，因为水绝对没有这么粘稠。
她摸了一把放在鼻尖，“这这不是水。”
她刚想站起来，却走了没几步，又摔倒，身体躺在一堆黏糊糊的东西上。
这时，前方传来了厚重的脚步声，那片漆黑之中也闪了一丝火焰，火焰闪烁，给予的光亮越来越多。
女子这才发现，原来之前沾在自己身上的不是水渍，而是鲜红的血，而自己此时躺在的地方，也是一堆堆人的尸身。
手，脚，头颅，身子，被堆成了小丘，鲜血将地面浸的血红。
而那尸山之中，染着血的头颅瞪大着双眼，死不瞑目的看着女子，她认得出，这些头颅之中居然有自己的旧时，她抱起一个女孩的头，只见她的舌头竟被硬生生拽掉，“小翠，不是说嫁去了好人家吗？为什么会在这里。”
来不及哭泣，看着那火光之中的人影，女子拼了命从这堆尸身中跑了出去，不过任她跑的再快，那身后的火光依旧越来越近。
“有什么好跑的？”背后的脚步声更近，每一步都牵住了女子的心脏，男性声音略微沙哑，却令耳听之人胆寒，“人这一生不过数十载，逃不过的欲望只有三种，食欲，睡欲，性欲，自从我变成了这副模样，睡欲早已没了，不过食欲和性欲可以同时享受，也算是一种天赐。”
女子这才看见，火光之中，那黑影同样的赤着身子，体壮如牛，脖子上有一道太过明显的裂痕，双目阴狠，宛若野兽之瞳，额上一道伤疤划过左眼，那绽开的皮肉好似会突然向外喷血一般。
“你不要过来”女子早已没了逃跑的力气，跪在地上不断的乞求。
男人张开巨口，那满嘴的獠牙吞没了女子所有的希望，“嘿嘿，来吧，我会好好享用你的！”
獠牙嵌进女子肩膀，黑暗之中只剩下唏嘘的惨叫。